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相思似是被他的話嚇到,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這屋裏能有什麽,和醫館中的也沒區別,怎麽就要降罪。


    「二伯,我不是故意弄壞這個,我是看這個有裂縫才想看看……」正說著戚相思伸手要去拿藥鼎,忽然齊鶴年嗬住了她,「好了!」


    戚相思怔怔看著他,齊鶴年臉上那一刻的神情,狠厲而斷然。


    半響,齊鶴年大約是發現了自己太過於嚴厲,神情緩和下來淡淡道:「溫太醫讓你傳什麽話。」


    「老師說,您吩咐下去的這些太醫院那兒準備妥當,這幾日會派人送過來的。」


    「嗯,行了,你迴去吧。」


    「是。」


    戚相思從他身邊經過走出了屋子,齊鶴年看了一會兒後才轉身,台麵上從戚相思手中掉下來的砂甕還歪倒在那兒,觸及台麵的那邊有一道碎裂的痕跡。


    隻見齊鶴年隨手抄起那砂甕扔在了底下的雜物筐中,因為屋子裏昏暗,戚相思剛剛並沒有發現這個置在台麵下的筐子,裏麵堆著不止一件和藥鼎差不多的砂甕。


    繼而,齊鶴年捧起了藥鼎,動作小心。摸到那裂痕時齊鶴年的眉頭一蹙,早在一年前藥鼎就出現了裂縫,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將仿製的拿出來用作給聖上煎藥,可一樣是用名貴的藥混合起來的,他所做的卻不能用很久,用過幾迴就壞了,比一般的砂甕還要來的脆,一砸就裂。


    從戚家帶來的這麽多東西,沒有一樣記載有關如何製作藥鼎的,更不知道當初戚老爺做的時候混合了哪些藥,而這一年來聖上的身子每況愈下,他要想辦法把藥鼎修複好才行。


    齊鶴年隨即又迴想起了侄女剛剛在屋內的反應,那孩子做事素來小心謹慎,誤闖進來著實奇怪。


    七年前齊鶴年把藥鼎帶迴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少人的妒意,也不是沒有人垂涎過藥鼎的效用,旁敲側擊問他如何得來的不在少數,那丫頭剛剛還站在此處,難道也是衝著藥鼎而來。


    ……


    離開園子時太陽還很大,戚相思按捺不住狂跳不止的心,走在陽光下滿頭是汗。


    她剛剛從屋子離開時候還可以感覺到齊鶴年在背後投注過來的視線,他本性多疑,她出現在那兒本就不合理,他並不全然相信她說的話。


    「為什麽還要弄一個一模一樣的。」戚相思喃喃著,忽然腦海中電光一閃,不能用了!


    開裂的藥鼎在裏麵灌水就會漏,祖父說過,藥鼎比一般砂甕要來的脆,強用的話說不定會讓裂縫更大最後整個碎裂,所以齊鶴年才用一模一樣的來代替。


    如果聖上知道的話必定是不需要這麽多此一舉,戚相思想著想和就豁然開朗了,也是,齊鶴年要是和皇上稟報藥鼎裂開了不能煎藥,他要麵臨的就是失寵,那他這些年來苦心經營,豈不是功虧一簣。


    如此說來,他一定會想辦法修複藥鼎才是。


    迴醫館的路上戚相思還在想這件事,還未踏入醫館的門,前麵匆匆的跑過來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太監,見到戚相思後急忙道:「齊姐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麽了?」


    「我那爐子好像不太對啊,我托小會子替我看一會兒,等我迴去就覺得那爐子不對,再過會兒就該送藥了,我心裏不踏實,這才找你來了。」小成子語速極快,拉著戚相思往煎藥的屋子走去,邊說邊道。


    進屋後裏麵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味,小成子的藥爐就在靠門附近的位置,那邊看站著他口中的小會子,顯得有些無措。


    「你說說你說說,我就走開一會兒,這怎麽就不對了。」心直口快的小成子掀開蓋子給戚相思看,抬頭就數落小會子的不是,「齊姐姐你說過的,按著次序放下去的藥,煎好後是這幅樣子,我剛迴來打開瞧怎麽被翻動過。」


    齊敏詩的安胎藥都是溫太醫開的,戚相思熟知裏麵有幾味藥,也教過小成子放藥的次序,有時藥房內忙亂,不能時時刻刻盯著時,迴來之後被人動了手腳也查不清,等送進內莊早就晚了,所以戚相思讓他謹記過其中幾味藥在甕中的位置。


    小成子年紀雖不大做事特別認真,看了一陣子藥爐後自己摸索了些出來,這不一看裏麵的藥不太對,忙來找戚相思。


    「你剛剛走開過?」戚相思拿起勺子撥了下,一開始放下去的都給攪到最上麵的,的確像是被人動過。


    「小成子讓我看著,後來他們要我去幫忙我就過去了一下。」小會子想了想,那會兒人多,大家都在藥爐前頭忙,也沒見誰動手腳啊。


    「另外再起一甕煎著。」戚相思把沒煎完的拿到一旁,小成子手腳麻利的跑去隔壁重新領了一帖藥浸到新的甕中浸泡,有些懊惱,「臨時犯了肚子疼,這要是送遲了可怎麽辦。」


    「晚一會兒沒事,你們去忙,這裏有我。」戚相思把浸泡了一會兒的藥甕拿到爐子上,重新添了火煎著,沒多久外頭來人取藥了,是齊敏詩貼身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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