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收入單獨的儲物袋。


    眾宗主長老:……


    不是,大妹子你這麽虎啊?


    知道曲真身份的人心中灰暗,若是曲真入魔了,他們隻能……


    隻是不知古天大樹還能不能再選到新的人選?


    收起桃花樹後,曲真並沒有去找許三娘。


    開玩笑!她把許三娘的地方炸成這樣。


    她腦子有點病啊,去送死。


    不破開陣法,就取不了這特殊的桃花樹


    取不了,也是死的結局。


    從一開始,許三娘就沒想讓她活。


    或者說,不想讓他們活。


    她在儲物袋裏麵掏出幾個紅紅綠綠的丹瓶。


    麻利取出裏麵的丹藥服了下去,疼痛頓時消減。


    她抓緊離開了此地,往剛剛經過的詭異地方去。


    許三娘將那地方看得那般緊,裏麵說不定有她的弱點。


    席上的宗主長老眼睛都盯爛了,硬是沒發現曲真有什麽入魔的傾向。


    他們心情複雜,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不是,也沒人告訴他們曲真這麽耐造啊!


    憑借著記憶,曲真到了地方。


    陣法被破,裏麵的真容大咧咧地袒露出來。


    曲真來不及細看,立即溜了進去。


    她後腳剛踏進去時。


    黃色的屏障亮起,她後腳跟碰到,灼得血肉模糊。


    曲真眉頭都沒皺一下——許三娘察覺了。


    下一瞬曲真捂住了口鼻,微微蹙眉。


    抬眸。


    她這時才有時間打量麵前的一切。


    跟另一個陣法所在地,表麵的生機勃勃不同。


    眼前的地方,處處充斥著死寂與混沌。


    土地貧瘠,唯有一座石碑靜靜矗立。


    它麵前,一壇壇酒整齊擺放。


    它身後,渾濁的溪水蜿蜒。


    鼻尖盡是醇厚的酒香,並不算上難聞。


    偏偏讓人渾身不適。


    曲真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


    屍山血海澆灌出來的東西,能讓人多舒服?


    曲真走上前,石碑上麵的字已經模糊不清了。


    她努力辨認了好一會——吾夫,李長桉之墓。


    這極可能是許三娘給自己夫君立的墓碑。


    這些酒也是祭奠他用的。


    以這些現象來看,許三娘很愛她的夫君。


    但為什麽她會容許這裏有拘著一團寓意不好的黑氣。


    打擾她夫君長眠呢?


    以及——


    曲真目光落在石碑旁邊散發著瑩瑩綠光的石頭。


    這種石頭極其少見,作用陰險歹毒,能對魂體造成實質傷害,十分折磨。


    顯然許三娘是恨極了這黑氣。


    將最愛的跟最恨的放在一處,也是古怪。


    曲真仔細看著麵前的墓碑。


    這裏黑氣最重的地方,就是這墓碑。


    濃鬱的黑氣攪動,緩慢化成了一雙眼睛。


    眼睛裏盡是怨毒不甘,緊盯著曲真。


    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


    曲真一驚,後撤了一步。


    隨即感到小腿碰到了冰涼的東西。


    “哢嚓”的清脆聲響,酒香更濃鬱了。


    曲真低頭,她碰碎了一壇酒。


    她目光一凜,環視一周。


    這裏一眼望去,根本沒有什麽可遮擋的地方。


    “噠噠噠。”


    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如同在曲真心尖走著。


    曲真的隱蔽陣法,對於金丹中期以上的根本無用。


    她賭不起來人的修為,且她如今的靈力跟身體,也支撐不了她布隱蔽陣法了。


    不遠的入口處,踏入了一隻小巧的粉色繡鞋。


    緊接著便是一個身穿粉衣的嬌媚女子。


    “找到你了!”


    許三娘嘴角的笑容頓住。


    眼前空空如也,哪裏有人?


