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真的佩服李向的急智,瞬間就想到了分裂彌勒教和李淵的合作,從而達到拉攏少主的目的。


    不過說來說去,這樣做現在是唯一一個可行,並且會有效果的辦法了。


    不說國師府的事情,尉遲恭帶著人馬迴城,安頓好手下後,便去拜見李淵。


    唐國公府中,李淵正和劉文靜說著話,喝著茶,悠閑的等著尉遲恭的消息。見他進來,招手道:“來,敬德,坐下也喝一杯,今日累壞了吧!”


    李淵收買人心的本事絕對是高超的,雖然心中十分著急外邊發生的事情,卻偏偏先不問這個,開始關心起尉遲恭來。


    劉文靜抿著嘴似笑非笑的看著黑大漢,手指不斷的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


    尉遲恭滿麵羞愧的單膝跪地抱拳道:“國公,某沒臉在你麵前坐下了,事情沒辦成!”說完就低著頭任憑李淵處置。


    李淵愣了一下,臉上寒光一閃而過,忽然笑道:“我當是什麽大事呢,無妨,本就知道李向那小子不好對付,再加上還有彌勒教少主在,敬德能堅持到這會兒已經是超出老夫意料了,快快起來,地上凉。”


    說完竟然往前走了幾步,彎腰扶著尉遲恭要把他拉起來。


    這下尉遲恭更加覺得羞愧難當了,死死跪在那裏道:“國公,這次事情某辦砸了,懇請國公處罰!”


    李淵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沉聲道:“敬德先起來,慢慢說。”


    尉遲恭隻得站起身,這才將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


    李淵一開始隻是以為尉遲恭技不如人,被對方的人打敗了,這才沒有看住代王府和國師府的兵馬,可聽著聽著就不對勁兒了。根本就沒有打鬥啊,三支人馬都被突然出現的那支苗寨兵馬給擋在了城中。


    如果一直是這樣的話,也也算是無心插柳,總之是將對方的人都攔在了城中了。可惜事與願違,那支苗寨兵馬居然將對手全都放出城了,偏偏攔著自己的人不讓出城。


    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這支突如其來的人馬是對方的後手。


    李淵當然不會因為這麽小的一件事情就恐懼,他真真恐懼的是對手怎麽會算到這般的滴水不漏,連自己何時派兵馬阻攔都算到了,還能及時調派援兵救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所以李淵也隻能猜想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哪知尉遲恭又將少主等人被國師生擒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下李淵坐不住了。


    那日晚間他收到少主邀請,悄悄偷會少主,一旦少主被國師拿住,萬一少主說出來他們之間的事情,那後果就比較嚴重了。


    等尉遲恭講完後,劉文靜也皺著眉頭苦思對策,事情完全偏離了軌道,他們預先設想的計策,一點兒都沒有實現,相反現在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敬德,你確定被擒住之人果真是彌勒教少主?”李淵還是有些懷疑,按說少主的武功已經非常之高了,這樣都能擒住他,難道對手手下還有這樣的大將不成?


    尉遲恭拉著臉道:“恩,某確定就是少主,那個擒住少主的將領,某也聽說過。”


    “是誰?”李淵追問。


    “秦瓊秦叔寶,就是山東曆城的那位。”尉遲恭說道。


    “秦瓊?”李淵和劉文靜同時詫異的叫出了聲。


    尉遲恭不知道他們為何聽到秦瓊的名號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木木的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劉文靜看看李淵道:“難道李向現在就在大興城中?”


    李淵苦笑道:“看來這小子完了一出金蟬脫殼啊!哈哈,還偏偏將少主和本國公都耍的團團轉,輸的不冤啊!”


    “國公,那這次的事情可就真的不好辦了,少主那邊許諾咱們的事情,估計是完不成了。”劉文靜摸著胡須一字一句的說著,眼睛一直看著李淵。


    “哼,我根本就沒指望少主說的能夠兌現,本打算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讓彌勒教和代王他們鬥上一鬥,哪知會出現現在的狀況。”李淵歎氣道:“咱們收到的消息是李向已經離開了大興,少主那邊還說親眼所見,哈哈,真的是一葉障目了。”


    劉文靜跟著道:“看來李向此次來大興,並不像是他們所說的被少主綁來的,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李向隻是借著被綁架的口實,來大興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沒錯,而且他一定也是為了那彌勒佛像來的。”李淵下了結論。


    尉遲恭聽的雲裏霧裏的,正說自己沒辦法阻攔的事情呢,怎麽突然說到李向了,站在哪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尷尬。


    “敬德,你先下去休息吧,這件事情不能怪你,隻能說李向這小子太狡猾了。有機會老夫還真的要好好和他會會麵兒了。”好在李淵給尉遲恭解圍了。


    尉遲恭趕忙抱拳,轉身離開了。


    等他走後,李淵才慢慢喝了一杯茶問道:“文靜,現在該如何是好?”


