白音塵反問林頌言:“你的身體是什麽狀況?本座不是已為你調理好了?”


    他說到這裏,突然眼睛一亮,問:“難不成,你還有了墨滄溟的遺腹子嗎?”


    林頌言:……


    “師祖,你別太荒謬……”


    白音塵,也就是墨滄溟,暗暗揣摩,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說清楚啊!


    誰知,朝鶴卻歪唇一笑,突然拍馬屁道:“弟子就知道,師祖不會有失公允!往後宗門的人都要自食其力。”


    白音塵聽這話,仍然若有所思,也沒搭茬。


    倒是一旁的費悟急了,“師祖……我還沒學成仙法,出去掙錢會餓死的!”


    白音塵被這句話勾迴現實,


    “嗯?你不是西域的王子嗎?平日零食小玩意不斷,現在反倒來哭窮?”


    費悟:“我是第一百六九王子,父王都不記得我了,都是花的我娘的一點點嫁妝。”


    一旁的林頌言卻毅然拉走了費悟,冷哼出聲。


    “費悟,自己賺錢就自己賺錢,走,別讓人看不起,咱們也出去打工了!”


    此時,裏頭的弟子們還不知道,已經悄然降臨了一場改革的滅頂之災。


    宗門開始搞市場經濟,他們賺錢要和宗門二八分成,宗門八成,他們是二!


    林頌言一句話,讓宗門吃不上大鍋飯了。


    像朝鶴一類的弟子就很開心,有分成拿了,更積極的幹活。


    而那些平日濫竽充數的,已經對林頌言罵罵咧咧,也出去準備打零工。


    費悟已經拿腦袋撞牆撞了一整天。


    “頌言,現在怎麽辦,咱倆什麽都不會啊。別人不會捉鬼的,起碼還有力氣去扛大包。”


    “可咱倆,除了舉世無雙的美貌,簡直一無所有啊!”


    林頌言:……


    這個花瓶王子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但林頌言可不是啥都不會!


    他已經讓係統給做了個條幅,準備開始擺攤!!


    他拿出條幅想掛上,但是又苦於不會輕功,根本夠不到高處!


    費悟擦擦眼淚,看著那地上的條幅,念到:“墨滄溟腦殘粉心理治療中心?”


    費悟琢磨了一會兒,“你在消費你家的死鬼?”


    林頌言一擺手,“噯,說那麽難聽,他也沒給我留個遺產,能創造這麽點兒價值,也是他的福氣了。”


    他一邊兒嗑瓜子一邊兒道:“我這也是為了讓他走的安心,月底考核不過,咱倆可是會被掃地出門的。”


    說完就噗一聲吐出瓜子皮,“哎,你和哪個會輕功的關係好點兒?給咱們掛下招牌。往後我是老板,你就是我的副總裁了。”


    費悟聽得撓了撓頭,宗門裏除了林頌言,也沒人愛搭理他啊。


    恰好此時白音塵正和隔壁晨曦宗的女宗主敘話,兩人踏雲而來,衣袂飄飄。


    費悟伸手招唿道:“師祖,正好,您給我們掛一下招牌。”


    白音塵的華發散落在周身,轉過來的時候,鳳眸先瞧見林頌言正在嗑瓜子。


    ……


    旁邊還有個什麽條幅,看不清寫什麽。


    白音塵看也不看,一抬修長素手,那條幅無風自動迅速飄上去。


    條幅懸掛在兩棵參天古樹頂上,自動係好了繩子。


    林頌言看的少女心狂跳,啊,師祖好帥啊!


    白音塵突然有點兒臉紅,這有什麽?不就是最簡單的事嗎?


    他清了清嗓子,在林頌言的崇拜眼神中走近。


    旁邊那女宗主也隨著一塊兒過來,身著水綠輕紗衣裳,兩人瞧著儼然是神仙眷侶。


    林頌言心道,哇,好有cp感啊!


    哎,可惜師祖是個彎的,一心喜歡大師兄那個基佬啊……


    “師祖,陸宗主。”林頌言站起來打招唿。


    白音塵:“小言,你怎麽還不和費悟一塊兒去掙福金?”


    費悟卻站出來道:“迴師祖,方才您掛的條幅,就是我倆的營生啊。”


    一旁陸宗主蓮步輕移走來,眼神卻一直死盯著林頌言和費悟的臉。


    “哦?等人上門來送錢?憑你二人姿色,倒也不是不可能。”


    林頌言:……


    陸宗主這是把他倆當成坐台的了?