    曲真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努力屏住唿吸。


    心髒跳動劇烈到她都有些害怕被許三娘聽見。


    方才她布了簡易的隔絕陣法,隔絕溪水沉入其中。


    “哼,倒是有幾分小聰明的丫頭。”


    “先是炸了我的地方,又躲進了這,也難得你能找到躲藏的地方了。”


    許三娘的聲音頓了頓,變得陰森無比。


    隻是小姑娘還是有點疏忽啊,怎麽就留了一截衣角在外麵呢!”


    曲真沒有出去。


    冰涼的溪水下,她的大腦分外冷靜。


    她整個人都沉入了水中,許三娘在誆她。


    鞭子破空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另一道聲音響起。


    “我知道我好看非常,但是說我是小丫頭就過分了吧!”


    “還有啊……哎!姑娘家家的,別動不動就喊打……救命啊!”


    曲真神情一變。


    這不陌生,甚至說得上熟悉的聲音。


    林無陸!


    師父什麽時候進來的?她剛剛為什麽沒有看到?


    許三娘顯然也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人在這。


    怒喝:“你是誰?”


    林無陸聲音無辜:“我隻是不小心掉到這裏的過路人。”


    “太過困乏不小心睡在這裏,結果差點成你的,鞭下怨魂。”


    他痛心疾首:“如果我真死了,大娘你良心能安嗎?”


    曲真忍不住扶額,她師父這張嘴啊……


    果然,沒聽到許三娘的聲音,隻是鞭子破空的聲音更大了。


    招式更為狠厲。


    林無陸尤還不知,狼狽躲避時,嘴巴不停。


    “還有啊,這裏不知道是誰釀的酒,金玉其外,竟也好臉麵來祭奠亡人?”


    “要我說啊,給狗都不帶喝的!你也要多注意一下,不要讓什麽人都能擱這放亂七八糟的東西!”


    曲真在水底下瞪圓了眼。


    師父這麽勇的嗎?


    下一瞬,曲真倏地捂住自己耳朵。


    林無陸殺豬般的淒厲慘叫尤具震懾力。


    “都說了,你別打啊……你再打我要叫人了啊!”


    “啊啊啊!!”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曲真眉頭微擰。


    思索了一陣,終究沒有出去。


    她不是善魂。


    自私才是真正的她。


    再者,她跟忘憂宗的人相處融洽,卻隻是尋常宗門之誼。


    若是忘憂宗有一人真發生什麽事,會涉及其他人自身的利益,忘憂宗的每個人都會很果斷地袖手旁觀。


    表麵和諧,實際心性淡漠,如她一般,沒有將同門之誼看得很重。


    因著都是同類,曲真很敏銳就能察覺出來。


    就連慈悲的月惜朝也是讓她覺得有古怪。


    送丹藥砸資源,不過是這些他們不放在眼裏。


    就像曲真,在沒有危害自己的情況下,會力所能及地幫他們,也會像滿懷師門情誼般對待他們。


    林無陸慘叫越來越淒厲響亮。


    ……?


    不對,越來越響亮?


    怎麽還越打越精神的呢?曲真不解。


    又忍不住鬆了口氣,她動作放輕往上遊,小心翼翼地探出個腦袋。


    許三娘手中拿著白色骨鞭,氣急敗壞地往林無陸身上砸。


    林無陸身形狼狽,抱著頭上躥下跳。


    曲真注意到。


    林無陸看著狼狽,鞭子卻每次都落空了。


    秘境外,本來做好看林無陸屍體的人懵了。


    “不愧是憑一己之力,讓自己宗門進十大宗門秘境的第一人,有點東西!”


    “壞消息,鞭子鞭鞭致命,好消息,沒一鞭中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愧是曲真的師父,是真能苟啊!”


    曲真嘴角浮現出一絲她都沒意識到的弧度。


    隨後平複。


    這不是長久之計。


    她常年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了。


    須臾間,她已想好了退路。


    “砰!”


    曲真手放在唇角,還未咬破等她帶林無陸出去。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


    驚愕抬眸。


    不遠處的天空濃煙滾滾。


    火光將天際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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