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在給白雪把過脈後,直歎氣,在他看來眼前的少女說不定真的和他的雲雀一樣,有迫不得已的命運。


    真的是太慘烈了,身上幾乎全是傷,甚至還因此傷了根基。


    好在他的醫術不差,不僅給開了個調理身體的補藥,還特地做了一大罐的玉容膏送入雪宮。


    玉容膏不僅恢複傷口十分快,還有美容不留疤的功效,這一直都是宮門內部女眷常用的藥。


    他配的這罐,藥效就更加好了,畢竟這裏麵可是有雪重子讚助的兩顆雪蓮。


    雪重子手裏拿著月公子塞給他的玉容膏看向雪公子,那意思十分明顯,“你去給姑娘上藥。”


    這事雪公子能幹?


    他嘟嘟嘴,“我不,人是你救的,也是你抱迴來的,剛剛那姑娘衣不蔽體的樣子,你已經看過了,還矯情什麽。”


    說完他就跑了,畢竟再不跑怕是就要挨打了,剛剛那句話,他可是憋著一股氣才說出來的。


    雪重子伸著手,無奈的看他跑的那麽快,但是床上躺著的姑娘他又不能不管。


    他先找了一把小剪刀,慢慢的將能剪開的衣服剪掉。


    因為血的凝固,有不少衣服都黏在傷口上了。


    雪重子皺著眉頭,在床邊的櫃子裏掏出來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盒,從裏麵拿出一個黑色的小丸藥喂給白雪。


    接著兩人十指相扣,他用內力幫白雪化開藥力,“拿一壇烈酒進來。”


    雪公子聽到裏麵的吩咐聲,發現雪重子的聲音沒有異樣,才忙不迭的趕緊從酒窖裏抱出一壇烈酒。


    進來之後眼睛直接看著地下,將酒壇放在雪重子旁邊,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出去之後還不忘記關門,然後就跟小傻子一樣,站在雪重子的門口。


    雪重子微微搖搖頭,從櫃子裏拿出一疊幹淨的白棉布,沾上烈酒後,輕輕地擦拭白雪的臉龐。


    即使有了麻藥,並且還在昏睡的白雪還是眉頭緊皺,時不時的瑟縮一下。


    可能他也感覺到了白雪的痛意,擦拭的時候更加輕了。


    一個臉就用了不少時間才擦幹淨,接著又拿了個摩擦光滑的小木片,輕輕地將玉容膏塗抹在白雪的臉上。


    等到臉處理完了,雪重子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畢竟眼前這是個姑娘,不是男子,但是後山連個婢女都沒有。


    雪重子淡淡的看了白雪一眼,歎了一口氣,“罷了,若是醒來接受不了,我這個雪宮多個女主人也未嚐不可。”


    可能因為身份轉換的原因,原本就有些下不去手的他,難得的心頭出現一股心疼的情緒。


    但是想到若是這層衣服粘在傷口上,傷口不僅好不了,說不定還會造成二次傷害。


    他麵上風輕雲淡,但是手卻微微一顫,快速的撕開一塊粘在傷口上的碎衣片。


    刹那間,原本已經結紮的傷口再次冒血了。


    接下來雪重子的動作更快了,仿佛他動作越快,床上躺著的人兒受到痛苦就會越少。


    等到整個身子都塗上藥後,雪重子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


    雖然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但是依舊能看到曾經的白嫩細膩。


    而且有些隱蔽的部位上也有傷口,雪重子也不得不看著上藥,畢竟這摸好像更不合適。


    白雪雖然身上看上去傷的很重,但靈魂有定魂珠護著一點兒事都沒有。


    隻是身子跟不上魂魄,醒不過來。


    雪重子給她上藥的時候,她感受的十分清楚。


    被一個孩子身,成人靈魂的少年上藥,白雪真的有些好羞。


    不過她好像找到了救命之恩報答的方式。


    比如,給他修改一下功法,讓他恢複成人的模樣,又沒有什麽副作用。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白雪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但留下了淡淡的疤痕。


    雪重子也從一開始的麵紅心跳變成了從容淡定,當然如果有時候耳根不紅這個說法就更有說服力了。


    一個月的自我修複,白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天雪重子剛準備解開白雪衣服,就對上一個眼中帶著水霧的朦朧眼眸。


    “·······”


    兩人相對無言,白雪是因為嗓子有些幹,還有好長時間沒有說話了,暫時說不出來話。


    雪重子是直接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畢竟人家女孩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有個男的要解她衣服。


    這不被當成登徒子都不正常。


    半晌,還是雪重子先說了話,“我是要給你上藥。”


    白雪微微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表示自己不在意,但眼神瞄向旁邊桌子上的茶壺。


    雪重子也不是傻子,趕緊倒了一杯水,又用內力加熱,才將白雪給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茶杯微微傾斜,整個人十分耐心,甚至還貼心的問了一句,“水溫可還合適。”


    白雪低頭喝了一口,感覺嗓子不是那麽幹了,才開口道,“水溫很合適,我還想再喝一杯,麻煩你了。”


    雪重子常年除了和雪公子說話以外,很少跟人說話,所以他一向是做的比說得多。


    就像現在白雪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要做什麽,但是也沒有要拿救命之恩說話的意思。


    等到白雪接連喝了三杯水後,終於感覺自己過過來了。


    “你好,我叫白雪,白色的白,下雪的雪。”


    “我叫雪重子。”


    白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雪重子?”


    “是。”


    白雪忽然有和上輩子一樣的感覺了 ,那就是一刹那的無語。


    雪重子?


    難道她又來到了上個世界嗎?


    上輩子她一直待在前山,從來沒有去過後山,但是雪重子這個特殊的名字她還是聽過的。


    畢竟這麽有特點的名字,想沒有記憶都難。


    其實雪重子也很好奇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剛剛那個反應好像認識他?


    但是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後山,就是前山也很少有人知道他。


    “謝謝你救了我。”


    白雪的眼睛大大的,眸中還帶著天然水光,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自己好似被放在了心尖上。


    但是眼中卻又清澈見底,仿佛這世間的汙穢從來沒有沾染過她。


    雪重子對人的情緒一向敏感,自然也能感到她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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