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博嗷叫一聲,哭罵著,撲上來就打。


    陳氏和朱氏一個激靈,連忙跑過來。


    不過已經來晚了,裴文博從廚屋裏摔了出來,裴芩一手拿著被片了大半肉的鴿子,一手拿著筷子,一腳站立,另一腳抬在半空中,還沒來得及收迴去。


    裴文博哇的一聲,扯著嗓子就嚎哭,比殺豬還甚。


    陳氏這下忍不了了,指著裴芩就叫罵,「天殺的王八羔子!你個該死的小賤人,你反了天了!我今兒個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陳了!」伸著手衝上來。


    裴芩活動了下不怎麽適應靈活的腿,「有種就來!」


    陳氏之前被她一個過肩摔,現在感覺後背裏麵還在疼,看她那架勢,有些不敢直接上去。


    朱氏也怒指著裴芩,「你不想活了是吧!」


    「老娘就他媽不想活了!咋?」要是死了能再穿迴去,她腦子有毛病了才會想待在這。


    看她認真的樣子,朱氏頓時被噎的臉色發青。


    陳氏還在罵,「該死的小賤人,喊著要死,你去死啊!有本事你去死啊!你要是敢,你還在這偷吃鴿子肉!?爛嘴爛屁眼子的小賤人…」


    「鴿子是誰撿迴來的?誰收拾的?誰烤的?老娘光明正大的吃,哪來的偷吃!?偷吃誰的了!?」裴芩一腳站在小板凳上。


    方氏覺得大閨女突然的爆發了,想那堵不住的洪水一樣,著急的不行,「芩兒…」


    「就是偷吃我的了!鴿子是我的!是我的!你們這幾個野蛋子,不要臉的賤人,偷吃我的鴿子爛嘴爛屁眼子!」裴文博跺著腳哭罵。


    裴芩怒的拿著鴿子嘭的往地上一摔,把筷子也摔了,抬腳就出去。


    方氏嚇的上來抱住她,「芩兒!芩兒!你別走!別走!你要是走了,娘可咋辦啊!?」


    「讓她個小賤人走!走啊!我看她有那個膽子走沒有!」陳氏叫罵著,「我看不是走,是想野男人去私奔的吧!還敢打長輩,摔啥摔你?果然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


    操!裴芩怒了,「你他媽往誰頭上扣屎盆子!?自己閨女在外麵還不知道咋樣,你敢汙衊誰!?」


    陳氏狂怒,「你個小賤人敢罵我…」


    「都給我閉嘴!」裴老頭過來怒吼。


    陳氏扭頭,「爹…」


    「你閉嘴!」裴老頭怒喝。


    陳氏不忿的抿著嘴,恨恨的看著裴芩。


    「好好的吃了飯,都去睡覺去!一個一個,都鬧鬧啥!?好好的安生日子不想過,想幹啥!?」裴老頭也不評理誰對誰錯,就是揭過去,先把所有的事兒壓下來。


    朱氏明白他的意思,心裏也怒恨不已,看裴文博哭的眼淚嘩嘩,又看了眼裴老頭的臉色,把還剩下一半的鴿子肉撿起來,拉著裴文博哄,「二郎乖!快別哭了!看臉都哭花了!這鴿子肉還有好多,奶奶給燒!誰也不讓吃一點了!啊!快別哭了!乖乖!快來!奶奶給你燒鴿子肉!」


    裴文博哄不住的哭,朱氏越哄,他越鬧,喊著讓裴芩和裴文東幾個賠他的鴿子肉,裴芩還打他,「…踢了我一腳!」


    朱氏貼在他耳邊低聲哄道,「奶奶給你煮個雞蛋吃!」


    裴文博一聽煮雞蛋給他吃,頓住了哭聲。


    四丫有些不忿,奶奶肯定又為了哄二郎哥要偷偷給他煮雞蛋吃了!


    方氏不管雞蛋不雞蛋,她隻想攔住衝動的大閨女,她突然爆發崩潰,受不了,她怕她尋了短見。哭著拉住她,「芩兒!千萬別…娘求你了!」


    朱氏這邊哄住了裴文博,又勸陳氏,「今兒個你刷鍋!」這樣才有機會給二郎煮雞蛋吃。


    陳氏沒有拒絕。


    方氏娘幾個的飯還沒吃完。


    裴芩看了看方氏,抿了嘴坐下。


    方氏端了玉米麵糊糊遞給她,拿了窩窩給她。


    四丫抿著嘴,就長姐是娘和爹親生的,娘就隻疼長姐!


    三丫看著裴老頭幾個,收起滿臉的擔憂害怕,催四丫和裴文東趕緊吃飯。


    裴芩咽著窩窩頭,就著玉米麵糊糊喝完,撂下碗起身。


    「吃完了飯,甩手大爺一樣!」朱氏看著罵了一句。


    方氏拾掇了碗筷,要刷鍋。


    「這裏不用你們了,出去吧!」朱氏陰著臉,三角眼斜視著她道。


    方氏放下碗筷,拉著裴文東幾個出來。


    天已經黑了,月亮照在地上,亮堂堂的。


    堂屋裏,裴老頭沒有點燈,趁著月光,坐在大簸籮旁剝玉米籽。


    方氏想了下,沒教裴芩,讓她先迴屋歇歇,就早點睡,叫了三丫和四丫到堂屋裏播玉米籽。


    「要剝玉米棒子,去廚屋裏剝吧!?」裴芩挑眉。


    廚屋裏,朱氏拿了倆雞蛋,陳氏正在刷鍋,等著煮雞蛋。裴文博也在一旁小板凳上坐著,等著燒鴿子肉吃,一邊怨責鴿子肉被吃光了,就剩骨頭了。


    聽裴芩不小的聲音,朱氏忙喊了一句,「睡覺去吧!不讓你們剝了!都去睡吧!」


    聽她口氣不善,方氏沒說啥,領著姐弟四個迴屋睡覺。


    娘幾個的屋子在西廂房。方氏帶著小兒子裴文東一個屋,裴芩三姐妹一個屋。


    屋裏不讓點燈,因為家裏燈油不多,多的也是要留著給裴文禮迴來念書用的。


    裴芩抹黑脫了外衫,躺在硬邦邦的鋪墊上,摸了下發硬的被子,也不拉過來該,兩手枕在頭下,翹著腿,忍不住心裏咒罵賊老天。是不是她上輩子活的太肆意,終於遭了眼紅妒忌,把她給整到這破地兒來了!?


    就算讓她穿越,好歹也穿個差不多的家庭。就算是村子裏的村姑,好歹爹娘全乎,家裏別這麽極品行嗎!?


    能不能拜拜老天,讓她重新穿?


    答案肯定不行。


    但這種日子,裴芩可不願意過。不說那窩窩頭和玉米麵糊糊,剛開始吃還挺好吃的,可讓她一直吃,她肯定吃不下,她是食肉動物!每頓都得整點葷的!不吃肉她哪來的力氣?


    還有這家裏的人,沒一個能相處的,她也懶得去挨個調教。


    左想右想,裴芩還是覺得這裴家不能待。不說要把她嫁給那個錢狗剩換個二畝地,方氏娘幾個在這簡直沒發活。


    不行!她得跟方氏說說,把她們幾個都忽悠的跟她一塊離開這!不說別的,就憑她打架的功夫,都餓不住她們幾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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