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李震顫敲了敲努努的腦袋,笑道,“我這裏就是死命令,得不到卡佩的幫助就別在翡翠嶺混了,一個大男人一點用處都沒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那兩個野蠻人娃娃交給我撫養,剩下的你愛哪哪去!”


    李震顫一頓訓斥,努努頓時乖了,湊過來嘿嘿笑道,“老大,我沒說不去啊,那個小子是鬼,不過要是沒我盯著,他不把你坑了嗎,放心,有我努努在一天,不管豬配狗配的,都占不到一絲便宜。”


    說完便站起身來,一把抓住桌子上的野蠻王座秘籍,隨之將另一枚黃銅鑰匙塞進口袋,昂首闊步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看那形勢,仿佛要英雄就義一般,可整個人走的門口,頓時成老鼠一般溜到一旁去了。


    看著努努碩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李震顫終於將臉上的微笑麵具摘下,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將努努扯進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這可是翡翠嶺能否在世界樹上打開活路的一把鑰匙啊。


    賞金獵人,可是和傭兵一般無二的狠角色,自己貿貿然插進去,卻是一招險棋。


    不知不覺間,又迴想起起從翡翠嶺出來的點點滴滴。


    時空迴廊!


    那個留給他最深記憶的一段,在那一刻他幾乎放棄了自己。


    無助,失落,尤其是命運失控,讓李震顫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沒有想要成為世界樹上一頂一的強者,也不想成為別人眼中財富如山的大富翁,更沒想過擁有無數美女。


    他的要求並不高,隻是想要在如此浩瀚的世界樹上,有一個自己的酒館。


    每天能夠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看一看夕陽,品一品咖啡,煩了的時候能夠出去旅遊旅遊,當然必須帶上自己的紅顏知己。


    他所需要的隻是這麽多,奈何在這個奴隸橫行的時代,一不小心就會淪落成奴隸的命運。


    你的能力越大,不是責任越多,而是你就會越值錢。


    從他占領翡翠嶺那一刻起,就已經陷入到這場無休無止的爭奪中來,他想停下卻無法停下腳步。


    停下的代價要麽是奴隸,要麽就是將自己的屍體放在黃土堆上。


    他從沒有像羅蘭那般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大領主,也不想桑切斯那般掌控別人的性命。


    他隻想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樣,幹幹淨淨的活著。


    “唉!”


    李震顫長長的歎了口氣,他沒有再想下去,因為想的越多也是無濟於事,相反會添置上不少煩惱。


    他想到了索妮。


    那是唯一讓他心動的女孩,差點鑽進了他的心窩,可惜這一切已經迴不去了,他們現在是合作者,是利益者,甚至算得上敵人。


    又想到了羅蘭,也不知道這個和他一般降落在這個世界上的生靈現在在怎麽樣了,是在和龍族的使者交談還是在發展自己的奴隸生意,更或者算計著某些人。


    最後想到了冥,桑切斯,桑巴,索菲,一張一張臉便的清晰,又從清晰變的模糊,不同的臉譜在眼前滑過,直到停留在一張臉上。


    卡魯!


    長胡須,鶴發童顏的老頭,每一次想到這個人,都會將他的思緒牽進去。


    這不是個普通人,無論是暗夜精靈管事還是傭兵聯盟管事,李震顫從沒如此長時間的去提防過一個人。


    眼皮有點困,甚至不知到何時眼皮碰在了一起,他夢到了自己又迴到了那個繁華的時代,在那個霓虹十字的路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上下班的路人。


    炎炎烈日下,看著那些個匆匆忙忙的人影,似乎急切的想要成為其中的一員。


    “我迴來了?”


    低聲說道,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著依舊空蕩蕩的房間,不由向身前摸去,才發現沒有熟悉的額毛毯。


    如果這個時候在翡翠嶺,莫萊爾絕對會給自己蓋上毯子,旁邊一定會有一杯涼透的咖啡。


    燦燦一笑,站起身來,他知道溫馨的日子是需要守護的,而守護便是在負重前行,沒有努力想要安安靜靜的享受時光,那是絕不可能的。


    “加油!”


    對著鏡子,李震顫舉起了拳頭,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高聲叫道,“你是最棒的。”


    如果有人看到這幅模樣,一定會笑掉大牙。


    這還是讓無數商人膜拜的翡翠領主嗎,還是那個在二十多歲年紀便成為級別的亡靈法師嗎,還是那個讓卡佩都要位置折服的陰謀者嗎?


    清水如同夏日的暴雨潑灑在臉上,李震顫輕輕搓揉著那張並不算精致的臉。


    他洗的很認真,似乎要將這張臉每一寸都洗幹淨,整整五分鍾,才從清水旁走開,站在緊閉的大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


    門開了!


