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階!


    在艾辛格,無數生靈仰望的存在。


    可此刻,李震顫看著烈風國王,忍不住打多數。


    神階強大的恢複能力,卻成為了他不能快速死掉的障礙。


    腦袋扣裂,對一個普通生靈而言早已死透了。可現在奎的腦漿不斷的往外冒,身上氣息仍沒半點減弱。


    翠綠色的手指直接插在腦仁中,緊緊抓著,似要將某個生物扣出來。


    嘴裏仍在喋喋不休的呐喊著,身體劇烈抽搐,眼睛亂掃,每看到一個生靈,雙腳就急促的向後猛蹬。


    “父親...”,瑪利亞拚命掙紮著,可雙手被戰鬥法師緊緊束縛著。


    這個女人,盡管身上已出現了一絲荒原特有的匪氣,但在自己父親麵前,還是一個沒成熟的小公主。


    誰又不是呢?


    李震顫感歎著,如果烈風國王是自己的父親,恐怕現在自己比瑪麗亞還要不堪。


    “李震顫,求求你,救救他!”,瑪利亞撕心裂肺的喊著,茫茫大荒原此刻他所能求的隻有李震顫。


    李震顫餘光瞥了一眼祭壇周圍的戰鬥法師,整齊的隊伍沒有一點嘈雜,對於烈風國王引發的混亂,老戰鬥法師隻是在李震顫沒被刺殺的時候,露出一絲失望,其他時間,都是古井無波。“不要怕!”,李震顫歎了口氣,他不想攙和這些屁事,可還是忍不住靠了上去,或許他本能的認為瑪麗亞是自己的朋友吧,“我是你的朋友!”,李震顫親切的伸出手。


    碰!


    “不!”


    還未靠近,直接被烈風國王鋒利的手掌劃破手臂,油綠色的腦漿沿著手腕,滴答滴答往下落。


    “老板!”,海因關切問道。


    李震顫搖了搖頭,“隻是留了點血,沒事的。”


    這次他沒有再靠近,而是向著那群冷巴巴的戰鬥法師走去,這個人似乎已經瘋了。


    嗡嗡嗡!


    老戰鬥法師嘴裏仍舊念著聽不懂的經文,對李震顫橫插進來沒一點反應。


    “他到底怎麽迴事?”,李震顫總覺得和戰鬥發誓脫離不了關係。


    老戰鬥法師沒有迴答,但念誦經文的聲音大了不少,而在周圍,每一個戰鬥法師都開始高聲念誦起同樣的經文。


    嗡!嗡!


    李震顫腦袋感到眩暈,似被什麽重物砸了一下,一下子又重新迴到了那個跳樓的時代。


    詭異的記憶在每一個細胞中快速複蘇。


    “李!”,卡索在唿喚他。


    這個已經快要消失的靈魂重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似乎又要迴到虛無之界內。


    嗡!


    腦袋又是一陣眩暈,眼前迷迷糊糊的,似蒙上了一塊磨砂玻璃,看不清摸不透,耳邊傳來熙熙囔囔的叫喊聲。


    李震顫猛力的晃著腦袋,瞬間清醒了,還是在荒原上,白骨祭壇依舊存在,老戰鬥法師仍舊在念誦著經文,奎的腦漿仍就流動。


    “我剛剛怎麽迴事?”,李震顫從祭壇邊上走出來,那篇古老經文卻好像印刻在他的靈魂上,不斷在耳根邊重複著。


    “老板,你想知道什麽。”,海因很殷切,卻是一臉莫名。


    “剛才發生了什麽?”


    “剛才?老板你不是在祭壇邊沿上看了一圈後就迴來了嗎”


    “我沒說話?”


    “沒有啊。”


    啪!


    李震顫抬起手臂猛然給自己一巴掌。


    疼!生疼!


    可眼前那種迷迷糊糊畫麵消失了,發現自己還在祭壇前,根本沒走到海因麵前。


    “老板,你怎麽了?”,海因快速上前攙扶住李震顫,滿是關切,“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剛才?”,李震顫想問,生生停住了,看著海因,他的嘴唇本能蠕動,似早已做好了要迴答李震顫的問題。


    “剛剛?剛才你不是在祭壇邊上嗎。”,海因臉上雖然很迷惑,但迴答的一點也含糊。


    荒原上,依舊是風浪翻滾的唿唿聲,似乎是在慶祝春天的來臨。


    李震顫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有點疼,又向海因看了一眼。


    “我暈倒了嗎?”