    坐堂和坐台一字之差,意思可遠了去了。


    不過,西域王子聽不懂陸宗主弦外之音,很自豪就指了指林頌言。


    “那是,陸宗主,我兄弟可是墨滄溟的寡婦,他已經不再守寡了,而且還用一天時間,成功讓我覺得,墨滄溟就是一坨狗屎!”


    白音塵:……


    誰……誰是狗屎?


    這個名字聽著有點兒耳熟——好像是他自己。


    白音塵深深皺眉,“胡鬧,這就是你們的財路?”


    林頌言對他點點頭,“當然了,墨滄溟是一波流量紅利,不蹭白不蹭,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


    【強,宿主,不愧是經濟學野雞學院的高材生。】


    白音塵看著林頌言,笑容逐漸凝固……


    現在他開始後悔掛那白癡條幅了,但是,又不好腆著臉摘下來。


    然而,陸宗主明白了他倆的營生,立即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真的能治好?”陸宗主瞪大了眼睛,“我今日來,就是為這事。我宗門好些小姑娘,已經為墨滄溟一蹶不振了。”


    看陸宗主這麽激動,林頌言這才想起來。


    對啊,墨滄溟的最大後援會,就在隔壁晨曦宗!


    這生意不就來了嗎?


    他趕忙開始忽悠,


    “哎呀,陸宗主,你快讓他們來,再不治可就給耽誤了。”


    “咱們街裏街坊的,什麽錢不錢,我給你們打個9.8折就行了,每人9.8兩銀子,治不好全額退費。”


    陸宗主有些將信將疑,上下打量林頌言。


    “真能治好?聽說,你可是為墨滄溟上過吊喝過藥,你真的已經走出來了?”


    別到時候,治不好他們宗的女弟子,反而還害她們越陷越深。


    可林頌言的眼神堅定到可以參加敢死隊,“是,墨滄溟他就是個辣雞,渣男騙財騙色,這個畜生死不足惜……”


    白音塵的思想原本還停留在林頌言為他上過吊喝過藥,就聽見他這麽一句,默默捂上了耳朵……


    這廝是有多恨他?


    為什麽之前極癡迷他,自從合修以後就恨之入骨?


    他不禁想起林頌言說的“活兒差”,暗暗複盤了一下那三天的細節。


    不要緊,等墨滄溟鍛造出自己的軀殼,他自然會和林頌言再溫習一遍。


    *


    這天,陸宗主迴去以後,林頌言滿懷信心。


    “瞧瞧,費悟,咱們馬上就要賺到第一桶金了!”


    費悟看著他,滿眼都是小星星,“那可太好了,我們先慶祝一下!”


    他從山下瑞興樓點了八涼八熱送過來,兩人吃的渣子也不剩。


    結果,直到日暮西沉,鳥兒都下班迴家了,也還是沒等到一個客人。


    然而四師兄宋雲居,都已經盆滿缽滿迴來了。


    青年梳著一記高馬尾,頭戴金發扣,通身都是金錢味道。


    頎長身影瀟灑恣意,把鑲鑽的劍扛在寬肩上,後頭懸著一個銀絲網兜,裏頭全是他抓迴來的鬼魂。


    那些鬼魂都對著林頌言吹口哨,喊話。


    “呦,俏寡婦。”


    “寡婦。”


    “小寡婦。”


    媽的。


    為啥素未謀麵的鬼,也知道他死了老攻?


    【因為俏寡婦濾鏡哦,宿主,請盡情朵蜜他們吧~】


    謝特!


    一旁的宋雲居,看了看林頌言的攤子,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呦,我說是誰呢,在上頭掛條幅,什麽粉什麽中心,你們兩個廢物,也不會幹別的。”


    宋雲居直接坐在林頌言的對麵,道:“正好,餓了,給我來一碗粉。”


    林頌言:……


    是不是別人不發火,就把別人當傻子啊?


    誰是賣粉的?


    “宋師兄,請問,您也是來脫粉迴踩的嗎?”林頌言麵無表情,拿出一個小本本。


    “請開始哭訴你和墨滄溟的愛情故事。”


    宋雲居:……


    他說什麽?誰和誰?


    宋雲居站起來,一把薅住林頌言的領子,“你特麽找死?”


    此時,遠處在樹林裏躲著的墨滄溟扶額長歎。


    這小累贅還真要拿他賺錢?


    宋雲居看著就不是個好男風的,這要是不把林頌言打出屎來,都算他拉的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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