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梁丘家的長子!你...你殺了我,我們北境梁丘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一位身穿昂貴衣袍的修士看著周邊已然化作枯骨的同胞族弟,一臉驚恐的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閻獄。此時的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會遇上如此一個殺人如麻的家夥,他說什麽也不會來了。


    前不久,有人告訴他,家族要派人手前去西州奪取一件寶物,作為梁丘家的長子,他自動請纓。


    在眾人的印象中,西州隻不過是一個荒蕪的蠻夷之地,而前往西州奪取一件寶物自然是不在話下,還能為自己的生平添上一筆,說白了也就是來鍍金的。


    他以為靠著自己化神中期的修為,怎麽說也能奪得不少寶物,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是在他指揮著家族子弟圍攻完一頭象妖取得那象牙之際,突然從身後殺出了眼前這位麵相殘暴且陰森的老人。


    趁著大家虛弱之際,沒有花費多少力氣便將自己這一群人全部拿下,甚至眼前這位將大家殺害的老人,當著他的麵將他一個個同胞化為了養分,隻留滿地的枯骨。


    “是麽?如果你口中的梁丘家能做到的話,那就盡管來報複吧。”


    閻獄露出了一副嗜血的笑容,猶如一位從血海中爬出來的死神。


    他非常享受這種讓他人恐懼的感覺,甚至能從中獲得一絲快意(感)。


    噗呲。


    伴隨著龐大的生機化作綠色紋路湧進了閻獄的體內,梁丘上雲的身體迅速的幹癟了下去,轉眼間變成了一個眼窩都凹進去了的幹屍。


    哧溜~


    閻獄舔了舔手上的鮮血道:“就這還化神中期呢!甚至不如一些我見過的化神初期。”


    “你們這種人無非就是占了天時和地利。殺一個在循規蹈矩中成長的化神還沒有殺一隻雞的難。”


    閻獄輕嗬一聲。


    他已經在這片秘境中偷襲擊殺了數個家族,每一個家族都有一到兩個不等的化神帶隊,但無一死在了他閻獄的手下。


    “報告閣主,戰利品已經收集完畢,是否撤退。”


    一位身穿黑色衣袍的修士走了過來,朝著閻獄恭敬的說道。


    閻獄用神識探了一下納戒中那一堆放在外麵都會讓人搶破腦袋的天材地寶。臉上的神情不為所動,仿佛這一切的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這些東西是給少主準備的,他是我們西州的希望,唯有他才能帶領我們突破那所謂天道的詛咒。”


    “是!”


    對於閻獄的話語,這位靈寶閣的弟子沒有任何的意見,也不敢有任何的意見。在匯報完後,便退了下去。


    “接下來就隻要等待秘境的機製將我們傳送至中央的島嶼,這一次的……”


    就在閻獄還在喃喃自語之時,突然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跟在聲音主人身後的人群正是他之前一不小心放跑的一隊人。


    “嘿,閻獄!你動不動就偷襲別人然後殺人奪寶的日子結束了!”


    “把納戒裏的東西給我!”


    聽到身後那嘹亮的聲音,閻獄突然感覺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淡淡的迴了一句。


    “想要的話,你得自己拿來。”


    閻獄轉過身,甩了甩衣袖,隨後將納戒戴在手指上,漆黑的靈力纏繞於右手,空中甚至有些許怨氣飄過。


    “這規矩你早就懂的。”


    閻獄說罷,挑了挑枯槁的手指,故作挑釁的神情看向徐安平。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說完,徐安平腰間的軒轅劍發出陣陣悅耳的劍鳴,隨後從劍鞘中飛出,到達徐安平的手中。


    軒轅劍上散發著的青光讓閻獄眯了眯眼睛,本能告訴他,這柄劍十分的危險。


    閻獄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記得我與閣下並沒有仇,不知閣下為何要糾纏於我。”


    “當初慕清妍一家不也是跟你天河殿沒仇麽?你不照樣把人家趕盡殺絕了?現在裝什麽狐狸尾巴。”


    “原來如此,原來你就是在那慕家遺女身後的神秘人士?”


