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雨想半天又不知道怎麽說,愁得小臉都紅了。


    “行了,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你們隻要記住,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沒有誰一定要讓著誰,你們先有你們自己,才有別人,隻有自己過得舒坦了,才有資格去管別人好不好,明白嗎?”


    要先有自己,才有別人!


    都是第一次做人,沒有誰一定要讓著誰!


    陳念雨沉默了,似懂非懂的點頭,這番話刻進了她的心裏,也刻進了小丫頭陳念念的心裏。


    本來還想說什麽的許清,一時間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插曲過去,陳念雪和許清繼續做晚飯,陳念雨和陳念念則在堂屋,嘀咕著剛才的事。


    她們這裏安靜了,老宅那邊卻雞飛狗跳。


    老太太被塞了滿嘴泥,蓬頭垢麵的迴去,陳老頭看著,胡子都氣飛了。


    “孽障,孽障啊,我們家怎麽就出了這麽個孽障!”


    “連長輩都敢打,她就不怕天打雷劈!”


    已經“可以下地”的劉桂花在一旁嘀咕:“她又不是第一次打長輩了。”


    雖是嘀咕,但滿屋人都聽見了這話。


    是啊,她又不是第一次打長輩了。


    陳老頭無言,但依舊很生氣。


    最後隻得把氣撒在給陳老太洗臉的陳梅梅身上:“你看見她打你奶,不會拉著點嗎!”


    陳梅梅手一抖,小聲道:“我不敢。”


    陳老頭氣了個倒仰。


    陳文皺眉說:“爹,不能再讓她這麽囂張下去了,現在打到我們自家人還好,要是惹到外人,麻煩的可是我們。”


    這話說到了陳老頭的心裏,可想到陳念雪的囂張行為。


    “那怎麽辦,現在連族長都拿那死丫頭沒辦法。”


    陳文眼神陰鷙,走到陳老頭耳邊,低語了幾句。


    陳老頭眸子猛的睜大,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見他是認真的,心頭開始琢磨起來。


    **


    晚飯做好後,陳念雪提出,去把陸今安父子也請過來一起吃。


    想到陸家父子這段時間對她們的照顧,許清自然沒意見。


    很快便將那父子倆請了過來。


    兩人本來是推遲不來的,但拗不過陳念雪的堅持,隻能無奈前來。


    一進屋,就看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


    辣椒炒肉,酸辣土豆絲,糖醋排骨,油炸紅薯條,青菜蛋花湯。


    數量雖少,但剩在量多,每一道都滿滿一大碗,吃完了鍋裏還有。


    在村裏,又是這個時節,這些菜待客已經很豐盛了。


    豐盛得陸大夫都有些不好意思。


    “怎麽做了這麽多,吃不完多浪費啊。”


    “沒事,您盡管吃就是,吃不完留著,這個天放不壞。”陳念雪道。


    “是啊,來,快坐吧,等下菜都涼了。”


    許清趕緊招唿他們坐下。


    陳念雨和陳念念去打飯。


    “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的照顧,要不是你們,怕是我們現在還無處可去呢。”飯桌上,許清很是感慨。


    “不說這些客氣話,我跟念雪她爹是摯友,咱兩家又訂下了姻親,照顧一下你們是應該的。”陸大夫說。


    聽到姻親,陳念雪下意識看了陸今安一眼,哪知男人也剛好抬頭看她。


    陳念雪笑笑,低頭吃飯。


    陸大夫歎息一聲,繼續感概:“隻是可惜了念雪她爹,要不是英年早逝,怕是現在少說也是個舉人了。”


    說起這個,許清也是哀傷起來。


    “是啊,明明他身體一直很好的,偏偏那一年就突然病了。”


    陳念雪蹙眉,忍不住問:“他得的什麽病?”


    “當時我給他看過,是胸口處的病。”陸大夫說。


    許清哽咽道:“是的,那一年他便總是時不時的說胸口疼,一開始我們都沒在意,誰知道後麵突然就嚴重了,連治的機會都沒有。”


    陸大夫搖搖頭:“說來他這病也蹊蹺,早些時候我就給他把過脈,偏偏什麽也看不出來,直到後麵嚴重了,也藥石無醫了。”


    陳念雪狐疑:“該不會是被人下藥了吧?”


    有這個想法可不能怪她,前世身處那樣的環境,每天都得繃著神經,以防各種陰謀詭計。


    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被人害了。


    這話讓許清和陸大夫都是一怔。


    許清遲疑道:“應該……不至於吧,誰會給他下藥。”


    陸大夫也說:“是啊,村子就這麽大,大家平時吵一下鬧一下的正常,畢竟都是小打小鬧,但要真下藥害命,事情可就嚴重了。”


    陳念雪不以為意:“那可不一定,人心叵測,萬一就是有人見不得他好呢。”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


    吃過飯後,陸家父子並沒有多坐。


    等他們走了,陳念雪這才去收洗碗筷。


    許清要幫忙,被她拒絕了。


    這幾天她都很自覺,畢竟家裏三個大人傷了兩個,還有一個小孩子,也不忍心讓她幹活,所以自己包攬了不少家務。


    洗好碗出來,見許清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陳念念在一邊玩,陳念雨應該是迴屋休息去了。


    陳念雪走到許清身邊。


    “想什麽呢,這麽冷也不進屋。”


    許清扯了扯嘴角,淺笑道:“沒想什麽,你快迴屋去吧,娘坐一會兒。”


    陳念雪拉了個木墩子在她身邊坐下。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想我爹的事吧。”


    許清沉默,不語。


    陳念雪歎息一聲,道:“其實我剛才也就那麽一說,而且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就算真的是被人下藥的,你也不可能再查出是誰了,何必想那麽多呢。”


    “可是……我就是想不通,誰會下藥害他。”


    許清聲音裏滿是憂愁。


    “你爹他為人友善,誰家需要幫助,他都是第一次去的,過年過節的也會免費給大家寫對聯,在村裏的口碑一直很好。”


    陳念雪抿了抿唇,一時無言。


    “所以我才說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麽,說不定真的是生病去世的,別想太多了。”


    許清歎氣,柔聲淺笑:“好,你先進屋烤火吧,娘自己一個人坐會兒。”


    看她這樣,陳念雪也沒辦法了。


    “行,那我先進去了。”


    陳念雪重新迴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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