    “嗯。”,海因笑道,“老板,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可能是累了吧。”,站起來默默的轉過身,突然感覺到身體有點疼痛,一把匕首直直的穿過了海因胸膛,血液的滴答聲異常清晰。


    “海因!”


    李震顫心被猛人抽動了一下,看著匕首的主人,黛絲?怎麽是她?


    李震顫不敢想象。


    砰!


    又一把匕首穿透了海因胸膛。


    和黛絲攙扶在一起的,傑?


    “沒想到是我吧,李震顫。”,傑平靜的笑著,笑的人骨頭發麻。


    怎麽會是他?


    李震顫的心很痛,如果說在這次翡翠試煉中最對不起的便是傑,他很出色,可卻被卷入到試煉潮流中。


    僅僅是石化,對他不公平,如果一切順利,翡翠試煉結束,傑會成為耐奧祖奴仆,脫離艾辛格枷鎖。


    幻象!


    看著傑越來越扭曲的麵孔,李震顫突然笑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奎會瘋掉。


    不是雷恩的空間放逐,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那群戰鬥法師。


    古老咒語,似有誅心之效。


    越在乎什麽,越會被無限的放大。


    海因是李震顫最欣賞的的商業天才,同樣他對傑的死亡,擁有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


    想到奎嘴裏蹦出的倆個名字,瑪麗亞,蘇麗,很顯然是他最在乎的女人。


    啪!啪!啪!


    李震顫不斷的給自己嘴巴,這算是他對傑的交待,既然已經發生了,即便是自己錯了,就讓他像河水般的流失掉吧。


    傑是無辜的,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是一個無辜之輩呢。


    “再見了,傑!”,整整九個巴掌,像首挽歌。


    春日的寒意降落在自己身上,李震顫知道自己迴來了,他還站在老戰鬥法師的身前。


    老戰鬥法師聲音平緩了,剛剛突然提升的音調顯然是在迴答他的問話。


    “求求你,放過我!”,奎仍在拚命的抓著腦袋,半個腦瓜如同破碎的西瓜,散落在地上,綠油油的腦仁和那發臭的銅鏽沒多少區別。


    “李震顫!”,瑪利亞可憐巴巴的盯著,隻想得到一個答複。


    “不好意思。”,李震顫輕聲說道,或許這個聲音隻有他能聽得見,荒原剛出,便被荒原上的春分吹散掉。


    春風或許比寒風還冷,讓這片領地蕭瑟枯寂,絲毫看不出萬物複蘇的現象。


    瑪利亞絕望的倒在地上,他的手指仍在滴血,呻吟,喘息,最後隻剩下顫抖。


    在鯨魚酒館的門口,流落的蛤族王子沒有動,隻是輕微蠕動著嘴唇,似也想求李震顫挽留下自己的愛人,最終還是沒有張口。


    對於這位公主的命運,他認可了李震顫的選擇。


    戰鬥法師的吟唱聲仍在繼續,持續了一天一夜,烈風國王的叫喊聲終於停止了,空洞洞的腦袋頂上,隻能零星腦漿。


    身體偶爾顫抖幾下,已經徹底死掉了。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嘴角仍在重複著同樣的話,似繼承著生前思念,要將這句話重複下去。


    李震顫走過去,合上了對方猙獰的雙眼,他見識了太多死亡,但這樣一位神階的隕落是最讓他痛心的。


    吱吱!


    死透了的軀殼開始龜裂,皮膚中一點點淡綠色的血液滲出來直接飆射到祭壇之內。


    啊!啊!


    木籠中,關押的神階齊聲哀嚎,拚命的想從木籠中逃出去。


    碰!碰!碰!


    戰鬥法師從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木釘,連同著神階奴隸的腳掌,手掌齊齊釘在荒原上。


    神階奴隸拚命掙紮,鮮血流的越快。


    白骨祭壇中央,那片平靜的血池終於開始沸騰了。


    沸騰起的血氣,如同一麵明鏡,映射出一片黑暗空間,空間中,一個身影正淡淡的微笑著。


    “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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