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瑤光台的校場,劍舞落幕,詩意遺音,李伯清與蘇雲落緩步離開,背後留下司馬丞星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


    那首詩深切地觸動了他,仿佛將他內心的某個弦撥動,讓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在胸中翻騰,熱血沸騰。


    當二人邁出軍營之門,蘇雲落開口提起了更加迫切的事情:“情報傳來,一渝國商隊,剛從龍淵城的雷耀天府邸裝運貨物離開,目的地應是渝國的慶陽郡,剛剛離開城門。”


    李伯清的眉頭微挑,立刻迴應:“很好。兵貴神速,告訴玉娘馬上行動。我們必須截下這批連弩,並且要注意隱藏身份,不留痕跡。”


    蘇雲落目送著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一絲讚揚和笑意。李伯清察覺到她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問:“難道我的臉上有花?”


    蘇雲落調侃道:“你這張臉再長花,怕是能迷倒一片了。”


    李伯清聽後,捋了捋下巴,似乎誤將調侃當成了誇讚。


    但蘇雲落的話題轉了個彎:“我想知道,你怎麽作詩不用思量,張口即是千古絕句,這是為何?”


    麵對這樣的問題,李伯清當然無法解釋自己穿越時空的真相,他隨口掩釋:“靈感,都是靈感。”


    蘇雲落顯然不太信服,加快了腳步:“鬼才相信你那套,我去吩咐玉娘了。”說罷,她身形一轉,邁著輕盈的步子消失於眼前。


    李伯清站在原地,斜眸望著蘇雲落離去的方向,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中自嘲:“我這風度翩翩的樣子,難道不討公主的喜歡嗎?”雖有些無奈,但心知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比起風度更重要的是完成眼前的任務。


    在翠香樓的一間安靜病房中,香爐中淡淡的煙霧嫋嫋上升,緩緩地彌漫在室內。


    翻雲躺在床上,身上覆蓋著白色的綢布,臉色蒼白,唿吸細微,顯而易見他所受的傷勢並非尋常。


    唐子默雖然表麵看似平靜,卻在細心替翻雲處理著傷口。


    在昏迷不醒和痛苦掙紮中,翻雲終於悠悠蘇醒,語氣帶著愧疚和虛弱,呢喃說道:“大人,在下辦事不利,還望責罰。”


    唐子默沉默片刻,語氣卻意外地寬容:“此事不怪你,李伯清的出現不過是我們計劃中的一個遺漏。先把傷養好,待你恢複之後,我們便返迴渝國。”


    處理完翻雲的傷勢,唐子默迴到自己的雅間。


    在壁燈昏黃的照射下,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地一飲而盡。


    那眼神中閃過的殺意,似乎足以將空氣都凍結。


    失敗,從來沒有如此附在他的名字上,既然在趣舍中被花若離阻擾,又在刺殺蘇雲落時因為李伯清的插手而功敗垂成,更有買下的連弩被人截劫的恥辱,一切一切如傀儡線被人牽引,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過度的氣憤讓唐子默意識不到,他的手中的酒杯已在無形的力道中破裂,碎片如同散落的星星一般四散。


    他沉默片刻,那種挫敗感讓他的內心變得更加冰冷,但他知道,不能沉溺於這挫敗之中,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整合損失,來洗清這一切的恥辱。


    唐子默決定要盡快迴渝國接受奉賜,他需要更多的資金、更大的權力來完成自己的野心。或許隻有坐上更高的位置,他才能完全掌握局勢,無人能擋。


    他的野心不允許他倒下,他要讓所有的挫敗都會在他手中變成成功的基石。


    春風起,黃昏的霞光灑在司馬將軍府中。玉娘順利完成了李伯清所托的任務,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截殺了渝國商隊。


    府中府院之內,一千把惡狼一般的連弩橫陳,數以十計的馬車分門別類,將連弩暫時安放,畢竟這都是力量的象征,也是接下來計劃的牽線。


    對於李伯清來說,原始的計劃並不複雜。他先是以對蘇雲落的助力為名,實則需要掌握她全部的底牌,以便在對局中更為有效地輔佐。但在這輪計策中,李伯清又增加了另一層次意圖——試探與收買司馬丞星。


    麵對眼前的連弩,李伯清微微一笑,端出慷慨的風度:“將軍,這些弓弩,如果你中意,就送給你了。”


    司馬丞星心底早已希望如此,但職場之上,再怎麽覬覦武器,也不可能深入人心的欲望,他必須保持著應有的矜持。


    然而,在那些造型精密、機能完善的連弩麵前,他的讚歎自然而然流瀉而出:“沒想到,連弩竟然可以連發。”


