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莉莉頭痛,都這個時候了,周時昱還要貧嘴,她真擔心司霽清一氣之下讓他停職更久,那她的苦日子就更久了!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司霽清嗬斥道,“她每天都來送咖啡,整理文件,人家的工作態度比你認真多了!”


    安馨悅的嘴角翹了翹。


    “好,我迴去反省,司總可別太想我。”周時昱將手裏的杯子往門口的垃圾桶一丟,揚長而去。


    司霽清看著他離開,眼神無奈,嗓音低緩道,“都是慣的。”


    “司總,對不起。”安馨悅走到他身邊,低聲抽泣,“我不該和周特助起爭執的。我就是自尊心太強,所以連一句玩笑話都不能承受。”


    “不是你的錯。”司霽清垂眸看著她,“是他說話不知分寸。”


    “你受委屈了。”


    司霽清側眸,“區秘書,這段時間周時昱停職,你的工作量會變大,可以讓小悅多幫幫你。”


    區莉莉莞爾,“好的。馨悅做事挺認真的,一定能幫我大忙。”


    安馨悅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司總放心,我一定好好幫區秘書。”


    迴到工位上,安馨悅倏然全身發軟,攤在椅子上。


    小琪趕緊過來安慰她,“小悅姐,不好意思,都怪我讓你去送咖啡,害你和周特助起爭執了。”


    安馨悅眼睛還有點紅腫,她微微一笑道,“沒事。”


    區莉莉走了過來,拿著項目資料放在安馨悅麵前,笑盈盈道,“馨悅,這個項目你跟一下,好好做。我看司總的意思,大概是要培養你做秘書,升職指日可待哦。”


    安馨悅神色大喜,接過了文件資料。


    她怎麽也沒想到,剛剛以為被周時昱發現了,卻因禍得福,得到了升職的契機。


    小琪看著安馨悅認真的神情,也沒有再把資料交給她處理,眼裏閃過一抹失落。


    傍晚,停車場的角落,寶馬車鮮豔惹眼。


    “吳太太,這是你要的東西。”


    安馨悅坐在副駕駛上,手裏捏著一張便利簽,遞過去給舒娜。


    舒娜眼裏很亮,“安小姐,果然是個狠人,做事情一點都不拖拉。”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甲上塗滿閃鑽,指腹撚住便利簽的邊緣。


    安馨悅卻沒有放手,車窗倒映著她冷漠的眼神。


    “吳太太,我說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舒娜勾唇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個黃色紙袋,大概一本漢語詞典的厚度。


    她將紙袋放在安馨悅的腿上。


    份量不輕,安馨悅的大腿墜了墜。


    舒娜嗓音婉轉,“安小姐,這人和人之間,不就是你幫幫我,我幫幫你嗎?我可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她拍了拍安馨悅的手,將便利簽從她的手心抽出來。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兩天後的材料供應商競標,由高成建材競標成功,獲得了與司氏集團的合作。


    這次競標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的情況,安馨悅徹底放下心來。


    她將車上的黃色紙袋打開,眼神閃著喜悅的光,從裏麵抽了一遝出來。放進自己的包裏。


    她下車往電梯走去。


    不遠處,一輛黑車緩緩放下車窗,零星的煙火在指尖忽明忽暗。


    -


    宋雨薇拿著畫稿到司氏集團,這一次她是來簽版權合約的。


    她心情忐忑,剛畢業就結婚,也沒有什麽工作經驗,沒想到自己的畫居然能被人賞識。


    前台小姐一看見她走進來,立刻熱情地上前迎接,“司太太,早上好,這邊請。”


    司霽清吩咐過,宋雨薇上來公司,不需要預約,不需要通知,直接上樓就可以了。


    前台小姐帶著宋雨薇去到電梯間,按下了專用電梯。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


    宋雨薇臉上的笑意凝固,和安馨悅四目相對。


    對方笑臉盈盈,十分有禮貌,“少夫人,早上好。”


    宋雨薇長裙搖曳,她站進了電梯裏,和安馨悅並肩而立。


    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逐漸變化。


    安馨悅瞥了一眼宋雨薇上手的畫稿,低聲道,“少夫人,是來賣版權的?”


