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冽的雙手穿過水錯的腰,將水錯桎梏的懷中。頭稍稍一偏,略微彎下身。將嘴唇輕易地貼在水錯的嘴唇上。

    白冽好像很享受的微微眯著眼睛,那月光般的色澤,就這樣從白冽的眼中淌入水錯的眼底。唇上微涼的觸感慢慢溫熱起來,像是在思索下一步似的,白冽沒有急著加深這個吻。他的發絲罩住水錯的視線,有一些陽光漏了進來。斑駁的光彩,在水錯眼前閃爍,仿佛整個星空都落在了水錯的眼底。

    眼底的月色與星光,不斷交融,形成了某種類似硫酸的液體,將身邊的一切慢慢腐蝕掉,最終隻剩下白茫茫的世界,和瞳孔中,白冽俊美的容顏。

    好像下了決定,白冽將舌尖滑入水錯口中。

    閉上雙眼,水錯隨著本能配合他的節奏,舌尖的糾纏,在兩個極重審美的指導下,成了具有了生命的舞蹈。類如,華爾茲的優雅,拉丁的奔放,甚至是西班牙舞的熱烈。

    悠長的纏綿,走入盡頭。

    水錯睜開眼。耳邊是白冽最後的話,

    “男人的味道,竟是這個樣子……”

    若不是窗子還開著,水錯會以為,這隻是場春夢。

    還有……

    望向窗子前飄舞著的,被他命名為‘窗簾’,的輕盈。水錯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他來這裏以後第一個吻。

    初吻。

    還是舌吻。

    還是個男的。

    水錯搖搖頭,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東西竟給了這麽一個幾乎不怎麽認識的人,而且,還是白冽。

    白冽隻是玩玩,水錯充其量也隻是陪他玩玩。

    向後一躺,水錯在椅子上平複了喘息。

    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將那瓶藥和月禾留下的水的配方收了起來。然後繼續寫信。

    。。。。。。。。。。。。。。。。。。。。。。。。。。。。。。。。。。。

    “這可不像你啊~~我的太子爺。”非果兒笑嘻嘻的看著紫客忙前忙後,一隻又一隻鴿子飛進飛出,“這麽快,就要下手了?果兒我還以為要玩會兒呢~~”

    紫客微笑,“小心引火上身。”

    非果兒輕哼一聲,“爺,您真是越來越‘小心’了。”見紫客隻是微笑,又問,“那老頭和那女人還沒死嗎?”

    “嗯,水錯也還活著。”

    “那就讓他死了吧……”

    紫客手下一頓,笑著搖搖頭,道,“你可去一試。”

    。。。。。。。。。。。。。。。。。。。。。。。。。。。。。。。。。。。。。。。。。

    “不會吧,又出去?美人兒,我才剛剛迴來啊~~~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真是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信~~”

    麵對牧歌意料之中的抱怨,水錯略微思考,壓低聲音道,“我在紫韻尚有幾處產業,價值不菲。我打算在戰爭之前處理一部分,轉移一部分。上幾次的信,我是想從青雲芝那裏了解一下宮裏的狀況。之後我還有一小部分……”

    “停停停!”牧歌詫異道,“你就這麽信任我?”

    水錯抬頭,微笑,“還好。”

    什麽叫做還好?牧歌給水錯跑了幾次腿,發現這家夥,涉及的太廣。雖然他早就知道水錯不簡單,但沒想到水錯所觸及的,遠遠於他所想象的。

    他以為水錯不會跟他說這些。

    可是。

    他說了,全說了。

    水錯沒停,繼續低聲道,“我還有一支小型武力力量……至於其他,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在路上自己看。”

    牧歌有點哭笑不得,水錯的話,他大多查過了,也隻查到一點毛頭,不過足以說明水錯說的是真話。——可是怎麽能這樣呢???就好像一隻獵狗拚命去追一隻兔子,到快累死的時候,無功而返,卻發現,兔子已經撞死在原點的石頭上了。

    但這是真的,水錯,就把他想要的,簡簡單單的說了出來。

    將他苦苦追尋的兔子,放在了麵前。

    他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也許,他連他的行蹤都知道。

    或許是由於難以接受,這種被看透的感覺——就像透明的,藏不住的,什麽都暴露在陽光下的。牧歌毫不懷疑,水錯現在知道他的一切。水錯有那個能力,也有那個需要。於是,心底裏竟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逃離的想法。

    其實,水錯沒有那個心思。

    牧歌終於可以體會當時紫夜的心情了。

    牧歌正還想說什麽,卻見水錯的毛筆忽然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一副墨梅圖,就這樣給毀了。水錯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牧歌噤聲。

    牧歌詫異了片刻,才用精神力感知到數十米外,有人靠近。

    原來是玉兒,奉完茶後,玉兒又悄悄退了出去。牧歌剛想開口問,卻看見水錯撩開桌子的上表皮——底下密密麻麻有奇奇怪怪形狀的東西。

    “房間方圓十裏,我都有布置。”

    牧歌鬱悶至極,咬牙切齒,卻又無法發作,把信往懷裏一揣,悶悶道。

    “我送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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