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不急不慢、力度均勻、速度均勻的三聲敲門聲響起。


    “請進。”房間裏麵傳來悅耳的男中音,推門而入,那男子的身子藏在寬大的書桌後麵,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搭在桌邊,吊兒郎當的樣子顯得極為玩世不恭,栗色的頭發飛揚,有些酷野男孩的feel,他的瞳孔是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迷人,鼻梁上那一副無邊框的眼鏡顯得白皙的臉清俊不凡。


    男子嘴角一彎,衝來人露出宋氏獨特的頗為狡黠的笑容:“一聽這敲門聲我就知道是你。”


    陸晨曦莞爾,嫣然一笑:“二師兄。”


    宋雅民頓時收起了笑容,神色裏有些不忿:“都說了別叫我二師兄,我可不願意跟八戒那個肥頭大耳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陸晨曦嗬嗬笑。


    宋雅民隨即又沒心沒肺地站起身:“歡迎來到我的地盤。怎麽樣,經過我一番徹底的裝修,這個小倉庫是不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了?”


    “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陸晨曦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中肯的評價道。


    房間隻有二十個平方左右,書桌和轉椅就占了一小半,一套小型沙發、前麵擺放著茶幾,居然還放有一套茶具,十分古雅的感覺。角落裏栽放著一盆花,倒是給一覽無餘的小屋增添了些色彩和活力。


    “這盆栽不錯。”陸晨曦誇道,湊上前去聞了聞,淡淡芳香,沁人心脾。


    “不會吧,那是我唯一沒碰的東西,杜莞死乞白賴求我擺的,我還老大不樂意呢,要不說你們女生就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宋雅民想起小女友嬌媚可愛的樣子,一臉幸福的微笑。


    陸晨曦莞爾,知道宋雅民和杜莞十分甜蜜,總是人前人後毫無顧忌地秀恩愛,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師兄,好歹也考慮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別總這麽肆無忌憚的秀恩愛好不好?”


    “秀恩愛怎麽了,又沒招誰惹誰。對了,你莞姐這幾天還想給你張羅對象來著呢,你意下如何?”


    陸晨曦頭上飄過一大朵烏雲,輕咳一聲,“那個,師兄,我們換個話題……”


    見她害羞成這樣,宋雅民也不再打趣她,話題就這樣岔過去。宋雅民一向巧舌如簧,妙語連珠,特有的宋氏幽默總是逗的陸晨曦捧腹。


    “我舍友李壯,你見過吧,就是那個很壯的高個兒……他最近換了新發型給我逗死了,前麵的劉海修的很齊很齊”,宋雅民邊說邊比劃著。


    陸晨曦對李壯有點印象,明明是個硬漢形象,偏偏發型永遠一幅呆萌的鍋蓋頭。


    宋雅民繼續說:“剛剔完頭迴來,一臉得意地衝著我們說‘請不要再叫我鍋蓋了,同誌們’,我迴他一句‘好的,瓢哥’。”


    宋雅民說完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笑著趴在沙發上,叫著肚子痛。


    陸晨曦好笑地看著笑得翻滾的宋雅民,心想他們那麽嚴肅認真的校長大人是怎麽生下這個活寶的,真是匪夷所思。


    說笑了一陣子,宋雅民終於認真起來,跟陸晨曦聊起正事了,從書桌上取來一份名單遞給她:“這是今年辯論賽的校決賽選手和評委名單,你看一下。”


    陸晨曦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奇怪為什麽會由他來告訴自己這件事,宋雅民雖是上屆的校學生會主席但現在已經是研究生了,按理該由新上任的主席來告知她才對啊。


    仔細看過了選手名單,法學院的辯論隊還是毫無懸念地殺進了決賽,今年的另一支隊伍挺令人驚奇,是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經管院的辯論隊。


    等到看到評委一欄裏赫赫地印有“宋雅民”這三個字陸晨曦便緘默了,頗帶怨念地抬頭看了一眼宋雅民,原來隻是舉手之勞順便將名單捎給了自己而已。


    宋雅民無奈地一聳肩:“非讓去,我也沒辦法。”然後傲嬌地挑挑眉對陸晨曦說:“我已經告訴小澈了,作為師兄的我是絕對不會給他開後門的。還有,如果他表現的不好的話我這裏可不會輕饒了他,他問我會怎麽樣,我告訴他你知道。”


    陸晨曦想起以前打辯論賽時被宋雅民批評的場景,羞惱道:“你慣會欺負人,別給他這麽大的壓力。”


    低下頭去又掃了一遍名單,評委一欄裏吃驚地發現了一個名字:“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宋雅民低頭一看陸晨曦指著的名字,一笑:“哦,你說程言啊。這是學校的意思,程家是全國賽事的主辦方,如果程言出任評委對我們學校也十分有利。以往學校都邀請過他但都被他拒絕了,今年倒是答應了,我也納悶呢。”


