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如果你遇見了下位中期的魔物,記得不敵便抓緊時間逃命。”


    青年的話才說完。又麵色堅定的開口說道“放心。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的!誰讓你是我小師叔呢。而且小師叔你也不要太過太擔心,害怕。下位巔峰跟中位以上的魔族,他們自會出手對付的。”


    蘇辰望著此時那一臉正經的青年。心裏一瞬之間有些暖暖的。開口說道“好。如果真的遇見了,我一定轉身就跑。絕對不會迴頭。”


    青年燦爛的笑著說“那就好。你可一定要記住啊!小師叔。那我先走了!”


    蘇辰一愣。“喂……你。”


    他話剛到嘴邊,都還沒有說完。隻見那青年駕劍衝天而起,眨眼便越過殘破長城。


    蘇辰原地瞪著雙眼,不可思議的直搖頭。


    “他究竟是什麽實力啊?竟然可以踩著劍……飛行?!”


    他已然被自己這位大師侄給嚇到了。他麵容這麽年輕,不過二十。該不會是五境修為吧?


    “李七夜,你果然沒騙我。中洲……真的,天才好多。”


    蘇辰雙手緊緊握住寂夜,眼睛裏光芒弱了三兩分。心裏不免有點挫感,二境圓滿。雖然已經淬煉了二百零六骨,五髒六腑。達到了真正的極境。可那五境,隔了靈輪,命魂。整整兩個大境界,感覺好遙遠。


    “可惜沒時間了。不然我一定可以悟出自己的衛靈,破入靈輪。”


    蘇辰望著此刻消失在長城下的最後近千人,踩著細軟黃沙。迎著烈光,也跟了上去。


    很快,越過了殘破不堪的老長城。人群便停止了前行的腳步。


    一道堅定,不屈不撓的聲音長吟而起“越長城。過黃泉!誅邪魔。矩天陣,起!”


    人群最前方,祈秋雨那細長二指並攏,立於胸前。


    內心傷然而歎。諸邪終將伏誅,前輩們。那一天,自會有人來接你們迴到故裏。


    “越長城!過黃泉!誅邪魔!”


    此起彼伏的聲音洶湧澎湃,波濤而層層疊疊。衝蕩,迴響在天際。不停縈繞於耳畔。


    眾人齊齊踩著腳下那淡透明光幕。緩緩地走著,離開老長城。朝邊荒進發。


    隻不過是他們所有的目光從未看向過遠方,皆是望向腳下。千百米中深坑。哪怕過了很久,黃沙依然沒有把這條長長,寬大的深坑填滿。


    當時究竟是有多深?那一戰,又有多慘烈,悲壯。


    金黃沙粒不過頭骨。那副頭骨正上方,頂上破了一個大洞。空洞,不存在的眼眸望向遠方。魔族深荒。


    那散落一地的枯骨,有的緊握長劍利刀。有的隻剩了半截,不遠處。斷掌,躺握長槍。


    英魂,神魄。永世長存!不滅,不朽。去其肉骨,依然不屈,傲然守衛挺立。


    蘇辰緊握著,顫抖的拳頭溢出血跡。血液緩緩滴在腳下光幕之上。


    心中憤怒,恨到了極致。


    “這是……魔血?!”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盯著腳下那流了好長,好長的血跡。驚唿出聲。


    “什麽?魔血?”本還沉淪在感傷中的那幾人,頓時被驚醒。


    “真的是魔血!不。不對!這其中怎麽會有我人族的氣息存在。”


    “金色的魔血……這!這是魔族中的頂端血脈!這怎麽可能?我們所有人當中竟然存在著魔族?”


    “不行。此事甚大!必須上報宗門。”


    “對對對!快將這事告訴新火城!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那幾個少年瞬間慌了神。紛紛取出傳訊晶,各自朝自己的宗門匯報了這件大事。


    不出一會兒,便有幾個老者現身於那長長血跡旁。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說道“去吧去吧。此事我們自會妥善處理。路上都小心些。”


    “啊?好,好的。君老祖。”


    “好。好…的。君老前輩。”幾名少年頓時震驚。原以為來的會是長老,或封王境的強者們。最多是宗主級,或家主級別的前輩們前來。沒想到竟然驚動了這些老祖宗們!


    一個個如臨大敵,說話都變得磕巴了。


    在少年們行禮拜別走後。幾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爭論,說到不休。


    “古魔血滋事甚大!又豈容你雷霄宗做主?怎麽。輸了一個雷雲洞天還不嫌丟人,你們還想輸了我們人族之中一個古魔血?”兩條白眉長至眼角的老者出言譏諷道。麵容、表情,眼睛之中全是嘲笑。


    黑發枯瘦的老者聽了,頓時再次憤怒開口“你劍宗了不起!有本事幹嘛被他一劍給斬斷了大門前那百尺巨劍!跟我裝什麽清高。”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這人,究竟是留……是殺?”李洲嶽不耐煩的說道,表情那是相當的隨意。這倆老貨。一萬多歲的人了,加起來都可以拚它個百八十副棺材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吵,真是越活越小。


    “殺!魔之一字。沾上半點,都不放過!”


