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器畫麵亦遭大霧侵占,信號時而恢複,時而中斷。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的突發狀況。


    導演舉起喇叭:“負責天氣的人呢?!”


    負責查天氣那人被皮蛋噎住喉嚨,正喝水往下順。


    導演火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借用支晚的話,罵道,“沒用的東西。”


    那人:“導……”


    他冤枉,誰知道這個鬼地方天氣變化如此大啊!


    來幫忙的電影導演起身:“有罵他的功夫,不如進去找人。”


    一個對講機剛遞出去,身著警服的周晏禮第一個進山,左手對講機,右手指南針。


    “少爺,少爺是路癡啊。”助理哎呀一聲,小跑跟上。


    周晏禮環視崎嶇且觀不清前路的山路,心裏湧上不知名的恐懼。


    又想起那場噩夢。


    夢裏的他躺在雪山,鮮血染紅周身的雪。


    現在,窒息感盈滿他的喉管,仿似聽不到助理的急言急語,內心有一個聲音一遍遍告訴他——找到支晚。


    找到支晚。


    他必須找到她。


    四個字灌入魔力般,驅散恐懼,讓他無畏往前,即便前路是深淵。


    ¥


    黑蛇纏在支晚手臂,來到山洞。


    洞口有一個人,不知在忙忙碌碌尋找什麽。


    支晚敏捷掩身,藏於洞口一側,洞口的人眼珠子轉來轉去,背著自製的捕獵工具走了。


    看來是這裏了,時間不等人,秉著不能耽誤拍攝進度,支晚依照劇本進山洞。


    山洞不深,陰冷可怖。


    兩旁堆砌動物殘骸,周圍很暗,彌漫血腥味和屍腐味。


    道具還挺逼真。


    支晚心裏嘟噥著,步子放的又輕又慢,往裏探一眼,首先看見兩個亮亮的紅點,應該是固定的攝影機。


    “這麽快迴來,打到兔子了嗎?”


    男人粗鄙沙啞的聲音響起。


    他迴頭,看到一張陌生女人的麵孔,心間警鈴大響,緊急摸出槍!


    雙手舉槍。


    瞄準支晚。


    支晚知道這是道具槍,但也演出了那刻的震驚,雙手慢慢舉過頭頂,一點點下蹲。


    男人腿受了傷,支晚身形微斜,他便道:“別動!再動一槍斃了你!”


    “大哥別這麽兇嘛,我隻是一個迷路的小女孩。”支晚眨眨眼,要被自己惡心吐了。


    沒關係,本就是即興短片,導演自會剪掉。


    越獄犯自然不認識支晚,在獄裏待了十年,沒碰女人,瞬間被支晚的美貌蠱惑。


    支晚不知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令人憐惜。


    暴暴看了都想誇一句:【宿主,你不拿個奧斯卡影後說不過去!】


    支晚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而後眉尾緩緩下撇,用生平最輕最柔的聲音說:“山裏霧大,我是真的迷了路。”


    山洞門口的航拍機有夜視功能,這會網絡又好了,將山洞的現狀傳遞出去。


    工作人員:“導演!這不是我們的演員,他手裏有槍,不會是真槍吧!”


    導演暗悔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摁開對講機告訴周晏禮等人支晚的具體位置和反應。


    收到消息,有人不敢相信:“支晚居然會害怕?”


    “她怎麽不會害怕?”周晏禮聲線裏帶著莫名的恐懼,沒迴頭看一眼,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向山洞方向。


    五分鍾後。


    助理和其餘人才跟上來:“少爺五分鍾跑了兩公裏?腳下踩了風火輪吧。”


    支晚與越獄犯周旋累了。


    “老哥,要不咱們歇會兒?”


    全景也該拍完了,導演還沒來,等不到喊卡,她就如此說了。


    說完迴歸小白兔模樣,看似風一吹就倒。


    越獄犯對支晚的轉變深感不解,但他已饞得不行。


    槍抵在支晚額角。


    “脫。”


    冰涼觸感讓支晚感到不適,眼前的男人更令她不適。


    說他油膩也是真惡心。


    小黑蛇報信:“恩人,我聞到了人類的味道,好像是那個跟屁蟲男人。”


    跟屁蟲?


    周晏禮?


    總歸,支晚知道有人來了,算算時間,周旋夠久了。


    手放領口,趁越獄犯放鬆警惕,她手起刀落,劈掉他手裏的槍。


    越獄犯身手不凡,出拳打支晚要害!


    支晚迅速閃身,迴擊!


