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聲聲非常感興趣,於是問鐵球。


    鐵球揚起一個禮貌的笑。


    耳根子軟?


    棉花?


    恐怕隻有宿主這麽認為。


    【可能是成精吧。】


    葉聲聲:?


    “老鐵,你也太敷衍了。”


    她翻身下床,丫鬟端來一盆溫水。


    葉聲聲看向祈凜:“王兄,你想幫我洗臉嗎?”


    “不想。”


    “我就知道,王兄不喜歡我。”


    祈凜:?


    葉聲聲打濕錦帕,低頭嘟囔:“從小你就不待見我,從來不帶我玩,也不曾叫過我妹妹。”


    “我知道,你討厭我。”


    “嗚嗚。”


    “我想。”祈凜聽得無語。


    雖然確實是像她說的那樣,但他聽不下去。


    他拿走葉聲聲手裏的錦帕,擰了擰水,之後抬起小姑娘的下巴,目光落在她臉上。


    停了兩秒,往她臉上擦去。


    “王兄,等等。”


    擦了兩下,葉聲聲抓著他的手叫停。


    祈凜看著她:“何事?”


    “錦帕不幹淨,你用手幫我洗。”


    “……”


    祈凜不太清楚自己此刻的耐心從何而來,但清楚自己並不惱,於是好脾氣地讓她彎腰,捧著水往小姑娘臉上衝洗。


    像吸盤一樣牢牢吸在梁上的暗衛看得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居然能看見主子伺候女子洗臉。


    以往主子對二小姐可不是這樣的。


    就在方才,主子還讓自己把二小姐打暈。


    怎麽這一會兒的時間,就變臉了?


    不會是因為方才二小姐拽著主子的那一頓哭吧?


    不懂,不就是哭了一頓嗎?有什麽稀奇的。


    主子何時這般心軟了。


    丫鬟遞上帕子,祈凜拿過來,順手把葉聲聲臉上的水珠擦幹,擦完,問:“妹妹還需要我做什麽?”


    葉聲聲驚悚:“妹妹?”


    祈凜微揚唇:“不是說我不曾叫過你妹妹嗎?我滿足你,妹妹。”


    “……”


    葉聲聲抖了抖胳膊,一地的雞皮疙瘩。


    “謝謝你啊兄長,你人怪好呢。”


    她往外走,祈凜跟上去。


    “我去葉府溜達一圈,王兄你該幹嘛幹嘛去,別跟著我。”


    祈凜與她並肩:“我該做的就是跟著你。”


    “還是別了吧?我想去一趟葉府庫房。”


    “庫房?拿東西?”


    祈凜神色微妙。


    用“拿”是給她麵子,不給麵子的說法是“偷”。


    葉聲聲很誠實:“是的王兄。”


    “所以你還要和我一起嗎?”


    祈凜看上去不像要停腳的樣子。


    “你去拿什麽?”


    “拿床新被子,我現在的被子是葉海棠用舊的,晚上很冷。”


    祈凜皺起眉,氣息微寒:“葉氏夫婦給你用舊被子?”


    “嗨呀,他們都敢讓我住小破院兒了,給我一床舊被子蓋有什麽。”


    “不止被子,連給我的衣裳裙子都是葉海棠穿過的。”


    “從前我一人孤立無援,替自己爭過一次後便被爹娘與祖母、二伯二伯父和堂哥輪番教訓,此後便老實了。”


    “但今日王兄在此,我看誰還敢訓我!”


    祈凜眸中劃過冷意,背過手去,如玉如竹般修長有力的指尖變幻了幾個手勢。


    跟在身後的暗衛悄悄離開。


    “葉氏夫婦竟如此不將王府放在眼裏,兄長定為你出氣。”


    葉聲聲手癢地挽住他胳膊:“多謝王兄。”


    時值初冬,夜晚寒冷。


    葉聲聲搓了搓手。


    祈凜本想將她的手拿開,卻在感受到她手上的寒意後換了想法,任由她挽著。


    漸漸緊繃的唇線象征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好感值59。】


    【好感值60。】


    【宿主,到及格線了!】


    “淡定淡定。”


    葉聲聲彎彎唇:“多正常的事。”


    這會兒葉府的所有丫鬟小廝都在門口跪著,庫房外無人看守。


    門上掛了鎖,葉聲聲戳戳祈凜:“王兄,到你出力的時候了!找把刀砍斷門鎖,我相信你可以的。”


    祈凜:“……”


    可以是可以,但若傳出去,便是祈王世子夜盜葉府。


    這樣想著,他抽出葉聲聲頭上的簪子,走到門鎖前搗鼓了幾下。


    “哢噠”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葉聲聲湊過去:“牛啊牛啊,王兄你太厲害了!以前沒少撬鎖吧?”


    祈凜:無語。


    這說的什麽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市井混混。


    “快進去。”


    他推開門,葉聲聲往裏看,刹那間被閃瞎了眼:“蛙趣。”


    “不愧是富商。”


    “這麽有錢還讓親生女兒吃苦,王兄你說他們是不是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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