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耶律大石接到耶律淳的命令,完顏阿骨打率金軍已經攻破居庸關,讓他北上抗擊金軍。


    路過幽州城時耶律淳又給他兩千騎兵,耶律淳拉過自己的戰馬,語重心長地說道:“大石,這是我的坐騎,送給你,現在你是我大遼最後一位忠君愛國之士,保重。”


    耶律大石知道也許這一去就是離別,他咬咬牙,飛身上馬率軍北去。


    耶律大石在居庸關附近遇見金軍,能有七八千人,這些金軍人馬皆披甲,看旗幟是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雙方擺開陣勢。


    完顏宗翰指揮金軍五百人一隊輪番向耶律大石軍進攻,耶律大石命令大家保持好隊形不要亂。


    幾輪攻擊後,完顏宗望率軍從側麵攻擊耶律大石軍,完顏宗翰則從正麵攻擊,耶律大石毫不畏懼,率軍迎擊。他和完顏宗翰打鬥在一起,二人打得難解難分,不分高下。


    完顏宗翰喊道:“耶律大石,我看你是英雄好漢,趕快投降,保你高官厚祿。”


    耶律大石說道:“我一心為國,決不投降。”


    耶律大石發現身邊的遼軍越來越少,不由驚歎金軍的戰鬥力如此之強,深知大勢已去。


    這時,完顏宗望也趕過來,喊道:“大石兄弟,我父王說你對我們女真人有恩,你趕快投降吧!我們會善待你的。”


    耶律大石喊道:“我是耶律阿保機的子孫,不會投降的。”


    完顏宗望說道:“那得罪了。”


    他也加入戰鬥,耶律大石支持不住,被二人拉下馬,金軍上來把他捆綁起來。金軍很快占領南京地區,秦王耶律淳自殺殉國。


    這一天,耶律大石被帶到完顏阿骨打大帳,完顏雪麵容憔悴,站在父親身後,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等人分立兩邊,耶律大石和完顏雪四目相對,二人心中都似打翻了五味瓶。


    完顏阿骨打最近身體不好,他咳嗽幾聲,“趕快給大石鬆綁。”


    他又接著說道:“大石,現在遼國之地皆為我女真人所有,各族都來臣服於我,你是英雄好漢,你投降吧,我會重用你。”


    耶律大石說道:“我怎麽會向滅我國家的人屈膝投降,你要麽殺我,要麽放我。”


    完顏阿骨打說道:“你是一隻桀驁不馴的雄鷹,但是遼國氣數已盡,所屬之地盡歸我大金,我讓你考慮幾日,如果你還不投降,我放你走,你領兵再來戰。”完顏阿骨打命人把耶律大石軟禁起來。


    完顏雪來到關押耶律大石的帳篷,“大石哥,現在很多契丹人都投降了,你也投降吧,我父王會對你很好的,我們也可以永遠在一起。”


    耶律大石說道:“我是耶律阿保機的子孫,我不會投降的。”


    完顏雪急切地說道:“大石哥,如果你不投降,我爹不會殺你,但我幾個哥哥會殺你。”


    耶律大石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哀?”


    完顏雪流下眼淚,“大石哥,你就不為我想想嗎?離開你的這些日子裏,我無時無刻不思念著你!”


    耶律大石說道:“讓我投降,我每天都會過得很痛苦。”


    完顏雪出了帳篷找到耶律大石的長槊和弓箭,牽來兩匹馬,又進了帳篷,拉著耶律大石說道:“大石哥,我們走,我們一起遠走高飛。”


    二人走出帳篷,兩個守衛攔住去路,一個守衛說道:“公主,你不能帶走耶律大石。”


    完顏雪拔出匕首,喊道:“讓開,不然我殺了你們。”


    兩個守衛不敢攔著,轉身報告去了,耶律大石和完顏雪飛身上馬出了營門向北而去。


    二人走出不遠,完顏阿骨打等人就追上來,離二人還有三十多步時,完顏阿骨打跳下馬,彎弓搭箭,喊道:“耶律大石,你跑不了了。”