    一縷陽光直直照射在那張洗的幹淨的臉頰上,反射出潔淨的光澤。


    “走了,卡佩!”,他敲了敲對麵的門,又走到索妮的門口,叫道“起床了,趕時間。”,如同酒館的店夥計,敲開了每一扇房門。


    其實卡佩和索妮都沒睡,他們一直在迴想著李震顫的計劃,從前到後,從後到前,來來迴迴的揣踱著其中的漏洞。


    漏洞很多,但這些漏洞在古的利益麵前都消失了,最後他們所能想到的是自己在這個團體中的定位。


    掌控專屬於自己的規則之力。


    “早啊!”,索妮打開了門,胡亂抓了抓惺忪的頭發,轉過身正好迎上了不遠處卡佩的目光,對視一眼,齊齊笑了起來。


    “早!”,卡佩迴了一句,“用不用吃點早飯!”


    比起昨日,他的臉色好上不少,到了他們這層境界根本不需要早飯,顯然是找個話頭。


    “路上吧,時間緊,我們必須兩天內和桑切斯匯合。”,說完徑直向前走了出去。


    眾人一路無話,酒館之外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流沙之河剛剛泛濫過,行人少的可憐。三個人徑直向著流沙河的是上遊趕去。


    半個時辰後,終於在一片縱橫交錯的時空裂縫前停了下來,前方的空間似被剪刀剪碎了一般,裂紋斑斑,裂紋之中不時閃現出大漠孤煙,黃沙海浪,巍峨巨山,漫漫草原,甚至有靈猴跳躍,山鷹飛補之景,當真是奇妙之極。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卡佩笑聲問道。


    李震顫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在情報上知道這是霓虹隧道入口,我實在不敢相信,如此密集的時空裂縫即便我等進入也會絞為粉碎,更不要說普通之輩。”


    “我第一次見到也是如此,但世界樹之大,無奇不有,霓虹隧道便是最奇妙之境,跟我走吧,保證會讓你大開眼界的。”,也不跟李震顫多說,徑直向空間裂縫走去,剛剛碰觸裂縫,便如同水滴滴入湖泊中一般,微微一蕩,消失不見了。


    李震顫雖知道其中玄妙,但看到如此密集的裂縫還不由犯怵,看了一眼索妮,隻能率先走去。


    剛和裂縫接觸,立時感覺到一股滾滾的吸力從前方傳來,本想召喚骷髏,誰知虛無之界竟被死死壓製在腦袋中。


    還沒從這種壓抑中適應過來,身體已被一股巨力拖著直向裂縫中狠狠砸去。


    並沒有傳送的失重,也沒有身體被撕裂的痛苦,相反一絲絲淡淡的清爽,仿佛跌入薄荷配置的溶液中,渾身毛孔都張開了,舒適的忍不住想要呻吟幾聲。


    再看看四周,不知何時,自己已處於完全封閉的隧道之內。


    從上到底,仿佛有一片片玻璃渣子拚裝而成,紅黃藍綠,一眼瞧去,竟有百種之多。


    再細細一看,光澤之色竟有上千,等靜下心神之時,顏色已有萬種,最後李震顫竟數不清有多少種顏色。


    似乎他想有多少,便有多少一般。


    顏色詭異,其中的景物更是奇妙。


    沸騰如海的岩漿,高聳入雲的精靈雨林,臭味彌散的沼澤區域,沒有一絲光澤的深淵地帶。


    景象繁雜,一時竟看不過來,還沒等認真細看,周圍驚色早又變化一遍。


    隻見一位滿身黃銅的巨人位於巨山之巔,觀看慢慢蒼穹,李震顫本想看看黃銅巨人真麵目,畫像早已變化為一顆黃銅古樹。


    古樹八枝八借,支撐著一定碩大樹冠,樹冠之中,僅僅包裹著一座金紅巢穴,巢穴之頂則是一枚紅彤彤的巨蛋。


    巨蛋散發著瑩瑩紅光,細細一看,竟似太陽一般,竟能感受到其中的幾分熾熱來。


    鳳凰蛋!


    本想驚叫,鏡中已成了一座繁華的都市,無數生靈沿街叫賣,歌姬樓管,數不勝數,一派繁榮之像。


    “是不是覺得有點熟悉?”,身旁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正是卡佩。


    “這些東西?”


    “都是真的!”,卡佩笑著說道,“霓虹隧道乃是規則交匯之處,規則本身,兇險異常,唯有著交匯之地才能形成一座安全之地,由於規則密集,自然可以反射出世界樹每一寸的奇山妙景,你猜猜我第一次在這裏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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