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芋他已經很久不見了,但太子妃卻是可以在重要場合見到的。

    自從在去年秋季,就是大約幾個月前明確拒絕了周家的媒人後,周家就同意了紫客的求親。然後趕集似的舉行了,類似水錯那個時代的訂婚儀式。

    周芋沒在水錯的視野再出現,沒有再出門,規規矩矩在家待嫁。

    在重要的場合,就像‘年會’的時候。周芋安安靜靜的坐在紫客的身旁,麵無表情,像是一個失去了生機的木偶。隻是在紫夜身影閃過的霎那,有一絲的恍惚,有一絲的……痛苦。那是絕望,那是悲傷。

    水錯悄悄坐在她的不遠處,依然隔著一襲紗簾。

    空氣流動,哪裏都能聞到她傷心的味道,就這樣彌漫著,無處不在。

    紫客像是對她極好的,時不時問寒問暖,給她夾菜倒水。周芋沒有反抗,菜來了,就吃;水來了,就喝。

    水錯幾乎握不穩手裏的杯子。

    以前的周芋雖然有點兇,但是很活潑,像是陽光一般的少女。單純的眼眸裏隻有對紫夜深深的愛慕,對未來美好的期望。

    可現在呢?

    水錯真想衝過去揪起紫夜的領子,暴打一頓,問問他到底對周芋做了什麽。

    可是不能。

    隔著紗簾,紫夜身周圍滿了前來敬酒的朝臣。

    水錯苦笑一聲——這不是他想要的麽?讓紫夜在政治中周旋,穩住自己的地位。自由的放棄周芋,隻要、隻要能保住水錯他自己。

    匆匆退席,水錯隻覺得自己似乎自私的過了。於是能避就避,像是逃,但無論如何他不願意再看到周芋了,不願意再看見她那完全喪失光芒的眼睛。

    直到今天。

    水錯歎了口氣,又在手臂上加了幾分力道,抱緊周芋的身體,又盡力向房間的軟塌挪去。

    周芋竟在這時突然用手摟住緊緊勒住水錯,像是要水錯命似的,還沒等水錯求饒,便低聲啜泣起來,肩膀輕輕抖動起來,隨即低聲說道,

    “我……喜歡……你…………”

    周芋沉沉的開口,語氣裏有一種來自於醉酒後常見的不穩,卻不再啜泣,隻微微哽咽著。酒香慢慢從她口中溢出來,極是醉人。

    水錯傻在那裏。

    草魚喜歡他?!

    周家大小姐喜歡他?!!

    紫韻國的太子的未婚妻喜歡他?!

    天啊!

    這是怎麽一迴事?

    神啊!

    請不要和他開這種玩笑……他神經很脆弱的!

    水錯石化,大腦短路,手腳麻木。

    此時,又聽周芋迷迷糊糊的像夢囈似的說道,“……叫我……草魚……”

    耶?

    草魚?

    草魚草魚?

    草魚草魚草魚?

    水錯歪頭想了想,把周芋前後的話連起來念了一遍,這才得到一句正常的話:

    我喜歡你叫我草魚。

    靠!玩我?

    ……

    也不能算是周芋玩他,本來就是一句話,是水錯自己拆開了想歪了而已。水錯忍住把想把周芋扔在地上的衝動,收了收手臂,又空出一隻右手,輕輕在左臂上一點。而後鬆了口氣,用左手扶起周芋,放在軟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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