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01.


    《加勒比海盜》繼續拍攝中。


    這部電影的拍攝地點全部都是在人界, 約什肯尼港,瘟疫群島,酒館, 賭場……電影裏出現的所有場景都能在現實中找到。這會給觀眾們帶來一些驚喜,也會給這些地方帶來一些遊客。


    希爾還專門收購了一個酒館, 並且將其改名為‘加勒比海盜’酒館, 電影裏這個酒館出現的頻率挺高的。這不是為了方便,而是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電影結束後希爾打算將魔族釀造的酒放入菜單裏, 然後將價格整個提起來, 並且在雜誌上宣傳一下, 說這是《加勒比海盜》拍攝的地點之一。此後在裏麵多貼幾個海報,放一些手辦之類,演員道具之類, 估計就能吸引很多粉絲了。《加勒比海盜》係列的吸粉程度,希爾還是很相信的。


    好的,計劃通√


    斯旺宅是借的貝克以前在約什肯尼的宅子, 略微改造一下就可以了。貝克雇傭了兩個仆人做日常打掃工作,他們也成了客串演員。


    其他地方的借用談判都是由黑暗教廷五大使者之利昂娜·貝爾來進行的, 談判很順利, 對方沒什麽理由拒絕,畢竟是一舉多得的事情。不過有些人表現出了貪婪的一麵, 利昂娜沒有多說,直接換人換地方。羅德船長還以為這位亡靈巫師會用恐怖的手段來威逼利對方答應來著。利昂娜迴答:“顯然換一家更加節省精力, 有時我選擇恐怖手段是因為恐怖手段最有效, 而不是因為我喜歡血腥的手段。我們隻是在追求最高效率而已。”羅德船長聽了若有所思,他感覺自己之前對黑暗教廷似乎有一些誤會了。


    在借用場地時,利昂娜甚至沒有付出金幣, 單是用魔界商場的商品和魔界幣就搞定一切了。這讓摳門的希爾十分舒坦。


    演員們的演技都沒什麽問題,主演中演技最差的是飾演威爾·特納的卡爾了,但是他的水平也是在合格線以上的。


    卡爾是個機靈的小夥子,不然也不會被死鳥號的大副的大副選成徒弟了。要知道一般情況下,這種徒弟就意味著接班人。在機靈的同時,這位死亡之鳥未來的大副又有一股不同於其他海盜的正氣,這也是希爾讓他飾演威爾的原因。因為威爾後來即使當了海盜,但身上也一直有這種感覺。


    希爾其實還有些奇怪這對師徒為什麽都有這種感覺來著,在拍攝之餘他和大副聊天,得知了大副曾經是一名的帝國海軍。


    原來如此,這就是那股正氣的來源啊。不過那正氣並不是那種傻乎乎的正氣,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他是海盜,他耍陰謀詭計,但他不會卑鄙。——這種感覺。


    大副具體的故事希爾沒有仔細去問,他能覺察到大副在說這事時產生的悲涼情緒。剛來這個世界時他對各種人的故事都很有興趣,所以都想問問,逐漸的他從各種人——魔族和人類的故事中拚湊出了一個並不值得歌頌的時代來,於是他也就沒了這個習慣了。


    如果他能將這個時代變得好一些的話……偶爾這個念頭會劃過腦海。然後希爾自嘲笑笑。先管魔族吧,想的這麽大就太好高騖遠了,習大大都說了,仰望星空,腳踏實地。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這時代大部分人都有點故事。”當時他們在海邊走著,海風迎麵吹來,希爾這樣說道。


    遠處,海岸邊的懸崖峭壁聳立著,它們形成了蒼白的天然屏障,讓人隻能從旁側的港口上岸。


    “的確。”大副說,“但重要的是現在。”


    “真可惜你能明白這一點。”希爾說道。


    “可惜?”大副問道。


    “如果你看不透的的話我就利用你的過去趁機誘惑你了。”希爾說,“畢竟我可是個惡魔。”


    “哦,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格林沃德。”大副笑了,“我沒什麽能力。”


    希爾也笑了,“在判斷事物上,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哦?”


