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水一帶,光義盟新建行營中軍大帳內,一道中年身影雙手負於身後在席案前左右徘徊,冷峻的表情在額前幾縷銀絲的襯托下更顯出了其此刻內心的焦慮。


    “都五天過去了,一點音信都沒有。”長歎了一口氣,中年男子沉聲道,而此人也正是光義盟的首領唐守業。


    “首領,馬將軍迴來了!”就在唐守業一籌莫展之際,一名傳信兵興奮地跑入帳內報告道。


    “迴來了?快帶我去。”眼中驟然泛起光亮,唐守業大踏步對著帳外行去。


    營寨外,馬鴻宇坐於白虎背上靜靜立在距離寨門十幾米遠的地方,望著那幾日前的兇獸,營寨內的一眾士兵瑟瑟發抖,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器,準備隨時應對白虎的突襲。


    隨著唐守業的到來,人群中迅速散開一條通道,唐守業快步走到營寨前,當其視線掃到白虎的一刹那,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鴻宇,這是?”在看清虎背上之人後,唐守業緊張的情緒才稍稍緩解,略有些驚懼的指著白虎道。


    “我已經將它降服了,以後它也算是我們光義盟的戰力,首領不必害怕。”馬鴻宇笑道。


    “此番甚好。”唐守業聽後,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再怎麽說,對麵的這個大家夥也是讓得他有著一絲畏懼之感。


    寨門緩緩打開,一人一虎朝著營內行去,所有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門口的兩道身影上,一種崇拜中夾雜著幾分畏懼的情緒在士兵心中悄然形成,人群中不斷響起一些竊竊私語聲。


    “馬將軍真厲害!”


    “那白虎看著就嚇人,幾天前我們也都見識過它的恐怖。”


    “你說馬將軍以後會不會成為一個傳奇人物?”


    “也許真有可能...”


    自此之後,恐怕這馬鴻宇的威信將在軍中達到一個無人能夠與之匹敵的地步。


    當然,白虎被降服的消息也迅速在當地傳開,對於這隻在當地流傳了上百年的神虎傳聞,許多人也隻是略有耳聞,並未親眼見過,在聽得這一消息後,無一不是表現的極為驚歎,也對這名少年產生了一些崇敬之情,更有一些好事者,為馬鴻宇起了一個頗為有趣的稱號——“白虎將軍”。


    在光義盟聲名鵲起的同時,時間也從指間悄然流逝,經過兩個月的充分準備,朝廷這邊第二次討伐光義盟的十萬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都城外,旌旗飛揚,各種軍陣嚴陣以待,人頭湧動間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


    大軍最前方,三名人影坐於馬背之上,居中是一名白須老者,鼻梁上方橫亙著一道傷疤,自然便是此次出征的主帥魏都,其後左側有一名身穿褐色鎧甲的年輕將軍,細觀此人樣貌與前麵的魏都有著幾分相像,應該便是魏都之子魏川,其後右側有一名身著銀甲的俊朗男子,腰間斜挎著一柄十字巨劍,鋥亮的銀甲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一襲白色披風被一對鎖扣固定在其身後隨風而起,如果細細觀察,會發現這披風表麵異常光滑,並不像是普通的布料所製,男子舉手投足間透著幾分英氣,從其所站立的位置來看,應該也隻有是此次出征的副將孟士開。


    一名傳令兵快步行至魏都馬前,單膝跪於地麵,抱拳道:“啟稟大將軍,此次出征隊伍已全部整裝完畢。”


    “開拔!”魏都輕輕揮手,肅然道。


    “大軍開拔!”得到魏都許可後,那名傳令兵迅速起身大喊道。


    “嘟~”位於最前麵的一名號手舉起手中巨號,鼓足勁氣吹了起來,一道低沉厚重的號角聲在戰場上傳揚開來。


    隨著第一道號聲傳播開去,接二連三的號聲在隊伍後方依次響起,而號聲所過之處,隊伍齊齊開動,十萬大軍猶如黑色洪流對著遠方開始緩緩湧動,場麵還是有些蔚為壯觀的。


    從京都開赴崤山大約需要二十多天的時間,從魏都大軍開拔後不久,光義盟潛伏在京都中的探子便是得知了這一消息,於是連夜馬不停蹄的將這一緊急消息送往了崤山的駐地,在這樣不間斷騎行,接連更換了五匹馬後,終於在第七日的早晨將這一緊急情況送到了唐守業的手上。


