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殿外,站在雨中,姚文纖給水錯打著傘。白寂覺得,兩人在一起,十分相配。

    水錯道歉又道歉,身體在雨聲中顯得單薄,精致的小臉在風雨中凍得顯現出紅色,白寂都覺得不好意思。

    “我會去求皇上再寬容你們些。”

    水錯想了又想,邁了步又退迴來,說道,“我還是不放心,纖兒,拜托你在這裏呆一陣子,照顧好姐姐和白大哥。”又對白寂說,“你們要是有什麽事,或者宮裏有什麽變化和不測,都可以交給纖兒,她都能辦好。”

    姚文纖自然不會反對,乖乖的留了下來。

    白寂感動的直想哭。

    迴身時,餘光裏印出,姚文纖對於白寂,一臉的不屑。

    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單純的人。

    接下來,水錯依言去見了紫韻王,沒有求他給姐姐些治療的藥物,也沒有求他增加侍人服侍姐姐,而是求他不要殺青雲芝和白寂。

    水錯知道,紫韻王開始不殺他們,是想瞞自己,瞞不下去,真相大白時,第一個殺人的不是刺客,而是紫韻王。

    紫韻王老得厲害,站不起身,說不清話,連用玉璽時都是皇後幫的忙。

    他老了,老得已經沒有力氣和心思打仗,強烈渴望安定的心理,使他硬生生的接下了綠帽子,還要答應養著某種意義上的情敵。

    紫韻王皺眉,點頭。

    已近黃昏,細雨蒙蒙,濺起的水珠像曾經串著的水晶珠項鏈,可以剪刀一揮,剔透的珠子四處散落,從指間滑過,滑溜溜的,再也找不迴。

    撐著傘,水錯一個人在皇宮四處走。

    果然,迷路了。

    當水錯瞪著兩隻迷茫的藍眼睛四處張望時,在房頂的紫夜知道自己該下來了,否則水錯再往前走就到中宮了。

    手被溫暖包住,水錯跟在紫夜身後,一直走出皇宮。

    一路無言。

    坐在馬車上,水錯有點瞌睡,可是總是被顛簸的車子給晃醒。終於,在第三次撞在車窗上後,水錯選擇清醒。

    紫夜還是沒有說什麽。

    大眼瞪小眼。

    “那個白禦醫和白寂……”水錯想了想,還是先開口。

    “他們有血緣關係,白老頭是白冽的父親,是白寂的表叔。”紫夜淡淡說著,昏暗的光線裏,瞧不出什麽情緒。

    “哦。”水錯應了一聲。

    紫夜的迴答沒多大意義。

    隻是覺得很奇怪,紫夜為什麽心情不好呢?

    “你心情不好?”水錯是這麽想的,就這麽說了。紫夜愣了一下,閉上眼睛道,“沒有。”水錯看紫夜臉上,分明在自己的話後麵添了倆字兒:才怪。

    又是沉默。

    水錯靠在座椅上,眼睛向窗外看去,耳邊雨水聲音沙沙不斷,不時會有雨水漏進來,偶爾滴在水錯的眼睛裏,水錯沒有躲,所以雨水然後流出來,淌下臉頰。在紫夜的角度來看,就像哭泣一樣。

    慢慢的,雨水滴落的聲音,成了一支樂曲。

    像是催眠曲。

    水錯聽著,漸漸模糊了視野。

    醒來的時候,就像水錯料到,卻又不想如此的那樣。

    周圍的環境,熟悉。

    大水池,大床,窗上紫色的紗簾飄舞,在紗簾飛舞的時候,還能模模糊糊看見,雨織的網中,那個染過血跡的秋千。

    就算不熟悉自己的‘傾宜莊’,也會熟悉這裏。

    沒錯。

    紫夜府上,那個曾經屬於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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