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明一幹人在京都銷聲匿跡,劉繼宗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動用太多人把京都掀個底朝天——他不是傻子,魏賢不把自己當敵人,那是因為這個國家一半兵力掌在自己手裏,魏賢隻是不想頭頂上懸把斧子而並非和自己感情多好,倘若自己大派人手,難保那閹人為了除去心病以此為把柄,誣陷個企圖謀反之罪。何況這件事並非自己本職,天下會辦成也好毀了也罷,那都是你魏賢的主意,自己沒必要趟這渾水。


    天下會是辦不成了,曹陽明一人把在場數百人弄的內傷無數,一來各派派來的人都是精益求精,人數並不算多,現在幾近全軍覆沒,隻能打道迴府調節修養;二來劉繼宗的手下楊昭給納蘭折風打的現在還沒恢複過來,崔韌竹給白落鳳逼的不肯出來,韓軒江和金屠在陣法中內髒被攪的險些錯位,能走路就不錯了,剩下一個陸道平哪吃得消車輪戰;最重要的是其實這次大會最終勝者是誰,所有人心中都各自有數,你再爭下去也不過是個笑話。


    於是,一天時間內各門派的人幾乎全都離開京都,天下會這場鬧劇總算謝幕。


    天下會的亂事才平息半天,魏賢就黑著臉火急火燎地趕到楊府,他現在恨不得把楊清漣千刀萬剮:這人出的什麽餿主意!本來想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現在倒好,才來了四個人,就把場麵弄的一片混亂,可把朝廷顏麵丟盡了,幸虧自己壓得即時沒傳到皇上那去,不然又得受一頓訓斥。


    “魏公公怎有雅興前來寒舍?”魏賢的轎子還沒放下,門簾剛拉開一半,就聽見楊清漣的聲音,等他雙腳著地認真一看這人全身收拾的十分緊落站在門口對自己作揖。


    “喲~楊大人怎麽知道我要來?”魏賢心中的氣消了一半,同時開始好奇。


    “府中下人認得魏公公的轎子,老遠便看到轎子往楊府這邊走,就入府同我上報一聲,我便先來此候著。”


    “哈哈哈,楊大人客氣了。”魏賢火氣全消,五官集聚在一塊,反倒高興起來。


    “魏公公請。”楊清漣退到一旁,托手讓魏賢先行入門,魏賢倒也自覺應該,挺著胸趾高氣昂踏進楊府。


    “楊大人啊,不是咱家說你什麽,可是你看你出的主意,這......這該如何收場?”魏賢屁股剛落座就急得如熱鍋螞蟻,也顧不得形象和桌上的好茶:


    當今皇上是不管事,但隻是不管他不關心的事。他能忍得下魏賢不代表魏賢掩藏的多好,而是因為魏賢在他眼裏就是一條好狗,能夠幫他看住下邊眾多的老狐狸。魏賢深知皇帝隻要不天下大亂,除了不死仙丹,就隻剩下這皇權他最記掛,也正是因為他明白這點,在皇帝跟前表現的無比順從,才讓他無法無天地活到今天。


    當初利欲熏心沒看出什麽禍端,如今事到臨頭弊端方顯:這次天下會是他借用私權昭告天下前來參與,成功了那是一統江湖有功。一旦失敗傳到皇帝那兒,讓他知道自己權利已經強大到可以聚集天下人,疑心必起,保不準就是逾越皇權的殺頭大罪!


    “魏公公一片赤誠,隻不過好心辦壞事想必皇上會體諒您的.......”楊清漣寬慰道,話才說一半就發覺魏賢色難。


    “楊大人,當初可是你出的主意,這出了事,可不能咱家一人擔著。”魏賢看著楊清漣說的輕巧,火氣再次升起,不免帶上威脅的語氣。


    “那是自然。”楊清漣卻絲毫不急,話語一轉,“可是公公您難道沒看見其中的機會?”


    “什麽機會!”魏賢正襟危坐。


    “魏公公想想,這天下除了皇上本就至高無上,還有誰能和您平起平坐?”


    此話一出,魏賢無比吃驚,心裏的怒火立刻被十二分理智代替。


    “瞧楊大人說的,咱家隻是給皇上辦事的奴才......”


    楊清漣注視著魏賢,無比嚴肅:“在下絕無陷害公公之心,此次可否安然度過,全憑公公裁斷。”


    魏賢看著眼前的楊清漣,在他的臉上隻能看到堅定的決心。廳中陷入死寂,忽然魏賢拍桌而起,桌上的茶杯頓時被震到地上變成粉碎。


    “劉繼宗,罡治觀!”


    短短的六字卻帶著無盡的恨意和殺機。


    劉繼宗有劉家鐵騎,不想被亂刀砍死就不能碰他;罡治觀為皇帝煉製丹藥,動它就是觸了皇帝逆鱗。魏賢苟且那麽多年才登上如今寶座,他不允許有任何人和勢力威脅到他的將來,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也要扼殺。而現在這一個人和一座觀讓他夜不能寐,輾轉難安。


    “不錯!所以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削弱他們!”楊清漣食指敲擊在桌上,“天下會失敗,一是劉武侯識人不善,才讓朝廷成了笑話;二是罡治觀強行插手擾亂天下會,損壞朝廷顏麵!”


    “可就這樣,皇上最多苛責兩句,哪會怪罪他們?”魏賢感覺剛看到的曙光頓時被熄滅了。


    “這些隻是前話,劉武侯未至大會監督現場,並勾結罡治觀,使之無視朝廷公事而用來解決觀內私情。不知這一奏上去效果如何?”


    魏賢涼汗襲背——太狠了!按楊清漣這麽一說,罡治觀那是藐視朝廷威嚴,將自己地位置於朝廷之前,而因為劉繼宗的縱容默認才使罡治觀徇私。一個是江湖一流宗門,一個是手握兵權的武侯,他們兩個之間的聯係定會讓皇帝坐立難安!


    “好!”魏賢樂的坐下直拍大腿,巴不得皇帝現在就召見他問話,劉繼宗和罡治觀這兩根肉中刺得盡快除去。


    再一次,魏公公興高采烈的離開了,這次他連頭都沒迴就急著迴去讓人寫奏書:到底是要得罪兩方勢力,自己肯定不能出麵;楊清漣目前還沒看出有什麽端倪,留著日後繼續為自己出謀劃策。所以隻能找其他人做出頭鳥。


    楊清漣照舊對離去的轎子行禮很久,直到轎子消失才迴到府內。


    “出來吧。”大廳之中,隨著楊清漣傳喚後,一個年輕人從廳房後走出,他瞪眼怒目,上去就吐了口痰在楊清漣臉上:“罡治觀蠱惑陛下,讓它與魏賢鬥個死去活來倒也快意。但劉武侯征戰疆場,是一介忠良,你卻為阿諛奉承陷害與他。若不是方才你將我死藏房中,派人阻攔,我必定打死那閹人!你不配做我師兄,告辭!”


    年輕人頭也不迴憤憤離去,留下楊清漣一人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發呆。


    “玉璋啊......將來你就會懂得我的苦心。”楊清漣喃喃低語,眼神中卻有著看不盡的狠辣,“嗬,劉繼宗可是北疆脊梁,罡治觀還得煉成仙丹,皇上就是有顧忌都不會現在動他們。魏賢,你的奏章一上,就算是要和他們決裂,我給你鋪的黃泉路也差不多了。”


    (ps:今天起晚了忘了更,走過路過留個書評點個收藏,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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