    閻獄眯了眯眼,恍然大悟道。


    “神秘人士倒是談不上,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


    徐安平賣了一個關子,讓閻獄略有好奇。


    “哦?確認什麽?”


    “我是你爹!”


    說完,徐安平瞬間到了閻獄的麵前,拿起軒轅劍就往閻獄的脖頸上砍去,而之前原地隻留下了一道殘影。


    “豎子大膽!”


    麵對徐安平那突如其來的襲擊,閻獄瞳孔劇烈收縮。但是這幾百年搏殺來的本能反應依舊驅使著他做出防禦。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軒轅劍,閻獄將靈力調動在手上。


    魔淵爪!


    伴隨著漆黑靈力的湧入,那原本枯槁手指頓時化作一隻野獸的爪子,與砍過來的軒轅劍在空中碰撞出強烈的火光。


    “幫助閣主!”


    一群靈寶閣的子弟察覺到自家閣主一時間竟與眼前的敵人僵持不下,甚至有一些劣勢,臉上紛紛露出的驚訝的表情。


    要是知道閻獄閣主可是除了那位天河殿少主之外的西州最強者。


    他那長達百年的生死搏鬥,足以強悍到可以擊殺一些別州過來的合體境修士。


    就這樣一個堪稱西州無敵的靈寶閣閣主居然被眼前一位年紀輕輕的少年給壓製住了,甚至落入了些許下風。


    這讓靈寶閣的弟子一時間不敢相信,但是反應過來後的眾人立刻想要去幫助閻獄,但是清冥海眾人會讓他們如意麽?


    “休想去打擾徐兄!”


    清冥海對著想去打攪占據的敵人怒吼道,隨後口中念念有詞。


    伴隨著靈力的消耗,幾道天雷打在了靈寶閣勢力的人群當中,又有不少金丹修士在這場晴天霹靂中化為了焦土。並在空氣中彌漫出了一股焦香的肉味。


    “還有我呢!要想去安平哥那裏,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靈符爆!


    伴隨著清啼在胸前不斷變化的手勢,一張張土黃色的靈符浮現在了眾人的腳下,隨著靈符的不斷爆破,一陣陣哀嚎響徹在靈寶閣的眾人之間。


    “寶象護體!”


    麵對接連的爆破衝擊和晴天霹靂,作為閻獄下的大弟子閻水站了出來。


    一句寶象護體,讓靈寶閣的眾人暫時免去了各種符籙的攻擊。


    翠羽鳴!


    閻水調動靈氣在丹田之中,對著依舊在空中當著轟炸姬的清啼發出了一聲翠麗的鳴叫。


    唔。


    這一聲鳴叫讓空中的清啼嘴角中流露出一絲殷紅的鮮血,在空中的身體甚至出現了一絲不穩的跡象,甚至有隱隱墜落的征兆。


    就在閻水打算進行補刀之際,一塊從天而降的巨大藍冰朝著他的位置砸去。速度之快甚至讓藍冰表麵摩擦出了一層熾熱的火焰,可謂是水火相融。


    玄冰星辰!


    這塊隕冰可是在暗處的慕清妍消耗了自身全部靈力所製造出來的,為的就是一擊必殺!


    頭上襲來巨大的隕冰讓此時的閻水頭皮發麻,神識的警報係統瘋狂催促著他做出防禦。


    無奈之下,閻水隻好放棄追擊清啼,轉而調動起自身全部的靈力,做出防禦。


    寶象護體!


    隻見一頭龐大的巨象虛影在靈寶閣眾人的上空徐徐升起,將所有的靈寶閣弟子庇護在身下。


    與之前那一層金光護身的寶象護體不同,這一次的寶象護體則是喚出了天地異象,也是就是這一套將眾人庇護在身下的巨象虛影。


    出現了天地異象就說明這個功法或者靈技的級別已經達到了地階中級及以上,而且還要使用者將這門靈技或者功法修煉至大圓滿才能喚出這等的天地異象。


    不過當那一塊巨大的隕冰與金色巨象相撞之時,巨象的虛影依舊是發出了淒厲的哀嚎聲音。


    “這叫聲是他媽的加坦傑厄吧!”


    此時在空中與閻獄對拚的徐安平在聽到巨象的哀嚎後不禁吐槽道。


    “在與老夫搏鬥時,你居然還敢分心!”


