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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寧宮寢宮內,孝莊躺在床上,蘇茉兒站在她床邊,屋內的太監,宮女站了一屋,太醫林遠蕭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隔著屏風,在悉心為孝莊把著脈,鄭親王濟爾哈朗在大廳裏焦急地走來走去,時而不時的,向屋內張望著。


    隻聽蘇茉兒問:“林太醫,太後病情如何?”


    林遠蕭收迴手,說到:“迴蘇嬤嬤的話,太後脈象急促而紊亂,麵色黯淡無光,乃是急火攻心所致,隻要太後凡事放平心態,臣再開兩劑清熱驅火的藥,即可無大礙。”


    “那就有勞太醫了。”蘇茉兒說著。


    “蘇嬤嬤放心,臣這就迴去抓藥。”林遠蕭說完,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藥箱往外走去。


    “蘇茉兒。”林遠蕭剛走出房門,就聽見屏風內,傳出孝莊的聲音,極其虛弱。


    蘇茉兒聽後,連忙叫人撤走屏風,自己拿起衣架上的披風,走到床邊,扶起孝莊,為她披上。


    “格格,你感覺怎麽樣?”蘇茉兒關切地看著她。


    孝莊點點頭,說:“好多了。濟爾哈朗呢?”


    蘇茉兒說:“鄭親王在前廳候著呢,一直沒走。”


    孝莊趕緊說:“快,快傳他進來。”


    蘇茉兒本想勸孝莊多休息幾下,可她深知孝莊的脾氣,停頓了一下,便往屋外走去。


    一會,濟爾哈朗就跟著蘇茉兒一塊走了進來。


    “臣濟爾哈朗,參見太後。”濟爾哈朗行禮道。


    “王弟請起。”孝莊依靠在床邊,輕聲說著。


    “謝太後。”看著濟爾哈朗起身,孝莊又說:“蘇茉兒,給鄭親王賜坐。”


    “是。”說完,蘇茉兒便命人搬來了凳子。


    濟爾哈朗謝過孝莊後,就坐在了凳子上。


    “王弟可知,福臨為何要鞭打攝政王的屍首?”沒等濟爾哈朗坐定,孝莊就急切地問道。


    “這…得問皇後娘娘了。”濟爾哈朗是個聰明人,他隻管朝政,後宮的事,他不想插手,隻需給孝莊提個醒就可以了。


    隻聽濟爾哈朗接著道:“四嫂,本來,這是你們皇家的家事,我不應插手,可此事牽涉到十四弟多爾袞,又關乎我愛新覺羅家的尊嚴,老臣才不得不多嘴。今日早朝,皇上晉封蘇克薩哈為內務府總管的事,想必四嫂也聽說了,臣又聽聞,皇上在去皇陵之前,與蘇克薩哈在禦書房密談了很久。咱們皇上年紀尚輕,怎會想到‘鞭屍’這般狠辣的招數,是何人教唆,我想,四嫂應該比我清楚吧。”


    “好一個蘇克薩哈,竟敢三番四次的不把哀家放在眼裏。”孝莊聽後,止不住咬牙切齒地說到。


    濟爾哈朗接著說:“此人心術不正,且見風使舵,若留他在皇上身邊,並非好事啊。”


    “王弟說的不錯。這個蘇克薩哈,留不得。”孝莊看著濟爾哈朗,若有所思的說到,“那,依王弟之見,何人代替他,比較穩妥?”


    濟爾哈朗想了想,說:“我大清初入中原,軍心未定,接任領侍衛內大臣之人,必定要是令八旗子弟信服之人,臣弟心中,倒是有兩個人選。一個,是鑲黃旗護軍統領鼇拜,另一個,也隸屬鑲黃旗,少保佟圖賴。此二人,皆為大清入關前的勇士,戰功卓著,都為良將。”


    孝莊想了想,說:“王弟推薦的這兩人,哀家也都有所耳聞,確是不錯的人才,隻是,二者擇其一,還得容哀家再斟酌斟酌。”


    “太後顧慮周全,卻該如此。”濟爾哈朗說。


    禦書房內,順治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蘇克薩哈和一種奴才跟在他身後。


    “哈哈,痛快,真痛快!”順治轉身看著蘇克薩哈,說到:“朕幾時,心裏沒有這麽舒暢過了!多虧了你的好主意啊。”


    “額…這個,為皇上分憂,乃是臣的本分。”蘇克薩哈也是滿臉笑容地說到。


    這時,俞公公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跪在順治麵前,說:“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順治拉下臉,沒好氣地說:“出什麽事了?”


