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是很害怕,小君,你難道就不害怕嗎?外麵這麽多人,萬一我在台上出了什麽岔子,我這輩子還有什麽臉麵見人啊!”文文稍顯激動地說著,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在台上狼狽不堪的模樣。


    她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刺痛了每一個人的心,本來姑娘們的心情就如陰霾籠罩,此時聽到她尖刺的話語,心生惱火。


    站在她旁邊的女生提高了嗓音,生怕她們沒聽清她們的交談。


    “都說大學生不靠譜,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真是白白浪費了芝芝姐的一片好心!”


    “可不是嘛,就是就是,想走就走,誰還能攔著不成!”


    模特隊雖然沒有明確劃分派係,但實際上兼職的大學生們自成一派,與三芝廠的女工們也鮮有交流。


    外麵人潮湧動,誰能不心生恐懼,但她們從未想過退縮。她們深知這場活動對廠子的意義,更明白芝芝姐在其中傾注的心血。


    聽到她們的話,文文被說得麵紅耳赤,羞愧地低下了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小君趕緊安慰她,看著那幾人仍舊不依不饒,她將文文拉到了身後。


    “文文什麽時候說不上台了?還有,說事就說事,幹嘛要扯上我們大學生啊!”小君憤憤不平地吼著。


    幾個女孩也毫不示弱,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場麵一度十分激烈。每個人都吵得麵紅耳赤,各個小組長眼見事情逐漸失控,趕忙站出來阻止。


    春華拉住幾個廠子裏的女工,好言好語地勸說著。小君也被她的學姐拉住:“小君,別吵了,馬上就要上台了,還有文文,你也別哭了,妝都快哭花了。”


    文文抽了抽鼻子,強忍著淚水:“水悅姐,我……就是害怕,但我沒有說不上台的話。”


    水悅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我知道,文文。現在大家情緒都比較緊張,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她們也沒有針對我們的意思。喬廠長對我們這麽好,我們可不能關鍵時刻掉鏈子啊,對不對?”


    水悅看文文依舊心生懼怕模樣,換了種方式安慰她,“文文,你不是和我說想要賺學費,喬廠長給的兼職費多,而且她還說了,我們表現好的話,會給我們獎金,這樣你可以不用為學費事情發愁了,不是嗎?”


    “可是····可是···”文文猶猶豫豫的樣子,著實讓人生氣。


    就連一直安慰她的小君,看到她這樣的樣子,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學姐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她怎麽還可是可是的。


    剛想說些什麽,水悅拉住她,搖了搖頭。


    小君撅著嘴,退了迴去。


    “文文,沒有什麽可是的,喬廠長說隻要我們上台和這幾天表現的一樣,就可以,不用想那麽多。” 水悅麵容溫柔,說出來的話帶著和以往不同的嚴厲。


    文文眼神飄忽不敢與她對視,側著身子做出逃避的模樣。


    “還有什麽問題嗎?”水悅拉住她的胳膊,認真看著她的臉,不讓她迴避問題。


    文文不知為何有些害怕,這樣的水悅,明明她那麽溫柔。


    文文搖頭,表示已經沒有問題了。


    水悅這才溫柔的笑著,幫她擦掉眼角的眼淚,拉著她補妝。


    “你是真能沉住氣,要是真被她帶動氣氛,模特都不敢上台,怎麽辦?” 胡三娘感慨的說道,剛剛她又好幾次都想衝出去,說些什麽,都被喬芝芝攔住。


    喬芝芝看事情都解決了,從暗處走出去,心情看起來沒有受到影響。


    胡三娘看著這副表情的喬芝芝,莫名覺得和謝知言很像,都是一副泰山崩頂,依舊淡然處之的模樣。


    不愧是夫妻!


    “你快說啊,剛剛你為啥這麽沉的住氣。” 胡三娘跟在身後,追問道。


    “我能怎麽辦,誰要是想走,就走唄,少幾個人,隊形不好看,也能走。”


    “我出麵說什麽,還不如朝夕相伴的人說的話管用,要是什麽都得靠我,我不得累死。”


    喬芝芝翻了白眼,這種事很正常,畢竟她們認真學了兩天,就被趕鴨子上架,換成是她也會頭皮發麻,不敢上去。


    她連最壞的結果都想出來了,可結果還算好,至少沒有說走就走。


    錢多來他們好不容易趕過來,還沒有看到喬芝芝人,就被小妹使喚著幹活,他們也算是見過幾麵,混了個眼熟。


    小妹自來熟的很,聽說他們是來幫忙的,趕忙讓他們搬桌子。


    錢多來看著嬌俏的小妹,老毛病又犯了,邊搬著桌子邊湊到拿著本子寫東西的小妹旁邊,嬉皮笑臉的說道:“妹子,上次見麵你也沒有和我說你幾歲了?”


    王虎注意到嬉皮笑臉的錢多來,手上動作慢了下來,皺緊眉頭盯著那邊,剛想過去幫小妹解圍,就聽到她說:“關你屁事,不是來幫忙的嗎?還不快點幹!沒看外麵的人,都吵著要進來。”


    男人低頭笑了笑,也是小妹可是小辣椒, 別人在她麵前可討不到什麽好處。


    王得斌看了出大戲,笑的肚子都疼了,他踹了踹還愣住的錢多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屁事先生,還不快點幹,沒看到外麵的人都急著進來嗎?”


    幾人笑成一團,錢多來也沒覺得被女人罵,是丟臉的事情,他也“嘿嘿嘿”和兄弟們笑著,沒一會就忘了教訓,搭訕冰棍廠負責擺攤的小姐姐。


    “爸,人怎麽這麽多,還沒有到時間嗎?怎麽還不讓我們進。” 女孩有些惱火的跺了跺腳,她今天特意穿了新衣服,新鞋,沒想到擠進商場邊路上,就已經被人踩好幾腳。


    李工戴好差點被擠掉的眼鏡,扶著自己的老婆,聽到女兒話,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望不盡的人群,也是頭疼不已,他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誰知道呢,再等等吧,她們十點才開始活動,現在才八點半。” 李工看眼手腕上的手表無奈的說道。


    “師傅,師娘,你們也來這麽早。” 小許牽著年輕的姑娘,邊穿過擁擠的人群,邊朝他們揮手打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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