    相比於徐安平的遊刃有餘,此時的閻獄已經有些汗流浹背了。


    但是徐安平的分心依舊讓這位身經百戰的他有些惱怒。


    徐安平看著那猙獰的獸爪再度朝自己襲來,神情無奈的他用軒轅劍一挑,再度擋下。


    伴隨著每一次的相撞,都讓閻獄手上的惡怨靈氣越來越薄。


    此時的閻獄已經騎虎難下了。


    而師傅不好受,也不代表自己的徒兒也好受的了多少。


    此時的巨象的虛影在隕冰的衝擊下已經越來越淡,甚至有著隨時消散的危險。


    而頭上隕冰的勢頭卻絲毫不減。


    閻水那壯碩的皮膚早就被從肌膚中滲出的血液所覆蓋,猶如一個血人一般,極為駭人。


    “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過你們!”


    看著遠處不斷做著鬼臉的清啼,此時的閻水怒從心起,心中恨不得將眼前那頑皮的少女生吞活剝。


    可惜礙於頭頂上的隕冰,閻水也隻能在心中想想了。


    “嗬,我知道你很想打本小姐,但是本小姐就喜歡你這種想打都打不到的模樣。”


    看著雙眼充血的閻水,清啼還在繼續放她的垃圾話。


    “我看你也別叫閻水了,改叫親戚水吧,看你這滿身是血的模樣,嘖嘖嘖,太可憐了。”


    “打我呀,雜魚,我又跳進來了,我又跳出去咯!雜魚!”


    此時的靈寶閣眾人早就被清家一席人全部控製在原地,被鎖鏈符所困住,而唯一還有行動能力的閻水卻被頭頂上的隕冰給死死拖住。


    隻能任由眼前像是雌小鬼一般的清啼不斷調戲。


    可謂是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我們靈寶閣與閣下雖有過些許恩怨,但是拋開事實不談,難道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和解一番呢?我相信我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麵對此等絕境,閻水也隻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此等厚顏無恥之語。


    “當初何天宇帶領你們屠殺我們慕家之時,你們可曾想過你們有一天也會如同那些豬羊一般被我們隨意宰割。”


    隻見一道充滿殺意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而清家子弟紛紛為這道聲音的主人讓路。


    此時的慕清妍神情疲憊的邁出步伐,一旁的清啼見狀立刻上去攙扶。


    慕清妍並沒有拒絕清啼的幫助,反而在她的攙扶下遠遠看著還在那裏苦苦支撐的閻水。


    “原來是你啊,原來是你啊!慕家的遺女!”


    閻水幾乎是從牙縫中說出了這句話,兩句原來是你可以見得此時的閻水是有多麽憤怒,多麽絕望。


    他察覺到雙方已經沒有了迴旋餘地,隨後對著空中的閻獄大喊。


    “師尊!徒兒隻能陪你走到這了!請不要顧忌徒兒!”


    話音剛落,閻水便放棄了掙紮,任由頭上那塊巨大的隕冰砸落。


    嘭!


    伴隨著隕冰的砸落,靈寶閣眾人紛紛化作了隕冰下的亡魂。


    “閻水!”


    閻獄看到自己的親傳大弟子和麾下的隨從就如此隕落,一股怒火從胸腔中蔓延開來,燃燒著他的理智。


    “跟我打鬥你還敢分心?”


    徐安平趁著閻獄悲痛之際,拿出軒轅劍就將閻獄的一臂斬下。


    “啊!!!”


    伴隨著右臂從空中隕落,劇烈的疼痛傳入閻獄的神經當中,加上之前閻水死在自己的麵前,終是讓閻獄忍不住發出哀嚎。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你要幫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孩!為什麽!和我們天河殿作對到底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麵對閻獄的咆哮,徐安平神情冷漠,再次斬了閻獄的另一臂。


    “你這種人死去,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好處。”


    “可惡!可惡啊!”


    閻獄看著自己那空落落的雙臂,嘴巴發出怨毒的聲音。


    “你真以為我冥魂白骨手是白叫的嘛!曾經也有像你一般囂張的天驕!但是他們都死在了這一招下!”