    光義盟中軍大帳內,坐滿了所有高層以及長老,眾人臉色皆是有些凝重,雖然在近段時間光義盟威名大漲的聲勢下,隊伍人數有了一個飛速的發展,但也隻是剛剛超過五萬之眾,相較於此次朝廷出征的十萬人數還是有著倍數的差距,而且這次不同於第一次雷雄身邊沒有大將,敵方中副將孟士開可是足足擁有五階戰力,在座之人可能生平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高手,除了極個別傳說中的六階戰力,五階戰力足可橫行於這片大陸,在周邊的幾個國家中,隻有最高統帥才達到了這一戰力。


    “你們都說說這次該如何應敵?”唐守業率先發話,打破了帳內的寂靜。


    “我建議應該主動出擊,打朝廷軍一個措手不及,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敢主動迎敵,有可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在唐守業問話後,唐海掃了一眼帳內眾人,見眾人都在凝神苦思,拱手笑道。


    “不可,就算朝廷軍沒有準備,我們能取得一點點效果,可一旦對方迴過神來,十萬之眾會立馬將我們吞噬,到時候,很有可能會造成全軍覆沒的結局。”思索片刻,唐守業便是拒絕了這一項提議。


    “老夫認為,此次朝廷出征,人數是我們的兩倍,如果我們選擇迎戰,無異於以卵擊石。”一名麵容陰翳的老者沉聲道,這名老者是軍中的糧官,也是在早期便加入了光義盟,算得是軍中的長老,由於年事已高,隻做得一些後勤工作。


    “我們應該化整為零,將部隊拆分成許多小塊,潛入到個個山中,朝廷不見抵抗,想必在擒獲一兩隻小股了力量後,便會自行撤退,到時候,等朝廷軍一撤,我們再將山中的小股部隊整合起來,這樣就不會有什麽過大的傷亡。”前麵的老者接著道。


    “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唐海表情略顯無奈,微微應和了一聲。


    “此法萬萬不可,未戰先怯,會嚴重打擊到我們的軍心,而且隊伍拆分易,想要再次匯合卻是十分困難,如今我軍已發展到超過五萬人之眾,如果一遇強敵就做鳥獸散,那今後該如何匯聚人心,我們又何時能夠成功?”一直閉目思考的馬鴻宇突然出聲駁迴了這一想法。


    “那馬將軍認為我們應當如何退敵?”前麵那位老者麵色陰沉,冷聲道。


    “我認為我們應當與朝廷一戰,隻有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再選擇撤退,將敵軍引入到腹地深處。”馬鴻宇麵沉如水道。


    “鴻宇,你說說具體的想法。”唐守業在先前聽得老者的建議時,明顯表現出了不悅,他也不想做一隻四處逃竄的鼠輩。


    “崤山的東麵是豐穀鎮,東北方是位於河穀地帶的湯恩鎮,東西方向則是地勢平坦的隴西鎮,其中豐穀鎮處於三鎮的最前端,同時那裏的地形也屬於丘陵地帶,易守難攻,我軍不妨集中兵力出兵豐穀,在那裏構築起防線,相信在占據地利的情況下,即便我軍人數並不占優,也能一舉攔下朝廷的進軍。同時,在豐穀兩側分別設置一道防線,警惕敵軍從其他兩鎮的方向上發起進攻。”馬鴻宇走到中央的沙盤前,指著上麵的方位詳細的說出了具體的做法。


    “嗯,一體兩翼,這個方法可行。”在聽完馬鴻宇的解說後,唐守業沉吟片刻,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如果對方沒有從豐穀進軍,我們又該如何?”唐海居然罕見的發現了這個方案中存在的問題。


    “隨機應變,我們大軍屯兵於豐穀,北可擊湯恩,南可救隴西。”馬鴻宇隨口便迴應了這一問題,因為這一點在他提出方案之前就已經被考慮了進去。


    在聽完馬鴻宇的解釋後,眾人紛紛覺得此舉可行,凝重的氛圍漸漸化開,也再無人提出反對意見。


    見眾人默認了這一方案,唐守業輕拍了拍手,旋即道:“那這次的作戰就依鴻宇的計劃實施,你們各路皆要聽從其號令,若是有人不聽號令因此延誤了戰機,那就不要怪我軍法處置。”


    “諾!”眾人紛紛拱手應是。


    經過三日高強度的整軍後,大軍糧草、武器全部齊備,五萬人馬迅速動身前往預定的作戰地點,其中馬鴻宇跟李天由率領三萬多人據守豐穀鎮,周力率一萬人位於豐穀西北方協防湯恩鎮,張鱷率剩下的一萬人位於豐穀西南方堤防敵軍從隴西進軍。


    大軍在到達豐穀後,即刻開始挖掘戰壕,構築堡壘,選擇合適的高地用做炮兵陣地,經過五日的奮戰,終於在豐穀鎮構建起了一道道堅固的防禦,靜待敵軍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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