    陸晨曦咬緊了下唇,這個程言最近似乎總是頻頻出現在自己的世界,明明是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啊。


    “他……懂嗎?”還是問出來了。


    “你還別說,今年經管院能進決賽還是程言指導的好呢,據說經管和土木對打的那一場,一向眼睛長在頭頂的土木隊被殺的片甲不留,小夥伴們都驚呆了。我聽小澈說程言在高中的時候就代表學校參加全國辯論賽了,實力雄厚,不知道為什麽大學沒參加辯論賽。總之,程言是個挺不簡單的人,其實他在學校挺低調的,也從不仗著家裏生事,你還不知道呢吧,他是程信先生的孫子,程氏企業未來的程先生,程家在北京可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宋雅民滔滔不絕地說著。


    陸晨曦腦子像要炸開一樣,不斷湧現著幾個名稱“程言”、“程先生”、“程家”、“程氏企業”……匯到最後就是一個“程”字。


    難怪會對他有那樣奇怪的感覺,莫名地對他抵抗、排斥,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他姓程,他是誰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我是陸晨曦,一個從雲南的小地方出來的人,僅此而已。


    咖啡之翼


    “晨曦,這兒……”林靜朝陸晨曦招手,陸晨曦笑著走過去,兩個人打量了一眼對方,繼而熊抱在一起。


    “好久不見啊,靜姐,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陸晨曦放開她,嘖嘖稱讚道。


    林靜招唿她坐下,點了兩杯咖啡:“一杯卡布奇諾,一杯拿鐵,我沒記錯吧?”陸晨曦笑著搖搖頭。


    “四年沒見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以為我在做夢。”陸晨曦感概地說。


    咖啡端上來,林靜加了兩塊方糖加了一勺奶,看陸晨曦什麽也沒加,端著杯子靜靜地品著,不由笑道:“這麽多年不見,你的口味還是沒變。”


    “咖啡越苦越香,我媽說這是遺傳,她也愛喝苦咖啡。你不也沒變,喝咖啡總要甜到發膩才夠味。”陸晨曦道。


    林靜嘴角有些苦笑:“我倒覺得自己變了很多,生活如此不易,我再不給自己點甜頭,豈不是太心酸?”林靜微微一笑。


    僅僅一句話,陸晨曦便知道林靜這些年經曆的事情不少,原本活潑好動的性子如今變得沉靜了不少,姣好的麵容掩蓋不住眼睛裏透露出的點點滄桑的痕跡,好在還年輕,畢竟人有經曆才會成長,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跟在鄰家姐姐身後,凡是總要問個為什麽的小丫頭片子了。


    陸晨曦和林靜沒有什麽親戚關係,隻是應了一句俗話:遠親不如近鄰。同為單親家庭長大的兩個女孩,因為彼此的媽媽關係很好,兩人年齡也相近,從小玩到大,感情甚是親厚。


    林靜到國外求學之後,兩人也是多年未見。但畢竟是從小養出來的感情,兩人能聊的話題實在太多,陸晨曦得知林靜事業蒸蒸日上也很是為她高興。


    林靜到一旁接了個電話,迴來後神秘兮兮地說:“你想不想見大明星?”


    “啊?”陸晨曦一腦袋問號。


    陸晨曦稀裏糊塗地被林靜帶到離剛才的咖啡店不遠的一家西餐廳,稀裏糊塗地繞過條條迴廊來到一個包間,定睛看著麵前這個畫一般美麗的女子,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突然間大腦有些缺氧。


    林靜早就料到陸晨曦會有這種反應了,不過比她想象中的要淡定地多,不愧是她一手**出來的妹子,仰天大笑三百聲,正欣慰著。


    陸晨曦突然拽了拽她袖子,低聲道:“姐,我們是不是進錯房間了?”


    林靜腦門上三根黑線,無奈地對程諾道:“一般人見到你是不是都這反應?”


    程諾不答,微笑著反問道:“這位是?”


    “我妹,陸晨曦。”林靜介紹道,繼而客氣地說:“我們正喝咖啡呢,想著也不是外人,就一起帶過來了,希望你別介意。”


    “怎麽會,你好,我是程諾。”程諾友好地伸出手,陸晨曦這才迴過神來,頓覺失禮地緊,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迴禮。


    “快坐。那臭小子上洗手間了,總之這次的事情太不好意思了,一會我一定讓他認認真真給你賠禮道歉。”程諾招唿她們坐下,一邊說。


    “咱們兩個說這個見外了吧。”林靜道。


    陸晨曦茫然地看著林靜,原來林靜和程諾是舊相識啊,聽程諾的口氣像是在對林靜賠禮,究竟是怎麽迴事啊,她口中的臭小子又是誰?


    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掃了她和林靜一眼,一臉的不爽,忽然定住,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定睛,大叫:“陸晨曦!你怎麽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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