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眼鏡看視頻的方程笑道:「不礙事,你們先聽這位柳道長怎麽處理,不必和他們提到我。」


    「哎哎,我都聽大師的。」


    見他沒有生氣,陳先生這才放心。


    陳先生為了這事特意買了直播專用的拍攝球,貼著天眼符的懸浮拍攝球現在正浮在空中,將整個工地的全景都收入其中。


    言琛看著視頻裏空蕩蕩的荒郊野地,再看那個一派高人模樣的道士,低聲問方程:「別的道士都長這樣嗎?」


    「我不算道士。」


    方程將通話靜音,先強調了一句,才說:「這個也不是什麽正經道士。」


    「啊?」


    言琛驚訝。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過來,包括一直捂著眼睛的覃爸爸。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道行。倒是他手裏的羅盤有點東西……言言你看。」


    方程打了個響指,家庭影廳的燈突然熄滅。


    「啊!」


    方程正要指給言琛看,就聽見一聲尖叫,轉頭看過去——


    覃爸爸抱著導演媽媽,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方程:「……叔叔?」


    徐仲言:「……姐夫,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鬼都沒有你嚇人!


    被嚇了一跳的沙白從覃涼懷裏探出頭,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來。


    言琛無語道:「papa,你這一嗓子,氣氛都拉滿了。」


    導演媽媽推開慫批老公,「行了行了,我跟你換個位置,有事你抱程程。真是的,心髒病都要讓你嚇出來。」


    覃爸爸:「……」嚶嚶。


    言琛拉著欲言又止的方程,「我們接著說,這個羅盤怎麽啦?」


    方程當然聽老婆的,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大假道士手裏的羅盤,讓大家看個真切。


    這一看——


    「啊!!!」


    「嗷!!!」


    幾聲尖叫同時響起,方程瞬間就被一左一右抱住了。


    被姐姐抱住的徐仲言,抱著沙白的覃涼,對視一眼,默默往方程的位置靠近了一點。


    隻見,那個羅盤上黑氣騰騰就算了,黑氣裏麵居然有一張臉!


    ——一張和假道士一模一樣的臉!


    「阿歲你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嚇死我了。」


    好歹見過一百多隻鬼的大場麵,言琛先緩過來,「這鬼怎麽跟這道士長一樣啊?太嚇人了!」


    方程也沒想到這鬼臉居然長這樣。


    揉了揉言琛豎起來的小揪揪,他說:「我看這道士麵相,他有一個雙胞胎兄弟。這麽看來,他的雙胞兄弟才是這位高老闆要找的柳道長,意外死後不知怎麽被鎖在羅盤裏,他兄弟拿他


    的羅盤出來招搖撞騙——嗯,是他們兄弟合作了。」


    看到鬼臉說一句,假道士跟著說一句,方程刷新了自己的判斷。


    「原來是這樣。」


    言琛明白了,「那我們要不要把情況告訴陳先生啊?」


    導演媽媽實在是好奇,壯著膽看著,說道:「還是別了吧……陳先生看起來膽子也不大,可別嚇出什麽好歹。」


    方程聽了一笑,「阿姨說的對。先看看這對兄弟想做什麽,如果是來解決問題的,也不必拆穿。迴頭我問一下其他道友知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就是了。」


    眾人不再說話,認真看假道士和鬼道士怎麽做。


    假道士捧著羅盤在工地四處走了一圈,微微皺眉,在高老闆和陳先生等人緊張得不行的時候,才說:「諸位放心,不是厲鬼作祟,隻是……」


    剛要鬆一口氣的幾人立刻又提起一顆心。


    就是圍觀的言琛他們也跟著坐直了身體,想聽隻是什麽。


    假道士沉吟片刻,才道:「天地山川皆有靈,高先生開工的時候,沒有讓工人請示土地吧?這貿然開工,驚擾了此方土地公,壞了規矩,這才得了一些教訓。待明日正午我設下法壇,敬告天地,備上賠禮,請土地公寬恕。土地乃善靈,不知者不罪,不會再和你們計較的。」


    高老闆聽罷大喜,「好好好,太好了!大師,這法壇要怎麽弄?還請您列個單子,我馬上去準備!」


    陳先生卻有些懷疑,想問方程是不是像柳道長說的這麽迴事,又不好當著道長和高老闆他們的麵問。


    徐仲言忽然說:「那隻鬼說的不是這個吧?口型和句長都不對。」


    他玩音樂,多少對人的口型有些了解。


    「徐爸,你觀察也太細微了吧!」


    「小粽子你還看那隻鬼說了什麽啊?膽子也太大了。」


    言琛和導演媽媽都很佩服。


    覃涼說:「確實不對。你們看,假道士說完,羅盤裏的鬼就生氣了,好像在罵他。」


    沙白聽他這麽說,大著膽子撐開捂著眼睛的手指,看了一眼,又被那罵罵咧咧的鬼臉嚇得縮覃涼懷裏了。


    覃涼好笑地揉揉他的腦袋。


    把他的腿也抱上來,自己抱著他的腿,將他整隻團住,低頭對靠在胸膛裏的小鯊魚說:「放心看,又不會跑出來,怕什麽。」


    這個姿勢給了沙白很大的安全感,總算敢看了。


    覃爸爸羨慕地看了兒媳婦一眼,然後看導演媽媽。


    導演媽媽立刻避開視線,裝作沒發現他的渴望。


    「……嚶。」


    覃爸爸隻好抓著方程的一隻手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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