    “冥骨追魂!”


    閻獄那淒厲的慘叫響徹著整個秘境,隨後隕冰下化為肉泥的閻水和一眾靈寶閣的弟子仿佛是產生了對閻獄最後的哀嚎做出了迴應。


    隻見一個個白色透明的靈魂紛紛湧入閻獄的體內,伴隨著靈魂入體,閻獄的修為在不斷的攀高。


    一塊塊白骨從閻獄的血肉中刺破出來,吸收著閻獄的血肉。


    徐安平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異象。


    隻見白骨逐漸增多,變大,隨後化為了一匹人馬,隻不過這匹人馬是由骷髏組成的。


    亡靈騎士?


    看著身高五十米,由一堆森森白骨組成的亡靈生物,徐安平心中吐槽道。


    “這還是人麽?”


    相比於徐安平的寧靜,場下的眾人早已被眼前巨大的亡靈生物給嚇得腿軟。尤其是那骷髏頭眼中的森森冥火,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相信安平吧,沒有什麽能難的倒他。”


    慕清妍扶著近乎腿軟的清啼,輕聲安慰道。


    麵對在自己麵前不斷咆哮的骷髏人馬,徐安平隻是閉上了雙眼,將軒轅劍重新入鞘。


    自從幻境中出來以後,他仿佛能看到那些所謂的靈氣。


    這裏的靈氣並不是指那些寒玄靈力,太初靈力等具象化的靈氣。


    而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


    他稱這種東西為炁。


    哪怕是在係統給予的書籍中,也隻有對它的隻言片語。


    徐安平隻知道,這是炁是萬物的源泉。


    炁支撐起了靈力的構造,太初靈力之所以被稱為太初靈力,隻是因為相比於其他特殊的靈力來說。太初靈力中炁的含量要比其他靈力都多。


    換句話來說,隻要斬斷了炁,那麽無論是什麽東西都難逃一死,甚至無法入輪迴。


    在察覺到這一點的徐安平,這一路上在腦海中瘋狂推演著自己利用軒轅能斬斷一切的性質,是否能將這種炁也斬斷。


    就在前不久,徐安平終於在清嬋的幫助下,徹底掌握了這一門靈技。


    這是徐安平自創,也是不可複刻的靈技。


    名曰:斬炁。


    “看到我這偉大的身姿,你此生也不算遺憾了!”


    看到徐安平閉眼一動不動的樣子,此時化作骷髏人馬的閻獄以為徐安平早已嚇傻,準備引頸就戮了。


    “沙比。”


    輕柔的話語,響徹在眾人的耳朵之中。


    唰!


    徐安平驟然拔劍。


    上一秒還陽光明媚的浮空密林,下一秒就化為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黑夜持續了數秒,卻讓在場的眾人感覺自己度過了幾個世紀。


    而閻獄看著這般龐大的天地異象心中染上了巨大了恐懼,這種恐懼是死亡來臨的恐懼。


    隨著黑夜的消散,閻獄查看起了自己的身軀,發現完好無損後鬆了一口。


    “什麽嘛,虛張聲勢而……”


    還未等閻獄將話語說完,徐安平就將軒轅入鞘,隨後走到慕清妍的身邊。


    “走吧。”


    徐安平說完這句話,就在眾人一臉懵逼的情況下,緩緩的走向前去,隻有清啼和慕清妍相伴在他身旁一同前進。


    徐安平看到了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揮了揮手。


    “愣著幹什麽,走了啊。難不成你們還想跟一堆骨灰打一架?”


    說完,還向眾人展示了下他從閻獄手中搶奪的那一枚納戒。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被閻獄看在眼裏。


    此時的他已經愕然到不複語言。


    “什麽時候...”


    就在他還想繼續說話時,驟然間他發現,他發不出聲音了!甚至連神識都傳播不開來。


    就在閻獄迷惑之際,不知從何處飄來了一陣微風,隻見龐大的骷髏人馬的骨架猶如那失去承重柱的房子一般,頃刻化為一堆三人高的骨灰。


    看到一幕的眾人心中本以為自己對徐安平的實力有著足夠的了解,但是這一次的經曆再一次刷新了他們對徐安平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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