    “對!殺!斷不可留作後患。四大至高血脈之一,除掉一個是一個。”


    李洲嶽目光望向一個麵容慈祥的花白老頭,問道“君親家。你怎麽說?”


    花白老者笑道“我沒意見。”


    他頓了頓。又補說道“不過……這其中的人族血脈,氣息做不得假。不管怎樣,血脈繼承也好。兩族罪血也罷。終究還是有我人族血脈。依我之言,且留著。善,用。惡,殺。”


    聞言。那兩老頭頓時不樂意了,紛紛再次開口反駁。


    “留著?怎麽!你個老東西。你是想讓人族再多死上幾個不是?”


    “嗬嗬。君扒皮,你是何居心?我雷霄宗不同意!他必須要死,再差那也得打入我宗牢獄。當然,老夫是全當看在那一半人族血脈的麵上。”


    四個老頭開始了爭奪不休,各自都偏有各執己見。


    就在他們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留著。誰敢動他一下,我滅他全家。”


    雷霄宗那老頭一聽。頓時來氣了,手一指天。罵罵咧咧的吼說道“你丫的誰啊?這麽狂!滅人全家?幾境實力啊?動不動滅人一家。啊,呸!不要臉皮的老東西!”


    瞬間,空氣之中變得無比安靜。靜的可怕。


    李洲嶽偷摸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自己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老小子,好樣的!你果然是最棒的!


    雷霄宗老祖見此更加肆無忌憚了,有老弟的支持。我亦何懼有之?當即沒過完癮的他,又開始了長達十幾息的友愛交流。


    罵解氣,罵舒坦了。他才再次開口問道“快說。老東西,你到底是誰?又來自於哪個勢力。話說這般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等他問完,空氣沉默了足足三息。這才又響起剛才那道聲音。


    “新火城。帝青冥。至於境界嘛……等會兒,你是最知道,最清楚的了。”


    聞言雷霄宗老祖臉色猛的變白,瞬間原地消失。


    李洲嶽,虧你老哥哥我竟如此一心一意的相信你!害人不淺,害人不淺!你屬實害人不淺啊!


    我竟然一時之間沒能聽出這老鳥毛的聲音!


    三個老頭頓時會心一笑。心裏全樂開了花。老貨,嘴還硬不硬,臭不臭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半炷香後。帝青冥雙手衣裳袖口擼得極高,老胳膊老腿的。右手提著個比他自己還老上不少的老頭,出現在了三人身前。


    “哎喲,老哥哥。我真不知道是你,饒了我吧。我下次真不敢了。


    你的聲音是真聽不出來了啊。你那我日思夜想的聲音,我可是足足百年沒聽到了啊。”


    此時此刻的雷霄宗老祖,已是鼻青臉腫。他求饒的說道。


    剛開始的囂張氣焰,仙風道骨之勢。蕩然無存。鼻青臉腫,及那一頭散發。披露出了他這半炷香的非常不容易。


    “現在老夫問你。留得。還是留不得?”


    帝青冥挑眉望著手裏的雷霄宗老祖,哼聲問道。


    他一聽頓時瘋狂點頭。肯定,絕對的開口“留得留得。在這世間,誰若敢動他半下,我動他全家!”


    帝青冥聽後這才滿意的點頭。這老小子,很上道。


    ……


    殘破的老長城上。


    五個老頭。跟渾身是血的陳道玄望著遠方,那長長的隊伍。


    “道玄。辛苦你了。接下來,交給我們這群老得走不動路了的老家夥吧。”帝青冥揮手間一杆大旗插入老牆之中,開口說道。


    陳道玄自笑了下。迴道“沒事,老城主。當真要戰嗎?”


    他複雜,凝重的望向那麵古老,寬大的。承載了諸多意義的染血黑字大旗。


    那上麵隻有兩個字。正朝魔族那邊,是個戰意無限的戰字。至於麵對北域這麵,那也是個戰字。


    一個是讓魔族看到。一個,則是讓人族,各大族看見。讓他們都看得見。


    帝青冥仰天而笑,蒼聲吟道。


    “哈哈哈。屍骨無存亦無懼,茫茫天路窮極時。戰至凋零落歸途,方守明月照世人。戰!”


    他一手用力握緊深插老城牆上那麵大旗,一手指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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