    劉文靜隻能歎口氣道:“為今之計,隻能是先找到李向的落腳點,監視他一舉一動,才能掌握主動。”


    “恩,就這樣辦吧,把手下最好的斥候派出去,好好查查看,李向這幾日到底躲在什麽地方。”沒轍了,李淵也開始想善後的事情。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下人進來報說,府門外有一人說是從洛陽而來,專程拜見國公的。


    李淵看看劉文靜,不知道這又是什麽人來了。有心不見麵兒,想了想,洛陽如今可是李向的地盤兒,既然有洛陽人來,那就見見,說不定還能問出些自己不知道的李向的事情呢。


    想好後,便叫下人去招唿那人進來。


    不一會兒從外邊進來一個風塵仆仆,滿麵疲憊之色的中年書生進來。


    劉文靜定睛一看,笑了,原來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魏征魏玄成。


    “你是玄成兄?”保險起見,劉文靜還是試探的問了一句,實在沒辦法,魏征現在的形象,就像逃荒的難民。


    魏征抱拳道:“文靜兄,別來無恙啊!魏征有禮了!”朝著劉文靜微微彎腰,然後直起身看向李淵。


    劉文靜喊破魏征的名字,李淵就知道這人是誰了。魏征這個時候還不怎麽出名,但他在李向手下做事的情況,隻要是有心人絕對是對知道的。


    李淵很詫異為何魏征忽然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李向這是派人來向自己示威了?不管如何,氣勢總不能輸的。


    李淵當下並沒有去理會魏征,故意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魏征看。


    還以為魏征看到自己眼神不善後,會有所退卻,哪知道魏征比他還厲害,眼神更加淩厲的盯著李淵,然後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唐國公了,在下魏征,見過國公爺。”


    李淵輕哼一聲,點點頭,就當做知道了。


    魏征也不計較這些,起身後緊接著道:“難得還能看到唐國公如此鎮定,看來人們說唐國公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名不虛傳啊!”


    “哦?不知你有何說法,倒是跟本國公說說看!”李淵依舊冷冰冰的聲音,任誰都能聽出對魏征的不歡迎來。


    魏征卻像沒事人一樣,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李淵右手邊的位置上,笑道:“國公的心可是真大啊,難道真的不知道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嗎?”說著還苦笑搖頭歎氣道:“哎,怪不得陛下要親自下旨,要在下來找國公,給國公出出主意呢!”


    “陛下?”李淵一日三驚,現在已經沒有心情了,直接道:“你來此見本國公,是陛下的意思?”


    “當然!”魏征突然提高聲音,義正言辭的道:“唐國公李淵接旨!”


    李淵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魏征身上居然還有聖旨,猶豫了一下,看看劉文靜,劉文靜可是在龍門就見過李向說拿出聖旨,還就真的能拿出聖旨來,擔心李淵要是現在就表現的對聖旨不屑一顧的話,平白又給自己添麻煩。


    趕緊道:“國公,接旨了!”


    李淵聽到劉文靜的聲音,也知道這個魏征身上或許還真的有聖旨在,隻好撩衣襟拜倒在地:“臣李淵接旨!”


    “口諭!唐國公李淵夙興夜寐,不辭辛勞,剿匪有功,特賞銀錢五十貫,絲綢百匹,著李淵派人入京領賞!另,李淵勞苦功高,朕不舍其辛勞,特命魏征為唐國公府記室參軍,輔佐李淵,做好剿匪事宜。欽此!”


    魏征見兩人跪倒,也起身,整整衣冠,很鄭重的宣布了口諭。


    李淵差點兒氣死,原來不是聖旨,隻是口諭,這把他折騰的。最讓他生氣的是,楊廣口口聲聲說他如何勞苦功高,最後卻安排了一個魏征過來做記室參軍,這不明顯還是信不過他嗎?


    沒辦法,既然已經跪下了,那就隻能接旨了,抗旨的後果他現在還承擔不起。


    李淵一接旨,魏征趕忙彎腰將他扶起來,緊接著給李淵施禮道:“國公,不才魏征見過國公!”


    剛剛算是有皇命在身,現在就算是自己正式以屬下的身份見禮了。


    李淵隻能啞巴吃黃連,自己心裏苦,臉上還要帶著笑容,口中道:“這是做什麽,趕緊起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咱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伸手將魏征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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