    “太後,太後在慈寧宮暈倒了。”喻公公小心翼翼地說到。


    順治聽後,趕忙撇下蘇克薩哈往慈寧宮走去。蘇克薩哈愣在當場,心想:“完了,太後定是為了皇上鞭屍之事。”想完,也立刻走出宮門,往安親王府走去。


    順治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了慈寧宮,剛走到前廳,就被蘇茉兒攔了下來。


    “老奴見過皇上。”蘇茉兒說。


    “蘇嬤嬤快快請起。”順治扶起蘇茉兒,問:“我皇額娘呢?”邊說邊想往裏走。


    蘇茉兒用手攔著他,說:“皇上放心,格格已然清醒,她說,如果皇上來的話,就請皇上移步奉先殿,她在那兒等您。”


    順治疑惑地看著她,問:“皇額娘在奉先殿做什麽?”


    蘇茉兒搖搖頭,說:“這個嘛,皇上去了,一看便知。”


    順治低下頭想了想,便往奉先殿走了過去。


    奉先殿位於紫禁城內廷東側,西臨乾清宮,東臨寧壽門,是皇家祭祀祖先的家廟,裏麵供奉了太祖努爾哈赤和太宗皇帝皇太極以及各個已逝的王爺。


    來到奉先殿,隻見孝莊跪在中央,手裏敲著木魚,嘴裏不住地在念經,她身旁站著的,是鄭親王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看見順治進來,便跪下去,說:“臣濟爾哈朗,參見吾皇。”


    順治快步走上前,親自扶起他,說:“皇叔快快請起。”


    順治當年登基時。幸得濟爾哈朗和代善周旋於他與豪格之間,保住他這個得之不易的皇位,所以,順治對於他這個皇叔,很是尊敬。


    濟爾哈朗起身之後,向順治使了個眼色,悄悄說:“太後如今正在氣頭上,皇上萬不可頂撞。”


    順治點點頭,說:“侄兒明白。”


    說完,順治便彎腰向孝莊說到:“兒臣拜見皇額娘。”


    孝莊不語,也不迴頭,繼續敲著木魚。


    順治見狀,輕聲到孝莊身邊,喚道:“皇額娘。”


    孝莊這才停下手中的木魚,放在地上,依舊沒轉過身,麵無表情地問道:“哀家聽說,皇上今日早朝之時,晉封了蘇克薩哈為領侍衛內大臣,可有此事?”


    順治一聽,心中稍舒了一口氣,他本以為孝莊是因為多爾袞之事,想不到,是為了蘇克薩哈,便迴答:“是。”


    “哀家不準。”孝莊的話語裏依舊沒有任何的情感色彩。


    “不準?為什麽?”順治心中不解,“兒臣覺得蘇克薩哈大人有經世之才,且……”


    “經世之才?”順治話還未說完,就被孝莊打斷了,“他的經世之才就是教唆皇上將自己叔叔的屍首拿出來鞭打嗎?!”


    孝莊說完,便站起身,轉過來看著順治,此時的孝莊表情嚴肅,透著讓順治由心而散發出的害怕。


    “跪下!”孝莊突然厲聲說道,順治想都沒想就跪了下去。


    這時,孝莊走到他身邊,指著麵前的各個牌位,說道:“我要你當著列祖列宗的麵,給你十四叔道歉。”


    順治聽後大驚,竟然站了起來,說:“兒臣沒錯,憑什麽要給他道歉?”


    “憑什麽?就憑他當年力保你坐上皇位,就憑他為你打下這片江山,如果沒有他,如今穿上這龍袍的,怕就不是你愛新覺羅福臨了!”孝莊的眼裏漸漸有了怒火,語氣也逐漸加強起來。


    “為我?是為他自己吧,我知道,當年他率兵攻入皇宮之時,可是接受了百官朝賀的。”順治指著自己的胸口,語氣也不甘示弱。


    “可他沒有坐上龍椅,而是親手將江山交給了你這個兒皇帝!他當年手握重兵,要是他有心,大可以想燕王朱棣一樣,從你這個侄子手中奪得皇權,可他沒有,而是選擇了做周公,扶持幼主。就憑這份情,你都該跟他磕個頭。”孝莊的聲音已經提高了很多,眼裏全是怒火。


    “挾天子以令諸侯,曹操比燕王更可惡!”順治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孝莊。


    “挾天子?他為你鎮住豪格,替你穩定博穆博果爾,你居然說他是挾天子?!”孝莊眉頭緊皺,恨恨地看著順治。


    “把持朝政,獨攬超綱,不是挾天子,又是什麽?”順治反問道。


    “他是你的十四叔啊!你怎麽能這麽說他?真是枉他為你費盡苦心”孝莊此時已經是咬牙切齒。


    “可他還是你的情郎,他打這江山,不是為我,而是為了你這個心上人吧。”順治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你!”孝莊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心裏堵得慌,憋不出氣來。


    濟爾哈朗見狀,立馬走上前扶著孝莊,一麵又轉向順治,厲聲吼道:“皇上!你怎麽能這麽跟你皇額娘說話!”


