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


    戚相思臉頰一紅:「其實……在這兒的話許多事更便利了。」


    嚴從煜靜聽著沒有說話,戚相思穩定了一下心緒,終於平靜下來了,說話也順暢許多:「齊鶴年在安樂堂內安插了人,我若是常往太和宮跑,難免引起他的懷疑,再者,我是安樂堂的醫女,來譽王府也是替你調養身體。」


    所以,她是願意留在這裏的,嚴從煜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道:「好。」


    陸勤受吩咐下去準備膳食,這邊屋內,戚相思從箱子內取出東西,轉身看站在門旁有一會兒的嚴從煜,指了指書架:「要不幫我把這些放上去?」


    嚴從煜沒說什麽,走過去幫她把箱子內的書拿出來放到架子上,屋子裏隻有收拾的悉索聲,戚相思站在櫃子前時不時轉頭看他,雖說不相信調養身子那理由,但對於茱萸的猜測她還是隱隱記在心頭,去年的傷這麽重,好了之後他又沒帶停的到處走,是該好好調養。


    不是沒感覺到她投過來的視線,嚴從煜把最後一本書放到架子上,轉過身,微靠著架子沿看她,神情顯得很放鬆,仿佛是在問她怎麽了。


    眉墨如畫,勾勒著完美的曲線,放鬆下來的神情沒那麽冷漠,戚相思甚至能在上麵找尋到一絲笑意,他好像在高興。


    戚相思不由輕咳了聲掩飾:「司苑局那兒查清楚了?」


    「嗯。」那些枇杷葉都是司苑局內的人先采摘下來,安樂堂的會直接拿去自己處理,餘下的那些是由司苑局自己處理,各宮的主子有需要的再領去,而那些處理下來的枇杷葉絨毛,基本不知去向,說是扔了,但嚴從煜派人去找過,找不到。


    順藤摸瓜查了十來日,終於等到有人再去,和司苑局內的人串通好,他們扔掉的那邊就撿了,嚴從煜沒有當下抓人,順著這幾經人手的枇杷葉絨,最終查到的竟然是親軍司。


    戚相思一愣,親軍司?那不是負責宮中巡邏守衛的麽。


    轉念一想戚相思想通了些,宮牆三四米,若非有點身手的人,哪能經常做這種事,而宮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果是親軍司的人做這件事,行職務之便,還能保證不被發現。


    「霍家有族親在親軍局當差。」那幾個行跡詭異的人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德妃?」


    戚相思怔怔看著他,在他眼底看到了答案,這件事和德妃脫離不了幹係。


    可真的這麽簡單麽,戚相思不信:「耗費這麽大的功夫就為了引起八皇子咳嗽不止?」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是什麽。


    嚴從煜解釋道:「為君者要身子健朗。」


    戚相思還是不信,繼承皇位之人的確是要身子健朗,八皇子一直以來都是以虛弱需要調養的狀態示人,看起來確實不是個合格的繼承人選,可德妃是這麽「善心」的人?且看看那趙王爺做事心狠手辣的程度,在背後沒少為兒子指點江山的德妃能是那種隻讓八皇子虛弱一下的人?


    她和小王爺不一樣,她並不信任八皇子,再傻能傻到好幾年有人經常爬牆動手腳都沒發現?更何況八皇子不傻。


    有時信任會蒙住人的雙眼,看不清聽不見,相反的,她更擔心小王爺。


    想到此,戚相思輕輕道:「如果隻是這樣,八皇子的咳嗽之症我能治好,你之前說他中毒,我才疏學淺,沒能查出來,隻能另請高明了。」


    入夜,秋風習習,譽王府觀景台外的屋頂上,戚相思仰頭看天空,風吹運動,月初的月牙彎彎的掛在空中,一會兒就隱入了雲層內。


    不論世道怎麽變,天還是那般,一月陰晴圓缺,戚相思托腮望著:「彥戎快放假了,誌兒應該也快了。」


    「想他?」


    「嗯。」


    怎麽會不想呢,自打找到了誌兒戚相思就時常想見他,原來還能借著何太醫的名偶爾去張家看看,可如今不行了,齊鶴年知道她不是齊家人,對她的行蹤一定盯的很緊,就連雜貨鋪也不會放過,她不能冒險讓小六和胖子他們去張家附近打探消息,否則,以齊鶴年的疑心,很快就會猜到誌兒的身份。


    嚴從煜轉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道:「上月初,他在潯山書院和人打架了。」


    「和張延?」


    「嗯。」


    「還是那急脾氣,估摸著又是沒忍住張延說他是撿來的。」


    「打贏了。」


    四周一靜,戚相思笑了:「不錯,有長進。」


    「入秋的考試,他考了第二。」


    「小的時候他就聰明,早早開口學步,也很乖巧。」戚相思忽然發現自己對弟弟的記憶僅有那一年多,而且有些已經在記憶裏漸漸忘卻,她臉上的笑意褪了下來,神情跟著黯然。


    「想見他就去見。」


    「張大老爺夫婦的身子調理的差不多了。」戚相思深吸了一口氣,從身旁拿出一瓶酒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問他,「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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