    越獄犯力氣不小,但受了傷,出擊便牽動傷口,快結痂的傷口再度冒血。


    一聲響。


    支晚將越獄犯鉗製在地上。


    “上來就讓人脫?洞裏沒鏡子,總有你的尿吧!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難不成上火了,尿是啞光的?醜逼!”


    越獄犯發出一聲怪叫!


    那個被支晚誤認作攝像機的紅點移動,在火光下,支晚看清它的麵容。


    是狼!


    狼看懂越獄犯指示,嚎一聲,生撲支晚。


    支晚四肢皆用力桎梏越獄犯,分不出腿去踹狼,原地翻滾躲開,狼撲在越獄犯身上,一口獠牙在咬下去那刻,停住。


    支晚切換狼語說:“做做樣子就行了,我們在拍戲,別真咬。”


    狼輕歪了下頭。


    “拍戲?這人在這兒住兩天了,還想騙我?”狼說。


    支晚敲出一腦袋問號。


    “滾開!”周晏禮闖入山洞,重重踢開狼。


    狼非但沒逃,還要繼續攻擊支晚,這時小黑蛇躥出,與狼殊生死搏鬥。


    周晏禮立即檢查支晚傷勢,把人拉到身後,先越獄犯一步撿起地上的槍,舉起:“別動!”


    越獄犯現已跑到山洞口,洞口堵著一群人,背後有槍,他一動不敢動。


    持槍的周晏禮另隻手緊握支晚。


    支晚感受到那寬而薄的手掌在隱隱發抖,緩抬蝶翅般的睫,望著眼前人,手心略微向內攏了攏,給了他一下力。


    似乎在說:“別怕。”


    周晏禮內心清楚。


    不是害怕,卻又害怕。


    不怕越獄犯,是怕她出事。


    導演報了警,支晚才知這人是真正的越獄犯,所以是真槍。


    他手裏拿的是真槍!


    啊啊啊!!


    怪她隻顧著演戲,沒用係統識別此人。


    幸而越獄犯怕暴露位置沒開槍,否則她小命難保,倒也不是沒死過,隻是這次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周家人,舍不得粉絲,舍不得小金庫……


    警察來之前,此時的支晚情緒穩定的可怕,掃描到這名越獄犯是強、奸七旬老人進去的。


    “砰!”


    子彈飛出。


    一槍射通越獄犯的掌心,血橫飛,要不是有人攔,支晚恨不得再打他幾槍出氣!


    人渣!


    男人捂著血手,呲牙咧嘴:“死娘們,蓄意勾引老子不成,又叫來這麽一幫人,等著!老子上網曝光你!”


    “盡管去曝光,你覺得誰會相信我勾引一個野驢?”


    “野驢?”越獄男驚詫極了。


    “當然不是。”支晚靠近他,“你還不如野驢的腳皮。”


    “你……”


    “閉嘴。”支晚沒克製住,扇了他一巴掌。


    越獄男懵然,耳瓜子嗡嗡響,被打的側臉不止火辣,還沾著一層黏糊糊的濕潤液體。


    支晚:“巴掌沾碘伏,邊打邊消毒,不謝。”


    越獄男:“?”


    誰家碘伏是透明狀啊,這tm分明是口水!


    還是那條蛇的口水!


    是的,支晚打人前,小黑蛇吐了男人一臉口水。


    男人憋了一肚子國粹,支晚打斷他:“哦對了,希望你還能有機會上網。”


    警車抵達。


    越獄男剛逃出來,又進去了。


    一群人走後,守洞口那人才從草叢裏出來,打了一通神秘電話:“失敗了。”


    ¥


    臨近傍晚。


    支晚拍完這幾場戲,普法小短片殺青。


    等剪輯好以後,每日都將在央台播放一遍。


    拍殺青合照。


    支晚是女主角,理應站中間。


    可這次她沒站c位,把c位留給警察和飾演警察的演員們。


    拍完,準備返程。


    暴富係統在支晚腦海中結算走路所獲取的金幣,以及越獄犯對於支晚的怨罵,罵聲不停,她收入不停。


    包括一筆她自己未曾料到的橫財。


    【叮!宿主得到大批誇讚,到賬100w金幣。】


    “誇讚?”


    支晚看向滿腦子均是“支支真好、好愛支支”的周晏禮,這小子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也不可能誇到一百萬。


    有工作人員在網上衝浪,發了篇repo,詳細講述今天這場拍攝意外。


    引起網友熱議——


    【對方正在長鼻毛】:支晚乃吾輩楷模啊!周晏禮也好帥!直接緝拿了越獄犯!牛逼!垂直入坑一碗粥cp!