    順治這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話語說的太過了,立刻跪下,說:“皇額娘恕罪,兒臣無心冒犯。”


    孝莊看著他,一言不發,濟爾哈朗說到:“皇上,你不念君臣,也要念叔侄啊,你十四叔為了你這個皇位,當年不惜當著滿朝文武,與豪格對立而站,你忘了是誰將你舉過頭頂,對著那些個阿哥貝勒說:‘要立,就立福臨,’你忘了是誰在你登基之時,麵對不肯服氣的八旗子弟,說誰要是不服福臨,就是和他多爾袞過不去!過去種種,皇上難道都忘了嗎?”


    順治低下頭,迴想起曾經的種種,想起小時候每次上朝,隻要有他的十四叔陪在身旁,他就一點都不害怕,想起他的十四叔親手教他射箭,騎馬,告訴他要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他福臨六歲登基,朝堂之上,不服氣的,大有人在,每當有人跟他為難的時候,他的十四叔就會牽起他的手,說不要怕,有十四叔在,沒人敢欺負他。


    多爾袞對他的好,無微不至,可多爾袞也多年不肯放手朝政。想到這裏,順治心裏也開始矛盾起來,他的十四叔,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罷,也罷,你迴去吧,你十四叔在天之靈,怕是也不會原諒你。”看著順治不說話,孝莊心痛地說到。


    “皇額娘…”順治愧疚地看向孝莊。


    孝莊別過頭,說:“迴去吧,哀家今日累了。”又叫來了蘇茉兒,吩咐道:“傳令下去,皇後今日身體不適,明日的選秀暫且擱置,容後再議。”


    順治聽後,便走了出去。


    看著順治的背影,濟爾哈朗對孝莊說:“四嫂不要心急,皇上還年幼,還不懂十四弟的一番苦心。”


    “我怕他這輩子就會記恨多爾袞了。”孝莊說完,竟留下了兩滴淚來。


    順治走出奉先殿,喻公公趕忙追上去,問道:“主子,是要去延禧宮嗎?”


    順治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迴乾清宮吧。”


    “是。”


    順治又說:“你去一趟佟府,將雨若格格接到乾清宮來。”


    “喳。”喻公公答完,便出宮往佟府去了。


    再說這佟府裏,佟夫人正在佟佳雨若的房裏,悉心的為她打理進宮的行裝,佟佳雨若站在一旁,隻聽佟夫人叮囑道:“皇宮的宮房都很潮,你要多在床下鋪兩層被褥,這樣,睡著才軟和,還有,我怕你初進宮,夜裏會失眠,給你縫了個茶葉枕頭,這樣有助你入睡。以後,你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就不能像在府中一樣,往晌午睡。對了,見到太後,你要這麽行禮…”


    說著,佟夫人便親身示範起來,佟佳雨若連忙拉住她,嬌聲說:“娘,女兒明天隻是進宮參選,還不一定會被選中呢。”


    佟夫人說:“行了,你不用安慰為娘了,我這個女兒,是什麽資質,我心裏清楚。我就怕你在宮裏招架不住。”


    “哈哈,侄女莫若母啊,還是夫人了解我們女兒。”佟圖賴走進來,摟著佟夫人,說到,“夫人不要擔心,咱們女兒自幼就聰明伶俐,她定會在宮中獨擋一麵的。”


    佟夫人掙開他,說:“老爺已經做好了一切打點,我還有何事需要擔心呢。”


    佟圖賴聽這話,心裏知道她還在埋怨自己將女兒送入宮中的打算,正想安慰她,卻聽下人來報,說:“啟稟大人,宮裏來人傳話,說明日的選秀暫且擱置了。”


    佟圖賴忙問:“有沒有說是因為何事?”


    下人點點頭,說:“說是因為皇後身體不適。”


    佟圖賴想了想,說:“知道了,下去吧。”


    下人退下去後,佟佳雨若急忙問:“阿瑪,皇後不適,不適應該讓恪妃代為主持選秀嗎?怎麽可能這樣輕易擱置?”


    佟圖賴看著她,說:“定是這宮裏,出了些大事了。”


    佟夫人心裏倒是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正想說話,又聽下人來報,說:“啟稟老爺,皇上身邊的喻公公來了,現在正在門口呢”


    佟圖賴聽後,立刻帶著佟佳雨若往大門外走去。


    來到大門外,佟圖賴看到喻公公站在一輛馬車前麵,忙走上前,說:“喻公公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啊。”又對著門口的侍衛厲聲吼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怎麽不請公公裏麵坐啊。”


    說著,就拉著喻公公往裏麵走,隻見喻公公攔住佟圖賴,說:“佟大人見諒,咱家前來,是奉皇上之命,接雨若格格進宮的。”說完,又對著佟佳雨若,說:“馬車已備好,請格格這就隨咱家進宮吧,皇上等著呢。”


    佟佳雨若疑惑地看了一眼佟圖賴,又即刻鎮定地對喻公公說:“有勞公公了。”說完,便坐上馬車,往宮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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