    見司馬丞星有些好奇而不熟悉的樣子,李伯清耐心示範了一番,並暗中為自己的計劃打算。隻見他運弩如飛,幾箭過後,箭靶之上已然是集群之妙。


    司馬丞星迫不及待地試了一把,他之前的保持正在因為這一把連弩而露出孩童般的喜悅。十丈之內,他無一失手;二十丈,依舊精準且不失力道。


    他的笑容仿佛比金秋的落葉還要燦爛,欣喜道:“那我,這些都收下了。”


    李伯清略帶正經地補充:“都給你了,不過暫時不能使用。”實則是提醒司馬丞星,這批武器乃非常之選,不宜輕易展露。


    司馬丞星深知,這種武器,必是要在戰場上發揮最大效用,而且考慮到這批連弩的來源並不正規,他忖度了一下,領會了李伯清言外之意,頷首表示理解。


    隨之李伯清與司馬丞星又談到了未來可能的合作與彼此的期望。


    隨著初秋的日落,司馬將軍府裏短暫的興奮漸歸於沉寂,但每個人心中,對於未來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期待。


    在這場權力與戰略的棋局中,李伯清又成功下了一步關鍵的棋子。


    將軍府的客房裏燈火輝煌,映照著蘇雲落和李伯清嚴肅的麵容。


    窗外瑤光台的暮色愈深,一天的忙碌之後,兩人終於有機會靜下心來共商大計。


    蘇雲落感慨地向李伯清表示感謝:“伯清,謝謝你。”


    李伯清卻輕描淡寫地反駁道:“謝什麽,況且我什麽也沒做成。”


    “我都明白。”蘇雲落的語調中帶著一絲肯定,“你所做的一切,即便是司馬丞星不願意幫助我們,至少他也不會輕易站隊。”


    李伯清點頭:“我隻是讓他意識到做出正確的選擇至關重要,不能因臨時的利益而誤入歧途。太康王的使臣肯定已經拜訪過他。我們還得抓緊時間,不能在瑤光台逗留太久。”


    蘇雲落表達了同意:“嗯,我們明天清晨就啟程。”


    “行。”李伯清緩緩附和,“既然現在有空,不妨把情報詳細說說。”


    蘇雲落就著桌上展開的地圖,詳細分析起來:“太康王現在以保護都城為由,向紫雲城、紫霄城、紫霞城三城增派了各一萬兵馬。這應該是他的前軍,而這三城距都城最近的僅八十裏路,最遠也不過百餘裏。”


    “看來事情迫在眉睫。”李伯清的眉頭緊鎖,問道,“那肖一熊有什麽動靜?”


    蘇雲落指著地圖上的一處位置,“肖一熊最近奪取了碧波城,手下的兵力大約有五萬,距皇城約三百裏地。”


    李伯清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感到局勢有些棘手了,“太康王形成了合圍之勢,若再算上肖一熊的勢力,都城岌岌可危,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房間內似乎也彌漫起一股緊迫的氣氛,兩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那幅地圖。


    都城處於風口浪尖,要想成功進入,需要更多的智謀和勇氣。


    李伯清知道,現在不僅是智慧和計謀的較量,還是他們所能承受壓力與困難的試金石。


    將軍府中的燈火映照出李伯清凝重的麵龐,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展開的地圖上。


    戰局錯綜複雜,每一步都至關重要。他指著地圖上一個地點,沉聲說道:“我們必須采取迅速的行動,下一站,蒼梧城。”


    蘇雲落站在他身旁,皺眉迴應:“到蒼梧城可不簡單,這之間沒有直達的官道,得繞道而行。”


    “沒有官道,總會有路。”李伯清顯得信心十足,又帶著幾分歉意地說,“大不了不坐馬車。隻是恐怕會辛苦殿下了。”


    聽聞此言,蘇雲落輕輕一笑,堅定地迴答:“我們所做之事本就艱險萬分,不坐馬車又算得了什麽。隻要能夠達成我們的目標,一切辛勞都是值得的。就聽你的,騎馬出行。”


    夜幕如墨,一夜的時間在安靜的等待和密謀中悄然溜走。


    晨曦初照,李伯清與蘇雲落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將軍府,前往漫長而艱險的路途。


    就在分別前,司馬丞星向蘇雲落深深鞠了一躬,用盡全身的力量表示他的忠誠與支持:“願為公主殿下出力,孝犬馬之勞。”


    李伯清看在眼裏,了然於胸。


    他對司馬丞星的這份謙恭和誠意有了充分的認識,同時也意識到了他的決心。


    與司馬將軍交談中,李伯清寥寥數語之間,卻已經暗示了未來合作的可能:“後會有期,將軍。”


    眾人調轉馬頭,下一刻,伴隨著馬蹄聲在清晨的霧靄中逐漸消散,一行人策馬向著蒼梧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不僅僅是一場速度的競賽,更是一場與時間賽跑,與命運抗衡的較量。而且無人能曉,前路究竟會遇到怎樣的風險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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