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丫頭,我家狗蛋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過他吧。”王大山媳婦緊緊抱著兒子,求情道。


    王大山也是滿臉擔憂和緊張,卻沒說一句話,就這麽看著陳念雪。


    陳念雪蹲下身子,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柴刀,抵在了王狗蛋的脖子上。


    眾人麵色大變。


    “念雪丫頭!”


    陳念雪無視她們的叫喊,冷冷看著嚇得渾身顫抖的王狗蛋。


    “人家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嗯?”


    “叫你吃屎你吃屎嗎?”


    說著將柴刀上移,拍了拍王狗蛋的臉。


    “那我叫你現在割了自己的舌頭你做嗎?”


    王狗蛋嚇得一張臉慘白如紙,看著眼前的陳念雪,腦海裏全是昨天她教訓王二狗的血腥畫麵。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不亂聽別人的話,不亂給別人做事了。”


    他一邊哭喊一邊磕頭,下體一熱,一股熱流就順著褲襠流了出來。


    可盡管如此,陳念雪想著現在還昏迷不醒的陳念念,無論他哭得如何可憐,她都提不起一點好臉色。


    陳念雪深吸口氣,站起身來。


    “滾!”


    冷冷吐出一個字,她便轉身迴屋了。


    在進屋的那一刻,手裏的柴刀隨手丟向廚房門口的柴火堆。


    隨著“砰”,柴刀落地的聲音響起,眾人一個激靈,迴過神來。


    “她這是……放過咱家狗蛋了?”


    大山媳婦愣愣開口,還有一絲不敢相信。


    屋裏,陳念雪沒有再迴房睡覺,而是來到許清的房間,看著床上還沒醒來的陳念念,神色冰寒。


    “雪兒……”


    看見她進來,許清低喚一聲。


    陳念雪沒做迴應,走到床前,定定的看著陳念念半晌,旋即開口:“要是還不醒的話,就送去鎮上醫館看看吧。”


    許清抿唇,無奈點頭:“好,聽你的。”


    “嗯。”


    陳念雪輕嗯一聲,又出去了。


    外麵的人都走了,隻留陳念雨站在門口,看著那些人離去的背影。


    聽見腳步聲,她迴過頭來。


    “大姐。”


    “嗯,去吃飯吧。”


    陳念雪說著,自己又去廚房熱了兩個菜。


    陳念雨跟在她後麵,糾結猶豫半晌後,終是忍不住問道:“大姐,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她說的是王狗蛋。


    陳念雪說:“那不然還能怎樣?也打斷他的腿?還是真割了他的舌頭?”


    陳念雨一時無言。


    陳念雪接著說:“不過一個被利用的小孩而已,嚇唬一下,讓他長點記性,以後別什麽人的話都聽就好了。”


    陳念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既然大姐都這樣說了,那便就這樣吧。


    大不了以後她們不跟王狗蛋來往就是了。


    另一邊,王狗蛋在被父母抱著出了陳念雪家後,就哇了一聲哭了出來。


    他娘心疼不已,也是一陣後怕。


    王大山揪了下他耳朵,哼道:“看你這迴長不長記性,一直都跟你說,你那二叔不是什麽好人,讓你離他遠點,你就是不聽,這迴好了吧,吃到苦頭了吧。”


    王狗蛋哭著說長記性了,以後都不敢了。


    他是真的長記性了,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陳念雪昨天打王二狗的場麵。


    以前也不是沒看過陳念雪打人,那時候的他都沒什麽感覺,甚至還覺得好玩,這次見了這麽多血,再加上他也有牽扯,他才是真的怕了。


    甚至有了心理陰影,做夢都是那個畫麵,如何還能不長記性。


    ……


    一直到中午,陳念念都不見醒來,不僅如此,她又發起了高熱,陳念雪決定不等了,去借來牛車,帶著她便去了鎮上醫館。


    可醫館裏,大夫的醫術感覺還不如陸大夫,折騰了好久,才勉強讓陳念念的燒退下去,說的話也跟陸大夫一樣,隻能等她醒來。


    陳念雪沒辦法,隻能又帶著人迴來了。


    期間陳念念時不時受驚,好似做噩夢一般,又哭又喊,不停掙紮。


    陳念雨和許清不停的安撫,終於在到家之前讓她平靜下來,隻是那剛剛退下去的熱,又燒起來了。


    無奈,陳念雨趕緊跑去請陸大夫。


    陸大夫來紮了幾針,又熬了點藥灌下去,人才終於退燒。


    就這麽來來迴迴的折騰了兩天,陳念念才終於醒了過來。


    隻是醒來的她,卻是一直傻傻的看著陳念雪她們。


    無論她們怎麽叫,陳念念都一副沒有反應的樣子。


    三人對視一眼,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快,快去找陸大夫。”


    許清連忙讓陳念雨去找陸大夫。


    等陸大夫過來,給陳念念一番診看後,麵色凝重的得出一個結論。


    “念念丫頭怕是……這幾日燒得太狠,腦子……”


    他不忍再說下去,但陳念雪她們卻是聽懂了。


    許清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陳念雨連忙扶住她:“娘。”


    許清穩住身體,一把抓住陸大夫的衣角,著急問:“那還能治好嗎?”


    陸大夫歎氣:“不好說,看她的造化了。”


    “王八蛋,我去殺了他!”


    一直壓抑了許久的陳念雨爆發了,她推開許清,瘋了一般朝外跑去。


    “雨兒。”


    許清想要阻止,卻於事無補。


    “我去看看。”


    陳念雪追了出去。


    陳念雨一路跑到王二狗家,滿腦子都是念念變成傻子了,恨不得殺了王二狗那個王八蛋。


    她推開院子大門,直奔王二狗的房間。


    房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裏麵傳來一道接一道的微弱哼哼聲。


    陳念雨碰的一聲將門推開,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王二狗。


    可當看見的那一刻,她便頓住了。


    隻見王二狗的手上,胳膊上,下半身,大腿都被紗布包著,白色的紗布更是被大片血跡浸紅,左邊大腿還被兩根木頭固定住,完全動彈不得。


    許是這個樣子的他沒人照顧,床上一片片黃色印記,褲襠處更是肉眼可見的包了一大包屎,惡臭不已。


    “嘔!”


    陳念雨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


    王二狗聽見動靜,勉強睜開眼睛,看見來人了,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顧不得看清那人是誰,便央求道:“求求你,給我點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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