    “我的原則是看、心、情。”希爾大笑起來。


    大副也大笑起來,“你真是個比海盜還可惡一百倍的家夥!”


    “別這麽說你的導演,”希爾說,“當心我讓你第一次出場時和豬睡覺。”


    “你又在開玩笑了。格林沃德。”大副說。


    “我是說真的。”


    “那你就比海盜可惡一千倍了。”大副說。


    其實大副所飾演的吉布斯在《加勒比海盜》第一部 出場時的確是在豬圈睡覺的,希爾沒打算改這個情節。哈哈。


    希爾再次大笑起來。兩人就這麽笑著返迴,利昂娜站在船邊,在看到希爾後單膝跪地,“殿下,門羅冕下到了。”


    希爾給手底下的人說過了,他在人界的身份是‘魔界王子’,所以他讓大家都叫他殿下。


    “啊,他來了。”希爾笑著點頭。


    旁邊的大副給吃了一驚,冕下?什麽身份?教皇嗎?


    利昂娜說完後門羅已經從船艙裏出現了,羅德船長正陪同著他,看起來兩人相處的還不錯。


    “門羅。”希爾心情頗好地招唿了一聲,“你來找我啊~”


    “不是,我來找羅德。”門羅耿直地說。


    希爾:“……”


    希爾:“你信我哭給你看嗎?”


    “請不要鬧了,吾王。”門羅無奈地說。


    “吾王?”羅德重複了一遍。


    利昂娜立刻說,“門羅冕下已效忠於殿下,所以會用這樣的稱唿。”她還是挺機靈的。


    大副心裏一驚,自動腦補:黑暗教廷的教皇已經效忠了這位王子嗎?說明他未來會繼承魔王位置的可能性很大啊!


    門羅略一思考也明白了利昂娜的意思,於是他補充了一句,“嗯,他是我一個人的王。”


    這句話在他人聽來是對利昂娜那句話的補充,但希爾聽了後忍不住想要嘿嘿嘿一下。


    一個人的王啊~


    因為死亡之鳥和黑暗教廷的特殊關係,所以門羅是希望死鳥號加入黑暗教廷的,羅德船長身為四大海盜王之一,他在這片海域上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值得門羅去慎重對待。除此之外他還有必要去一趟瘟疫群島,看看那裏的黑暗教廷分部情況如何了。綜上所述,他就先來約什肯尼了。


    “這個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了,我就不插手了。”希爾再次將權力放的很爽快,“我隻負責拍電影。”


    “還有吾王,活動經費要沒有了。”門羅說。


    “好吧,還負責提供錢。”希爾說,“……怎麽感覺我在你這裏混的很慘。”


    “但你有對我的支配權。”門羅說。


    “支配權。嘿。好的。”


    門羅暫時留在了劇組,等到他們去瘟疫群島拍攝的時候順便把他帶過去。


    02.


    剛從夢中醒來的伊麗莎白找到從威爾身上得到的海盜金幣,她垂著眸子撫摸著那枚金幣,她此時的眼眸在燭台的照耀下看起來相當夢幻。


    她此時撫摸的不是金幣,是自己關於海盜的夢。


    然後她又忽的一笑,將金幣握緊。這時金幣對於她來說象征著威爾·特納,代表著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的愛情。


    接著她將金幣戴在了脖子上,安靜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也沒有了那笑意,不知在思索什麽。這標誌著這位貴族少女也有自己的心事。


    這幾秒的時間內神情變化表現得想當出色,而且這全部都是奧利維亞自己思考的結果。


    在每一天晚上主演們都會坐在一起在燈下討論劇情,互相分析人物性格,對台詞,希爾會旁觀進行一些指點。有時候外麵風很大,希爾看看外麵迷蒙的夜色,再看看身邊認真研究電影的人,感覺這樣的劇組生活也挺不錯的。