    耶律大石聽見後麵拉弓之聲,心想完顏阿骨打是神箭手,被他瞄準肯定跑不了。他立即跳下馬,彎弓搭箭,他見完顏阿骨打的箭頭對準自己的左臂,他也對準完顏阿骨打的左臂。


    完顏阿骨打喊道:“耶律大石,如果我射不中你,你這隻雄鷹飛去哪都可以。”


    耶律大石也喊道:“如果我射不中你,你怎麽處置我都可以。”


    完顏雪跳下馬,流著淚喊道:“爹,不要啊,放我們走吧!”


    又對耶律大石喊道:“大石哥,不要啊,我爹不會殺你的。”


    二人都緊盯對方,運足氣不做聲,其他人緊張得屏住唿吸,完顏阿骨打忽見耶律大石頭頂有一條黃龍飛舞,耶律大石也看見完顏阿骨打頭頂有一隻斑斕猛虎在咆哮,但已顯疲憊之態,隻聽“嗖嗖”兩支箭幾乎同時射出。


    說也奇怪,瞬間刮起西風,兩支箭都偏離了方向,耶律大石的箭正中完顏阿骨打前心,完顏阿骨打的箭沒有射到耶律大石,而是射中站在左邊的完顏雪前心。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扶住完顏阿骨打,完顏宗翰說道:“爹,我去殺了耶律大石。”


    完顏阿骨打說道:“放他們走,這是天意,我老了。”


    眾人將他抬迴大帳。耶律大石抱起完顏雪跑進旁邊村子一間空房,箭射得深,他不敢拔出來,傷口一直往外滲血。


    完顏雪說道:“大石哥,你就這樣抱著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耶律大石已是淚流滿麵,哽咽著答道:“嗯,我們永遠在一起!”


    他緊緊抱著完顏雪,完顏雪說道:“你不要哭,我都沒哭。”


    耶律大石答道:“嗯,我不哭。”


    這時,屋外一陣吵鬧聲,完顏宗翰手持寶劍推門而入,劍指耶律大石,喊道:“耶律大石,你射死我爹,我殺了你。”


    耶律大石說道:“你殺吧,我現在也很痛苦。”


    完顏雪說道:“堂哥,不怪大石,他不是有意的,你放了他。”


    完顏雪拔出匕首放在脖子上,“你要是殺大石哥,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完顏宗翰放下劍,“妹子,你就那麽喜歡他嗎?他害死了爹,又害了你!”


    完顏雪說道:“你走,我一會兒就去陪爹爹,現在我想和大石哥靜靜在一起。”完顏宗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完顏雪臉色越來越蒼白,“大石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耶律大石答道:“我真的喜歡你。”


    完顏雪說道:“我知道你更喜歡紫英姐姐,但我們兩人隻能有一個人和你在一起,紫英姐姐一直都很喜歡你的。”


    完顏雪唿吸急促起來,“大石哥,是我多次拆散你們,我是不是很自私!”


    耶律大石答道:“雪兒,我不怪你。”


    完顏雪唿吸越來越弱,雙眼微睜,“大石哥,我要走了,你去找紫英姐姐。”說完,閉上了雙眼。


    耶律大石喊道:“雪兒,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走!”完顏雪再也沒睜開眼睛。


    他大哭道:“天啊,怎麽這樣折磨我!”他心如刀絞,緊緊抱著完顏雪直到她身體涼透了。


    他流著淚安葬了完顏雪。


    他在墳前呆呆坐了半天,想起完顏雪調皮,可愛,執著的樣子,真是蒼天捉弄人,非要把愛恨交織在一起,讓人不能自拔,生死相許。


    想起紫英也處在危險之中,不能再失去她,耶律大石站起身來給完顏雪的墳頭又修理一下,動身前往醫巫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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