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終的導火索是宮廷衛兵發現一個形色可疑的人從西殿閣出來,將其逮捕後此人承認自己是一名巫師,龍儲威世訓請他來西殿閣做法,希望威士榮快點死去讓自己能夠繼承龍公之位。


    父親聽後勃然大怒,下令將威世訓軟禁於西殿閣中,並開始對其屬官進行調查。


    但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旨意當天居然沒有發出去。果不其然當天晚上消息泄露到了西殿閣,威世訓以為父親終於要對自己下手於是放火焚燒西殿閣並趁亂來到右金鱗衛衙門發起兵變。


    威世訓假借救火率軍封鎖了甘棠宮切斷了其與外界的聯係,隨後讓自己的太傅趙範成宣布龍公患病被公妃挾持,同時假傳禦詔宣威世平與威世昱入宮。


    之後的事自己也有所親曆——兵變中二哥三哥拒絕接旨一個被殺於公子府中,一個被殺於甘棠宮前。


    大哥威世訓知道僅憑自己的兵力是無法攻入甘棠宮的。他希望速戰速決通過讓自己成為父親唯一活著的兒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殺死自己的兩位弟弟後他開始聯絡世子比約恩希望入宮麵見父親與君叔。比約恩假意同意實則暗中將父親與君叔的旨意傳出宮外。成功調集軍隊號並召百姓前來平定龍儲威世訓之亂。


    父親與君叔宣布寧則旁支血脈也不可讓大逆罪臣上位,威世訓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廢黜龍儲之位被貶為庶民。


    於是殺了兩位兄弟的大哥最終也沒有成為勝者,在軍民圍攻下大哥帶領殘兵敗將逃到嘉寧城附近的玉山倉的倉城負隅頑抗,堅持了五天後手下叛變將大哥的寢房包圍起來想要將其擒獲捆綁交給靖君龍公,但是大哥不願受辱在寢房先服毒後自焚,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威士榮與西古德就此開始了一場對朝堂進行了一次不亞於平西之戰般血腥的清洗,參與謀反的官員與將領被株連九族,蘇秀寧也被軟禁了起來,很快鬱鬱而終。


    至於自己,在府邸中與何承恩等了足足半個月之久才有人發現他們把他們救出來。據說再晚哪怕一兩天,那即使最厲害的禦醫出麵也無力迴天了。


    現在迴過頭來看,父親那段時間對誰都是暴躁無比。但是側室蘇秀寧卻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取代韋麗珍成為公後。軟禁大哥的旨意很有可能是她攔住並泄露給大哥的,為了故意製造這場誤會。自以為運籌帷幄的她最終卻坑死了自己和兩個兒子。


    而大哥自以為與世子的交情很好,覺得就算世子不會加入自己的陣營也至少不會與自己為敵,但他始終沒有意識到世子與他並不是私交好,而是因為同樣作為儲君所以才會將相相和,最終也落個身死名裂的下場。


    如果他們都能本分一些,或許這些誤會就不會發生,那一場堪稱災難的叛亂也就根本不會出現。


    當然,如果真的那樣的話自己現在依然隻是個不受待見的賜姓公子。威世寧也說不準自己究竟會期望哪種結局。


    三年後三位公子被平反這場浩劫才逐漸平息。二哥威世平與三哥威世昱死後被追封龍儲頭銜,不知道如果他們在天有靈會作何感想。


    而九天失去三個兒子對父親威士榮的打擊也很大,他足足有五年深居北宮之中沒有上過一次朝,而龍儲之位也同樣懸了五年。


    再然後,立後擇妃成了大臣們談論的禁忌,而龍儲之位則越過那些蠢蠢欲動的宗室就這麽奇跡般的落到了自己頭上,自己被封為洪明龍儲,親生父親永定侯虞守仁也被追封興和攝政公的稱號。


    不過經過那血腥一夜威世寧對龍儲這個位置的第一印象並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如履薄冰。三位兄弟的遭遇無時無刻不警示著自己——自己並不是父親的唯一選擇,隻是父親的最優選擇。


    自己不求能揚名四海,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就好了。


    “邸下,烏胡爾克醫員來了。”何承恩向自己匯報說。“現在要讓他們進來嗎?”


    “哦。”聽到烏胡爾克這個名字威世寧來了精神。“先等一下,快把這收拾一下。”


    何承恩立馬幫著威世寧把地上散落的書卷撿起來碼放好,當最後一本書放好後威世寧便讓何承恩帶烏胡爾克入殿,自己則正襟危坐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等待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威世寧看到一本奏書沒有擺齊,幾次想重新擺正卻又覺得越擺越歪,就在自己準備進行第三次調整的時候丘誠諒也帶著烏胡爾克醫員來到了殿裏。


    何承恩最先進殿侍立在自己身旁,接著是前去接烏胡爾克入宮的丘誠諒。唯一的人類烏胡爾克醫員緊隨其後,最後入殿的是一名叫西維斯的龍族醫女。


    烏胡爾克雖然是醫員但是人高馬大一副戰士的模樣,而西維斯作為他的助手卻是一條小巧的橘紅色雌性天龍——和身旁的丘誠諒比起來,她簡直就像一個精準的小玩具一樣。


    這一人一龍都不是西殿閣的屬官,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沒有能夠為龍儲診病的醫官頭銜。


    威世寧迴想起在東郊圍場的那一日,自己因失血與惶恐昏迷後丘誠諒把自己藏到一片樹叢中。隨後立即前去圍場處尋求支援並開始在周圍尋找醫生,最終他在那個被守備軍監督即將遷移到村子裏發現準備參加今年的雜科科舉的鹹原縣醫員烏胡爾克。


    “邸下現在感覺怎麽樣?”烏胡爾克行完禮後在何承恩的幫助下解開身上的幾處繃帶檢查自己的傷口。


    “傷口有些癢。”威世寧說。“而且還是會時不時感到疲憊,沒有精神總想睡覺。”


    “邸下的傷勢恢複的很好。”烏胡爾克點了點頭說。“但是邸下畢竟流了很多血,胸前的那刀距離主心髒更是隻有幾指的距離,精力肯定還是要慢慢調養才能恢複的。”


    “哎。”說到這正在為重新上藥的烏胡爾克突然皺了皺眉頭,威世寧自己還有一旁的丘誠諒與何承恩頓時緊張起來。


    “怎麽了?”何承恩小心翼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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