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一線牽,萬界共嬋娟。天緣門第六十九代掌門方程,敬請月公。」


    「天賜良緣——」


    隨著方程蘊含玄力的敕令,他和言琛無名指上的連理枝紋亮了起來,飛出手指,在空中首尾相連,環成圈。


    姻緣盤從言琛的身上脫離出來,在二人頭上旋轉起來。


    「桃花連理九千載——」


    林超越捧著的桃花枝飛起來,落在方程手中。


    一道月光自天際灑落。


    那光芒瑩潤而潔白,它如精靈一般,輕盈地飄舞。


    言琛四人屏住唿吸,癡迷地看著皎潔月光。


    這觸動人心的美,世間所有的文字都無法形容,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月光,落在姻緣盤上。


    「!」


    一個無聲的撞擊後,姻緣盤上的連理枝紋路飛出來,漸漸放大,變成一個大圈,將整個祠堂和祠堂裏的人都圈在其中。


    月光穿過姻緣盤,落在方程身上。


    方程揚起桃花枝,一個起手式後,在原地跳起了天緣祭祀舞,口中凝聚玄力,吟誦《天緣經》。


    「月寄相思意,盼君同此心……」


    那舞蹈姿勢非常柔美,桃花枝卻如劍透著鋒銳,剛柔並濟,如一男一女輾轉承合。


    夫者剛毅,妻者柔和,同心協力,成就良緣。


    言琛他們都看呆了,耳邊的吟唱像是來自天外的神秘歌曲,聽不真切,聽不明白,卻有一種洗滌心靈的力量,讓人沒由來地感到幸福和放鬆。


    室內,越來越亮。


    月光,越聚越多。


    渙散的月光在舞蹈和誦經聲中慢慢凝聚起來,變成一絲一絲的銀灰色的光線。


    「癡情兒女凡塵世,佳偶天成三生緣……」


    桃花劍舞由慢轉快,吟誦依舊不斷,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銀灰色的光線纏繞,編織,最後變成了一條條線,在方程的牽引下穿梭過姻緣盤,變成一根根紅線。


    紅線環繞月老像,為它穿上一身紅衣。


    似乎滿意於不再衣不蔽體,月老像的微笑更柔和了一些。


    有感於它的欣喜,天上月光更加明亮,一道道光從天而降,如絲綢匹練,落入人間。


    國都法會,幾位正在討論文家碎劍的得道高僧和得道天師同時走向室外,抬頭看天。


    「月落人間,群星避讓!」


    「天地異象!這是誰在布置法壇,竟請得月神降臨!」


    「那個方向……是九州?」


    「九州?莫不是……」


    想到什麽,幾人同時拿出手機。


    貧僧法智:「九州的同事,月降異象可是在貴寶地?」


    九州代理人:「是,貧道已經趕往月降之地。」


    貧道清風子:「不知是哪位道友作法,好生厲害!」


    貧尼佳真:「九州……該不會是一直不露麵的那位吧?」


    九州代理人:@張通


    九州代理人:「張先生,你知道嗎?」


    正帶著碎劍眼球趕往法會的張通,捂住砰砰跳的心髒。


    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麽天地異象的他,心驚膽戰地迴覆:「我不太清楚,不過,今天方大師確實在新家布置宗祠,肯定要祭拜的。」


    張通:@九州代理人 [地圖定位]


    張通:「如果是這個位置,大師您就不要過去了,這個小區安保很嚴格,不讓陌生人進去。您看,今天也晚了,要不然等明天我聯繫方大師,再給各位答覆?」


    九州代理人:「還請張先生幫忙,讓我務必和方大師見上一麵,拜託了。」


    張通還能怎麽說?


    「我盡力,一定盡力。」


    放下手機,張通伸頭看車窗外比平時亮一些的月亮,心道他這是遇見了什麽神仙高人啊。


    ——這大腿他抱住,絕對不撒手了!


    祭月還在繼續。


    終於,月老像穿上了三件套的天緣服,換上一身紅裝。


    00:00:00


    「……天緣成!」


    咚——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方程以桃花擊打天緣盤,滿枝逃花頃刻散落!


    天女散花。


    桃花在整個祭祀過程中,已經吸飽了月光,正在閃閃發光。


    方程以桃枝為引,將一半桃花送入祖師牌位中。


    「恭請祖師——佳偶天成,終得眷屬!」


    一朵朵桃花沒入祖師牌位中,紫檀原木瞬間變成粉紫色玉石,刻字亮起一道道光芒,硃砂被稀釋成桃花色,卻更加奪目。


    「天命之人,情由天定,紅線為媒,月華相護——」


    大片桃花沒入方程的身體,又順著紅線飛向言琛。


    一朵桃花親昵地碰了碰言琛的額頭,沒入他的眉心之中。


    言琛早已心馳神盪,傻傻地摸了摸有點熱熱的額頭。


    「好舒服啊……」


    這簡直和吃了靈丹妙藥一樣,身體暖融融的,好像都變輕了一點。


    方程看著他笑,被姻緣盤不客氣地撞了一下,才繼續未完的儀式。


    「月皎皎兮,盪盡世間不良緣!」


    剩下的桃花一分為三,兩朵飛向覃涼和沙白身體裏,剩下的全都砸在了林超越身上。


    真·砸!


    攜裹月光的桃花像炮彈一樣,砸在林超越身上,砸出了一片片黑色的霧氣。


    「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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