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大,我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大牛說。


    小虎也道:“老大,等我攢了銀子,就給你蓋個院子,以後你就再也不用當乞丐了。”


    狗剩和菜花沒說話,但眼裏也全都是對乞丐頭子的感激。


    乞丐頭子莫名的鼻頭一酸,眼眶都熱了。


    他抽了下鼻子,笑道:“你小子,能有這個心我就很高興了,證明我這個做老大的沒白疼你們,不過以後若是真攢了銀子,就先給自己討個媳婦,好好過日子才是,至於我,都當半輩子乞丐了,什麽院子不院子的都不在乎了,隻要你們能過好就行。”


    這幾個孩子都是當初他在路邊撿的,尤其是大牛和小虎,撿到的時候他們都才一兩歲,兩三歲,滴滴大點。


    當時兩人都生了病,是他分別求了安樂堂的大夫一天一夜,才把他們給救迴來的。


    後來雖然沒錢買草藥,但他死皮賴臉的纏著安樂堂的大夫,告訴了他一些治病的草藥長什麽樣子,叫什麽名,他自己進山去采了迴來,熬給他們吃,讓他們一點點痊愈,後又帶著他們乞討,一年又一年,才長了這麽大。


    現在雖然他們簽了死契,成了別人的人,但他是真心替他們高興。


    他能看出陳念雪是個好主子,隻要他們聽話,好好幹,相信以後陳念雪一定不會虧待他們。


    交代了幾個小乞丐一番,乞丐頭子便走了。


    陳念雪看著眼眶發紅,一言不發的大牛幾人,眸子動了動,並未多言。


    來到成衣鋪子,陳念雪讓掌櫃的按照他們的身板,找來幾套衣裳。


    現在他們這個樣子,自然是沒辦法試的,隻能先將衣服買迴去,洗過澡後再穿。


    拿了衣服,陳念雪又買了兩匹粗布,一匹灰色的,一匹粉色,準備迴去後讓許清按照他們的身形做幾套工作服。


    既然以後要在店裏工作,那穿著自然也要一致,讓客人一眼便能看出他們是店裏的夥計。


    買好衣服,重新迴到店裏,陳念雨已經燒好水了,陳念雪讓他們都去洗漱。


    自己則去給煮了一鍋麵,等他們出來吃。


    兩刻鍾後,四人陸續穿好新衣服走了出來。


    看著煥然一新的他們,不止陳念雪,陳念雨眼睛都亮了。


    “果然人靠衣裝啊,這新衣裳一穿,誰還能看出他們之前是乞丐。”


    大牛小虎狗剩都是一身灰色粗布衣衫,頭發也都重新清洗幹淨並梳理整齊,看著格外有精神氣。


    菜花也不再穿著男裝,而是一身淺粉色小姑娘服飾,枯黃的頭發編成兩條辮子垂在胸前,拘謹的站在狗剩旁邊,緊張的看看她們,又趕緊低垂下頭。


    陳念雪滿意點頭,對幾人道:“先過來吃麵吧,你們應該都還沒吃早餐。”


    幾人這才看見桌上已經放了幾碗麵,同時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做為乞丐,餓肚子早已是常態,但是以前,他們隻有乞討到了銀錢,才能買東西吃,現在卻有人煮好香噴噴的麵條給他們吃。


    他們的心不自覺暖了起來,看著陳念雪的眼神更是染上幾分感激和尊敬。


    吃麵條的時候,陳念雪坐在對麵,對幾人安排到:“等下小虎和狗剩就在前麵,跟著小雨學待客,大牛和菜花跟我到後廚打下手。”


    “是,掌櫃的。”


    幾人沒有異議,一邊吃麵一邊點頭。


    現在陳念雪是他們的主子兼老板,說什麽他們便是應什麽。


    陳念雨已經接受了這幾個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


    沒過多久,店裏便陸陸續續的來了客人。


    陳念雪去後廚殺魚烤魚,大牛和菜花就乖乖跟著一邊打下手一邊學。


    前麵小虎和狗剩則是看陳念雨如何招待客人的,他們也趕緊跟著一起。


    許是今天清明的原因,店裏客人沒有往日多,剛好給了幾人學習的時間。


    一天下來,他們便是已經慢慢上手。


    前麵的小虎和狗剩招唿客人有模有樣,後麵的大牛和菜花也不差。


    陳念雪有意讓他們學做烤魚,於是客人少的時候便手把手教他們,等他們學會,自己也就能徹底脫手了。


    晚上,店鋪打烊後,陳念雪將他們帶到了之前的倉庫處,裏麵有她當初放的床鋪。


    “今晚你們就先在這將就一下,明天我讓人在旁邊搭個隔間,到時候菜花就自己住隔間去。”陳念雪說。


    她一開始就打算讓他們住這裏的,但沒想到他們會帶了個女孩來,所以今晚隻能先將就一下了。


    至於怎麽將就,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相信他們一起相處了這麽久,還有狗剩這個哥哥在,不會出什麽問題。


    幾人連聲道謝,看著幹淨整潔的床鋪,可比之前住的破廟好了不知多少倍。


    狗剩更是不想麻煩陳念雪,忙道:“掌櫃的,不用麻煩您了,我們自己蓋吧。”


    “對,我們自己蓋就好了,菜花也是我們的妹妹。”大牛也說。


    陳念雪便沒再多說。


    “行吧,既然你們要自己蓋,那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她便和陳念雨一起趕著牛車離開了店裏,臨走前將店鋪的鑰匙取了一把給大牛,這樣他們出入也方便。


    迴家的路上,陳念雨感慨道:“大姐,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好心腸,你是怎麽想到找這些乞丐來做夥計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你隻是單純的要招工呢。”


    “沒什麽,就是看他們都挺可憐的,心腸也不壞,反正都要招人,與其找別人,不如給他們一個謀生的機會。”


    陳念雪一邊趕車一邊說:


    “而且一個月八百文,別人或許嫌少不願意幹,他們就不一樣了,有吃有住還有錢拿,別說八百文,就是一兩百文都感激不已,心存感激,才能好好給咱們幹活,何樂而不為呢。”


    陳念雪諾諾點頭,心想也是,想到大牛幾人,不禁誇讚:“不過他們幹活都挺麻利的,證明大姐你沒看錯人。”


    陳念雪輕嗯一聲,這點她也看出來了。


    一開始她還擔心這些人當乞丐習慣了,養成了懶惰的性子,但今天一天觀察下來,發現他們都很勤懇好學,想來應該是乞丐頭子專門挑選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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