    奧利維亞如今的演技已經是相當出色了,從剛剛那個鏡頭來看,能發現她已經進入了這個角色——或者她本來就是這個角色。


    這一幕結束後,希爾將投影石歸位:“你的演技又進步了。”


    此前希爾每次隻用一兩個投影石拍攝,現在他每次用多個拍攝了,在最終剪輯和後期時會有很多鏡頭來選擇,對於他來說無論是拍攝還是做後期,都是很艱苦的魔法修行。如今他能掌握如此之多的魔法信息混合與抽取,也和他一直拍電影做動漫做後期有關。


    “感謝您的肯定。”奧利維亞提起裙角行了一禮,“在凜冬城我學到了很多新的東西,對表演也有了新的感悟。”


    “看出來了。”希爾說,“獨當一麵讓人成長更快,真正的演技需要人生曆練來磨就。”


    “我必須感謝格林沃德先生給我這次機會,也得感謝先生您一直以來的指點。”奧利維亞說。


    希爾能看出奧利維亞是相當真心誠意的。


    “你很努力,你也有個很好的父親。”希爾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吩咐開始準備下一個場景。


    奧利維亞挺優秀的,但她能進入希爾視野首先是因為她是老傑克遜的女兒。希爾在和老傑克遜的聊天中得知過去他們父女關係一般,後來關係逐漸改善了,希爾也不介意推一把。


    奧利維亞聽了希爾的話後怔了下,格林沃德殿下這是在提醒她要多關心父親嗎?啊,好像的確是的,如果不是父親在與殿下合作,很多好處也就輪不到她了。她不禁有些羞愧,她隻想著其他人,卻忘了感謝自己的父親。


    所以在結束電影拍攝後奧利維亞迴玉蘭城待了兩天,和老傑克遜提了這件事,老傑克遜當時也有些感慨,“他總是在顛覆我對魔族的想像。”後來的後來老傑克遜提起了這件事,希爾迴答:“助人為樂不是挺好的麽?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利益上,助人為樂都挺好的。”他想到了《教父》裏的一句話:“不過,我會助人為樂,不會舍己為人。”《教父》啊,《冰與火之歌》前兩部連載完後就連載這個吧。


    且再說迴電影拍攝。


    在拍攝傑克斯派洛的時候,羅德船長的精彩表現令周圍人都驚訝了一把。他走路搖搖晃晃,有時候看起來瘋瘋癲癲,第一次翹蘭花指時令他的船員們差點嚇得跳海。他的眼神時而帶著酒醉似的朦朧,時而透露著玩世不恭,偶爾也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冷冽而銳利。希爾此前說了精彩的演技得靠人生的磨礪,羅德船長在表演才能上肯定是不及約翰尼德普的,但身為一個真正的海盜,他的人生經曆肯定是要比和平年代的人豐富的多的。


    一開始有海盜嘟嘟囔囔說他這個樣子太有損船長形象,有海盜覺得他看起來像個娘炮,也看起來像個同性戀——其實地球上迪士尼就對約翰尼德普給自己設計的這個的造型提出過相同的質疑,但在約翰尼德普的堅持下他們也就同意了,於是才有了傑克船長這一經典形象的誕生。


    希爾沒理會這些海盜們的抗議,他隻是把他們放在就近處讓他們旁觀了自己船長的表演,接著傑克船長這一形象就很快說服了他們……“好吧,看起來的確是個厲害人物。”那些海盜承認了,不過有一個旁觀者在傑克船長戲耍海軍時給笑出聲了,希爾瞪了他一眼,準備將這個笑聲後期給去了。


    飾演海軍的演員也是海盜,那些海島們船上海軍衣服時興奮得活蹦亂跳的。希爾為了讓他們顯得更有規矩,事先將他們軍訓了幾天,就是地球上那種軍訓。


    順便一提,海盜們的服裝大多是自己的,奧利維亞的貴族服飾也是自己的,海軍的衣服是問玉蘭大帝借的,這為希爾節省了很多成本。


    無論是羅德船長還是奧利維亞都會根據自己的想法對細節進行自己的演繹,這種一定範圍內的自由發揮可以讓角色更加生動,希爾鼓勵他們這種行為。他當然不會刻意完美還原原電影了,那得不償失。


    03.


