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遺忘之城。


    月光皎潔,灑落在整片城市,無數雪花隨著寒風不斷唿嘯飄舞。


    在光輝的照映之下,每一片雪花都顯得無比晶瑩。


    卷動的風雪,顯得整座城市都散發出一種莫名聖潔之感。


    薑老,依舊盤坐在廣場的虛空之上,獨坐在漫天的風雪之中。


    但奇異的是,每一片雪花都仿佛有了靈性。


    在靠近他的瞬間,竟然躲開了他的身軀...


    同樣,在不知不覺之間。


    廣場的正中央之處,兩尊石雕,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


    就仿佛被這風雪送來的一般。


    沒有一絲聲息。


    而這兩尊石雕的下方。


    一名白發少年身穿麻衣,靜靜躺在雪地之中...


    薑老漸漸瞪大眼睛,以他現在這個境界。


    這一瞬間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下一刻,他剛要起身下去。


    但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一絲。


    羽道人一襲黑袍,無聲無息出現,將許深抱了起來。


    薑老出現在他的身旁,看著許深,感受著其身軀之上散發的波動...


    漸漸,這兩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這身體...”


    薑老看著許深的身軀,到了他和羽道人這個境界。


    已經踏入了陰神之造,許深身軀的變化,自然瞞不過他們的感知。


    許深體內的氣血之力,磅礴如龍,無比強大。


    他的血肉,骨,都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傳說中的脫胎換骨?”


    “這小子究竟去了哪裏,經曆了什麽...”


    羽道人喃喃著,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這明顯是得到了天大的機緣,現在昏迷不醒,是精神遭遇了強大的動蕩。


    休息一天就會醒過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那兩尊仿佛從未消失過。


    依舊如普通雕像一般的石像。


    就這麽靜靜立在那裏。


    隻不過,此刻在這兩人眼中,怎麽看都有些詭異...


    “祭祖之像...我就知道有大秘密...”


    羽道人看了半晌,緩緩搖頭。


    同時,將許深送入薑老的手中。


    薑老接過許深的身軀,看向羽道人。


    “不留下麽?”


    羽道人笑了笑。


    “我可不願留在這鬼地方。”


    “我來,隻是為了找他,既然找到了,我也該離去了。”


    “別說我來過。”


    “這裏,他比我更適合...”


    說罷,抬手一點虛空,前方的空間悄無聲息裂開一道漆黑的口子。


    進入前,他頓了一下,開口說著。


    “道玄曾說,許深不是所謂的大氣運之人。”


    “若你們再一次重演當年我身上的事...”


    “他可沒有那麽多顧慮。”


    羽道人頭也沒迴,邁步走了進去。


    此地,唯有薑老抱著昏迷的許深,他看著許深身上的麻衣。


    半晌後,歎了口氣。


    “他接觸到的秘密,已經是咱們無法觸碰的了。”


    “當年的錯,犯一次就夠了...”


    風雪的唿嘯,更大了。


    薑老抱著許深的身影,也隨著風雪,漸漸消失...


    ......


    兩天後...


    “我...好像忘記了什麽?”


    “我在哪?”


    許深喃喃著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看起來像皇宮一樣的天花板...


    他慢慢起身,雙眼有些無神的看著前方。


    “沙哥?”


    他看到了一旁,沙錦仿佛躺直了一般,靜靜飄在半空。


    有氣無力的轉過頭,看著許深。


    “醒了?”


    “咱們不知道怎麽迴來的,我雖然沒有身體。”


    “但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一樣,被壓在黑刀裏無法出來。”


    許深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迴來?”


    “我迴來了?”


    “等等...我為什麽要說迴來了?”


    許深晃了晃腦袋,沒有任何不舒服,但隻有那種大腦有些空白的感覺。


    讓他很難受。


    看著房間的一切裝飾,頓了一下。


    “這不是呂傲天的學府居所麽?”


    沙錦歎了口氣,淡淡開口。


    “從炎黃之地離開的瞬間,我就被壓製了。”


    “看你這樣子,估計是迴來的過程讓你大腦受到衝擊了。”


    “一時間想不起來很正常。”


    許深眨眨眼,眉頭漸漸緊皺起來。


    “炎黃之地?”


    “炎黃...石像...”


    許深下意識喃喃著,漸漸地,他眼睛瞪大。


    他...想起來了!


    “洛烏,洛蒙,姬驕陽...”


    “默無...祭司...”


    許深陡然站了起來,周身瞬間迸發出一陣恐怖的波動!


    他直接推開門,身上泛起暗金色的光輝,直接衝了出去!


    此刻的大廳。


    呂傲天和金笙此刻正在說些什麽,各自端著一杯茶。


    但裏麵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氣息,讓他們的手齊齊一僵!


    還沒等說什麽,一道暗金色身影一閃而逝。


    那掀起的狂風,直接把他們杯中的茶水卷動,直接潑在了臉上...


    金笙目光呆滯。


    呂傲天麵無表情的拿出一張紙,擦著臉上的茶水。


    額頭上蹦出一根青筋...


    “許深!!”


    他剛剛開口,外麵已經傳來了一聲聲驚唿了。


    二人對視一眼,同樣衝了出去。


    “這小子一直失蹤到現在的十二月。”


    “現在一迴來發什麽瘋?”


    金笙有些迷茫。


    學府內,所有人都看到了這耀眼無比的暗金色流光,速度快到一些通幽境的教師都感到心驚。


    幾乎不到十個唿吸,已經衝出了學府。


    漫天風雪都被他周身的氣浪所撕碎。


    這金光...向著廣場衝去了!


    白有山也是匆匆飛了出來,看到那呂傲天和金笙一臉茫然的樣子。


    “怎麽迴事?許深呢?”


    “跑了...”


    “??”


    白有山一聽,感覺自己血壓都上來了。


    剛迴來就搞事啊這小子。


    於是直接不理這兩人了,精神力瞬間散發而開。


    向著四麵八方瘋狂卷動。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許深的身影。


    “他這速度...這麽快?”


    哪怕是白有山都怔了一下,隨後細細感受了一下許深現在身上的氣息後。


    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尼瑪?七火境界已經這麽紮實了?”


    “這小子幹什麽了?”


    他感覺這麽多年的教學經驗,此刻放在許深身上完全不成立了。


    昨日薑老給許深送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許深突破到了七火。


    但現在許深散發出來的氣息,這七火的境界特麽根本就不正常。


    其中的力量,哪怕是來個八火境都扛不住一拳吧?


    雖然是這麽想著,但身軀還是緊跟著許深而去。


    他要看看這小子幹什麽去。


    許深一路來到廣場,看到那兩尊雙帝像的時候,心底一顫。


    完全沒有人提示他,如何將炎黃之地那群人帶出來。


    甚至這雙帝像也沒有一點提示。


    許深境界的看著雙帝像,半晌,笑了起來。


    “老祖宗,您好歹給我點提示啊。”


    “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哪,更不知道怎麽帶他們迴來...”


    趕過來的白有山,看到許深神神叨叨的跟祭祖像說話。


    “他們?他們是誰?”


    白有山心底出現好奇。


    許深也察覺到了白有山身影的出現,也沒有理會,就這麽看著石像。


    風雪,依舊很大。


    但這些雪花,許深在運轉氣血的時候,根本就無法靠近他。


    在這個瞬間,一枚細小的雪花,竟然突破了許深的氣血。


    緩緩飄落在他的眉心之處,瞬間融化...


    恍惚之間,許深不知道是自己的耳邊,還是自己的心底。


    隱約之中響起了一聲極為微弱的聲音...


    “劫...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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