    宋雨薇沉著一口氣,並沒有理會她。


    安馨悅有意挑釁,慢悠悠道,“我就快從秘書助理升職做行政秘書了。”


    “司總越來越信任我了。連少夫人的版權合約還是我做的呢。”


    宋雨薇眼神黯淡,手指蜷縮,將畫稿捏緊了幾分。


    電梯門打開,宋雨薇才覺得唿吸暢快許多,她一言不發,垂著眼睛,快步走了出去。


    安馨悅跟在她身後出來,眼裏滿是不屑。


    宋雨薇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司霽清正好在打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眉頭緊鎖,像是很煩惱的樣子,抬眸看了宋雨薇一眼,才低聲道,“無論如何,盡力爭取。這個項目很重要。先這樣,我還有事。”


    他掛掉電話,眉頭鬆了鬆,溫聲道,“來了,坐吧。”


    “你看看這個合約,沒什麽問題就簽了。”


    他將合約推到宋雨薇麵前,讓她先看一看,自己又看迴了電腦屏幕,眼神疲倦。


    宋雨薇看著合約,卻一個字都入不了眼,腦子裏縈繞著安馨悅剛才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她不甘心,憑什麽壞人不僅沒有受到懲罰,還可以得到優待。


    宋霏是個很倔強的人。


    有一年,她工作的廠裏,一個男經理性騷擾女工,大家敢怒不敢言,生怕丟了工作。


    但是宋霏硬是當著廠長的麵報警。


    警察來了以後,女工不敢說實話,又是她苦口婆心地去勸,才終於有幾個女工站出來,和她一起指證那個經理。


    最後經理受到了處罰。


    但是過了不久,宋霏也被辭退了。


    那個經理是廠長的親戚。


    那一年,宋雨薇大半年沒有在餐桌上見到葷腥。


    但宋霏沒有後悔,她教育宋雨薇,公道是要自己爭取的。


    “司先生。”


    宋雨薇放下合約,一臉凝重的看著司霽清,問道,“你要給安馨悅升職了嗎?”


    司霽清的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到她的臉上,低聲道,“這是公司的事,你不該問。”


    “我後悔了。”宋雨薇目光灼灼,“我不想放過傷害我孩子的人。”


    司霽清眉頭輕擰,有些不耐煩,“不是說好,這件事就此作罷嗎?你一直揪著不放,又有什麽用?你根本沒有證據。”


    宋雨薇打開手機錄音,放在桌上。


    裏麵傳出了那段對話。


    司霽清聽著錄音,黑睫輕閃。


    錄音結束,宋雨薇抿了抿唇,“你聽到了。她都承認了。”


    司霽清的眼睛無波無瀾,很是平靜,說道,“這算什麽證據。”


    “偷錄的對話,連上法庭都難,更何況她情緒激動,也可能是一時意氣。”


    他握住宋雨薇的手,語氣柔了幾分,“薇薇,你乖一點。我說過了,我父親不想看見警察上門盤查。你處境尷尬,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宋雨薇的瞳孔瞬間冷了下來,她嗤笑一聲,“其實我猜到你會是這樣的反應。”


    “沒關係。我自己去報警。”


    她伸手要拿起手機,卻被司霽清先拿了起來。


    他眼神一暗,舉著手機,將錄音刪除了。


    宋雨薇滿眼怒意,心痛極了,“司霽清,你憑什麽刪我的錄音!”


    司霽清臉色鐵青,繞到她麵前,垂眸問她,“這錄音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你口口聲聲說要討公道,那為何當天你不給我?要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宋雨薇長睫閃了閃。


    他抬手捏住她的臉頰,輕蔑道,“這就是所謂的讓我永遠愧疚的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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