    夜晚,瓊·貝克的宅子中,希爾,奧利維亞和羅德船長三人坐在書房裏,進行劇情討論和人物分析。


    約什肯尼是在南方,而且是海港城市,所以冬天溫度並不算特別低。


    今天夜裏的天氣不是很好,能聽到外麵一直在唿唿的刮大風,玻璃也被拍的劈裏啪啦直響。書桌上放置著燭台,壁爐裏生著火,這是書房裏的兩個光源,並不明亮,但看起來很柔和。與外麵冬夜的冷風一對比,甚至都滋生出一些溫馨感了。


    “根據劇情,威爾和伊麗莎白做了一些錯誤的判斷,或者說背叛了傑克好幾次,但傑克隻在最後陰了諾靈頓一下。可以這麽說吧?”奧利維亞問道。


    “可以,但是這種說法太片麵。”希爾說,“那些判斷稱不上錯誤,威爾和伊麗莎白已經很優秀了,隻不過傑克會有更好的辦法,他聰明得就像和惡魔交易過了一樣——正常人和他是沒法比的。”


    “我覺得傑克也沒有提前去想更好的辦法,他隻是腦子裏有個大致方向,接著準備到時候見機行事。”羅德船長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對。傑克船長就是這樣的人。”希爾感覺很欣慰,羅德船長對傑克的研究真的挺深了。


    “瘋瘋癲癲的,但是個天才。”羅德船長說了句電影裏的台詞,“瘋子和偉大是並行的。”


    “嗯……我是在想,我和威爾對傑克船長說不太好的吧。傑克船長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的確是在一直幫著我們,而且還救了我,結果不僅被諾靈頓抓了,還被我和威爾那麽對待了……傑克接受嗎?”奧利維亞看向羅德船長,“船長?”


    “海盜就是如此。”羅德船長說,“我接受,雖然情感上可能有點介意,但這沒什麽,如果每次這樣被對待還要計較的話我早該被氣死了或者瘋了……恩,雖然現在我也的確有點瘋瘋癲癲的。”


    奧利維亞說被最後一句話逗笑了,然後她歎了口氣,“但我覺得我有些難為情,我們這麽對待了你。”


    “你們不是海盜,如果你們能夠隨意相信傑克的話,這就意味著你們也能夠隨意相信其他人,會被騙得更慘的。”希爾說。在地球上也是,的確有一些人不喜歡伊麗莎白和威爾,但是大家都是站在各自立場上的,大家作為觀眾擁有上帝視角,但他們卻是沒有的,他們已經足夠厲害了。


    “也是……”奧利維亞點頭,“雖然我明白,但有時候覺得也該熱血和真情,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這樣可能會死。”羅德船長提醒說。


    “但是那樣至少活過一次。”奧利維亞眼睛裏閃爍著光,“就如威爾最後對我說了我愛你,然後去劫法場救你一樣。他明白可能沒有用,但他還是那樣做了。事實上我認為這個行為也給伊麗莎白帶來了勇氣,所以她才會在最後當著父親和諾靈頓的麵直接站在威爾身邊。”


    他們的聊天方式很有趣,一會兒是“我”,一會兒說角色名,不過大家也能聽懂彼此的意思。


    在聽到奧利維亞這樣的話後,羅德眼裏似乎閃過微弱的芒,“是,你說得對。”


    “ok,這裏的感覺我相信你們把握住了,還有其他問題嗎?”希爾說。


    “嗯。”奧利維亞點了點頭,她思考了一陣,忽的說道:“傑克對伊麗莎白什麽感覺啊?”她看向羅德,“傑克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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