    【五險一驚】:或許支晚壓根不知道那是越獄犯?這也太降智了,不會是自導自演吧?


    【拉布拉虎】:樓上那位,憑你的智商確實發現不了支晚的聰明呢。


    【大炮裝糞轟誰誰廢】:素的!警方剛剛通報越獄犯,現已緝拿歸案,還點名表揚了支晚周晏禮。那些無腦噴擱這兒扯什麽犢子!小心老子轟你!


    【24歲185男護工】:我愛過我痛過我恨過我笑過我醉過我疼過我等過我念過我流淚過我猶豫過我無助過我心碎過……就是沒有被支晚迴複過qaq


    【支晚賺賺】迴複【24歲185男護工】:複。


    追加一條:賺賺養老院期待你的加入。


    【24歲185男護工】:啊啊啊啊支晚迴複我了!!!網上複製的段子果然有用!加加加!明天就去賺賺養老院應聘!


    提起養老院這茬,網友順勢就聊到了支晚成為宋氏最大股東一事。


    接著,#支晚打假#衝上熱搜。


    粉絲發出支晚鑒定富婆假包的言論截圖。


    打臉一眾說支晚是暴發戶的網友,一再確信,她不是任何豪門的家屬,不是誰的夫人,而是支氏,自成一派的真豪門。


    網友從沒參觀過周晏禮的家,一概認為上次直播背景便是支晚的家。


    暫未深挖,已經壕到離譜!


    除了對支晚騰出c位的好評,另包括以上種種。


    各地警方官方同時表揚兩位年輕人,知名度飛速上漲!


    ……


    支晚穿製服拍了幾張普法宣傳照。


    導演給了兩人拍攝的報酬。


    周晏禮接過,一分不留,直接上交到支晚兜裏。


    支晚呆訥。


    若是還迴去,周晏禮定然不收。


    到時兩人在片場拉大鋸扯大鋸,實為不妥。


    坐上保姆車,支晚才問:“為什麽給我?”


    “想給就給了。”


    “?”


    周晏禮輕撫心口,神情無二:“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你會……”


    “我會坐牢,你會死。”


    “……”


    “年輕人,能不能有點事業心?”支晚放下手機,發自肺腑道,“浪費才華。”


    不知周晏禮聽沒聽進去。


    久時,他頷首:“我最近確實在努力和擺爛中搖擺不定,然後選擇努力擺爛!”


    “……”


    那位電影導演打聲招唿,坐進副駕駛。


    車啟動,開出這段顛簸山路。


    他道出目的:“二位有空客串我的電影嗎?”


    “什麽類型的角色?”支晚反問。


    “瘋批。”


    支晚在影後替身那個位麵什麽都演過,獨獨沒演過瘋批,認真思量:“有挑戰性。”


    導演謙和笑,誠實道:“支老師本色出演就好。”


    “……”支晚看了拍攝時間表,如果她演,今晚進組,剛好有場夜戲。


    電影布景是導演找人耗時多月搭建完成的,長公主的戲份幾乎都在寢宮,寢宮隨時可開拍,所以不急。


    隻不過,電影快殺青才選角,這導演,有事他是真不急啊。


    支晚:“可以看看劇本嗎?”


    “可以。”


    導演早有準備,把劇本給支晚。


    支晚越品越覺得長公主好瘋,妥妥的古代顛婆,而後反應過來,導演剛才是不是罵她了。


    本色出演……


    導演間接罵她是瘋子啊!


    她喜歡有挑戰性的角色,同意出演。


    搞定一個支晚,相當於搞定周晏禮,導演翻開劇本某一頁,有意邀約:“弟弟角色空缺,周影帝要不要來試試?”


    劇本出現在周晏禮眼底。


    “吻戲”兩個字如針紮入周晏禮瞳仁,不由放大半倍。


    “我演。”周晏禮不假思索,“年輕人應該有事業心。”


    導演滿意地笑了。


    搞定。


    導演請兩人吃了豐盛晚餐,保姆車一路開到《煙花繁》片場。


    支晚將劇本看了個大概,順便背了台詞。


    關於她飾演的角色,一句話總結——昏庸長公主強製愛狼狗弟弟。


    設定是女撩男,地點是公主府。


    支晚撓撓頭皮。


    她哪裏會撩人哦。


    更何況搭檔是戀愛腦深度患者周晏禮……


    又挑戰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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