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柴房左拐,過個小門就是府庫。


    “你們先下去。”


    “喏。”


    揮退了看守奴仆,曹操掏出鑰匙打開庫門。


    陳叢人傻了。


    映入眼簾的,是兩尊巨大的石獅子。


    每尊約莫三人多高,目測七八人牽手難以合抱,怎麽看也不像是人能舉動的玩意!


    曹操這麽瞧得起他,他一時間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索性來都來了,試試就試試唄。


    萬一舉起來了呢?


    另一邊。


    曹操繞開石獅,行至府庫西北角,來到一尊青銅方鼎前。


    “此鼎頗有淵源,乃是當初驍騎校尉討伐黃巾時用作煮肉犒賞麾下軍士所用。尋常沒有八九人合力,斷然難以搬動,小兄弟以為如何?”


    靜....


    “小兄弟?”


    靜....


    一迴頭,身後哪有陳叢蹤跡。


    曹操心中莫名之下,便向來時方向往迴尋了兩步。


    恰是這兩步,曹操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


    少年居於庫房正中,雙臂環抱石獅,手臂高隆撐破衣袖,肌肉虯紮如附龍蛇,輕喝一聲,竟是直接舉獅過頂!


    要知道。


    庫中兩尊石獅,原是曹嵩上任太尉時,擺放太尉府外的顯擺物什,每尊何止萬斤!


    後來葛陂黃巾為亂,曹嵩被罷免。


    黃琬繼任太尉後,不喜前任曹嵩張揚,便以舊物不詳為由讓曹操找人拉走。


    曹操清楚地記得。


    當初為了將這兩尊石獅子從太尉府前搬迴來,他先是請巧匠搭了石橋,再以十牛並架過橋牽線,最後合數十人力托到牛車上拉迴府上,最後再由奴仆七十二人牽繩慢擔入庫。


    前後耗時兩月有餘,才將兩尊石獅收進庫房。


    甚至,為了供著這兩尊祖宗,府庫還專門加高過一次。


    其實陳叢此刻也懵了。


    他知道自己有成為猛將的潛質,真沒想過自身體魄變態至此。


    而且....


    好像一尊石獅並非力之極致啊!


    念及此處,陳叢手指使力,生生摳進石獅底座,換單手托舉石獅過頂。


    隨後背過身去,重重靠向另外一尊石獅。巨大的撞擊力震得地麵輕顫,屋頂簌簌落灰。


    與此同時,石獅吃力,偏斜一個傾角。


    陳叢看準時機,一手抓住獅腿擺正角度,隨後伸腳探進底座用力往上挑。隻待石獅離地半尺,猛地矮身蹲伏下去,以肩肘為支點拽住底座,生生扛住另外一座。


    雙腿發力,挺直腰身,塵埃落定。


    “這,這,這....”


    激動、亢奮、震驚、狂躁。


    諸多情緒湧上心頭,曹操哭了。


    物理意義上的哭了,淚眼如柱,片刻打濕衣襟。


    一人之力,托二獅過頂!


    人乎?


    非人也,世間一兇神耳!


    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瘋狂盤旋——成婚!立刻!!馬上!!!


    去乃娘的家族助力,狗屁不是!


    ...


    曹操不知道自己怎麽迴的柴房,腳底下軟塌塌的,走起路來就跟踩在柳絮上似的。


    明明飲酒不過三盞之數,竟是醉得一塌糊塗。


    柴...房?


    曹操瞬間察覺不對,幾乎是撲到陳叢一側,緊緊抓住陳叢臂膀,語無倫次道:“小兄弟為何居於柴房?”


    “啊?”陳叢撓撓頭:“應該是曹大小姐安排的吧。”


    “混賬!”


    曹操怒罵一聲,又想起來了什麽,話鋒一轉。


    道:“你,姓陳名叢,字子寧。曲逆侯陳平的第十九世玄孫。因十七世祖陳何犯罪丟爵之故,舉家遷往青州。不承想黃巾事發,高堂兄弟盡卒於亂匪。故而,你斷發明誌,不報家仇誓不罷休。”


    說罷還不放心,補充道:“有人問起,你便說宗譜在亂戰中遺失了。”


    並非曹操介意陳叢罪徒氓流身份不願下嫁女兒。


    此刻他是真心實意在為未來女婿鋪路。


    陳叢有了門第,曹操便有了運作的空間,能為女婿重新登記造冊。


    往後是舉孝廉出仕,還是憑借軍功封侯,皆是水到渠成。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整日東躲西藏過活。


    “啊?這不是門第造假嗎?”


    “是極是極!”


    曹操撫掌大笑,如癲如狂,臉上盡是興奮過度帶來的潮紅之色:“子寧這般說法倒是貼切。”


    對於門第造假這迴事,曹操壓根沒當個事兒。


    當初陳何不爭氣弄丟了祖宗爵位,現在陳氏隻不過給他準女婿借一下名頭,要不了幾年還陳氏一個新爵,算起來是陳氏賺大了。


    陳叢笑了。


    曹操又是替他取表字,又是替他謀劃前程,這也算是扒上魏武大腿了吧。


    不過該裝還是得繼續裝一下的。


    “吉利叔安排自無不妥之處,隻是不知為何如此?”


    曹操當即眉開眼笑,指著散落地上的木牘,使出殺手鐧:“美人恩重,子寧豈可負之?”


    陳叢:.....


    啥玩意?


    自己不會是穿越到高武三國了吧?


    前腳托舉雙獅,證無雙神力,後腳曹操竟然要他發賣曹府為奴?!


    美人恩重也是真重,是真·當牛作馬啊。


    不對啊。


    發賣曹府為奴還得安排個陳平後人的名頭?曹操不至於這麽膨脹吧?


    見陳叢沉默,曹操急了,扯著嗓子道:“子寧莫非也是司馬長卿那般負心涼薄之人?”


    陳叢:.....


    這又關司馬相如啥事?


    他實在不明白,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曹操是怎麽扯到一起的?


    自個穿越至今,唯一見過的女性就是那個叫做知畫的婢女,要說私情....


    不對!


    知畫!


    陳叢敏銳捕捉到重點,一把拾起地上木牘:“敢問吉利叔,木牘所篆何字?”


    曹操長舒口氣。


    他從未如此慶幸所重之人不識字。


    是了,女婿無父無母並無家學,又能上哪識字去?


    這也難怪定情之物隨意散落在地。


    如果陳叢不認賬,曹操才是真沒轍了。


    現在的曹操,在外就是世人不齒的國賊鷹犬,他都不知道除了寶貝女兒以外能靠什麽能籠得住這尊兇神。


    真要把陳叢放走,曹操今日能給的,別人來日隻會給得更多。


    曹操笑答:“青青子衿。”


    “青青子衿?”


    陳叢有些詫異,不過好像已經沒有必要深究了。


    管那曹大小姐一時興起也罷,見色起意也好,總歸是解開了陳叢心頭疑惑。


    “不瞞子寧,某乃驍騎校尉曹操,小名吉利,讓你喚一聲吉利叔也算不得誆你。”


    言罷。


    曹操合袖,作長揖。


    情真意切道:“如今世道,豺狼虎豹橫行於市,忠善良直之臣棄屍於野,連年天災、兵禍不斷,餓殍遍地,生民凋弊,四百載大漢江山岌岌可危。操有大誌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靖平天下,複河山歸於錦繡時。懇請子寧托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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