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霜在聽完之後,一雙美目直直地望向盛長政,朱唇輕啟道:“女子登科,兒啊,你當真如此確定麽?”說話間,她的目光還不忘掃向一旁站著的盛長楓與盛墨蘭。然而令人驚奇的是,這二人竟都是一臉的風平浪靜,仿佛對這件事情早已心知肚明一般。


    實際上,此時盛長楓和盛墨蘭的內心遠非表麵這般平靜。雖然此前他們已然知曉兄長有著提升女子地位的念頭,但萬萬沒想到他竟敢萌生出讓女子參加科考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故而在林檎霜眼中,覺得自己的這幾個兒女顯然是相互通了氣、達成了某種默契,才會表現得如此鎮定自若。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待林檎霜了解清楚自家兒子的想法之後,她略微沉吟片刻,然後對著盛長政毅然說道:“既然你已有此等想法,那為娘便陪你走上這麽一遭吧。”言罷,隻見她轉身朝著身旁的周雪娘吩咐起來,讓其趕緊去準備相關事宜,並同時安排人手撰寫請帖,用以通知汴京的那些官員家屬們。


    可是當寫到具體的舉辦地點時,林檎霜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麵露些許為難之色,轉頭向盛長政詢問道:“政兒呀,此次這馬球會究竟打算在何處舉行呢?”


    盛長政略作思考後迴答道:“母親,我看就定在咱們家的東郊馬場吧。那裏場地開闊,風景也好,足以容納眾多賓客。”林檎霜聽後輕輕點頭,“嗯,那倒是個不錯的地方。隻是這東郊馬場許久未曾打理,怕是要好好修整一番才行。”


    盛長政自信一笑,“母親放心,孩兒自會安排妥當。兒已想好,這次馬球會不僅要辦成一場盛事,更要借此機會宣揚女子登科之事。”


    一旁的盛長楓忍不住開口,“大哥,此舉怕是會招來諸多反對之聲,畢竟這違背了多年的傳統。”


    盛長政眼神堅定,“二弟,正因為傳統如此,我們才要改變。若總是墨守成規,女子何時才能真正得到平等對待?”


    盛墨蘭這時也輕聲附和,“大哥說得有理,女兒雖為女子,但也渴望能像男子一樣有所作為。”


    林檎霜欣慰地看著幾個孩子,“既已決定,那咱們便齊心協力將此事辦好。不管前路如何艱難,為了女子的未來,值得一試。”


    待到盛長政三兄妹再度轉身離去,各自忙碌之後,林檎霜微微仰起頭,滿臉驕傲地對著一旁的周雪娘說道:“瞧瞧,這就是我林檎霜的兒子!如此出眾不凡,真是令人欣慰啊!”


    周雪娘聞聽此言,趕忙躬身附和道:“太後娘娘所言極是,咱們皇上那可是人中龍鳳,自然是最為出色的。”她的語氣充滿了諂媚與討好。


    林檎霜滿意地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繼續說道:“這還用說嗎?且不提政兒這般優秀,就連我的楓兒和墨兒也都是出類拔萃之輩呢!”說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對另外兩個兒子的慈愛與自豪之情。


    周雪娘連忙應聲道:“那是自然,不過依奴婢之見,太後娘娘您才是真正有福氣之人呐!不僅生下了三位優秀的皇上,王爺和公主,還能享盡榮華富貴,受萬人敬仰。”


    林檎霜聽聞此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再次頷首表示認同,感慨萬分地說道:“是啊,若不是上天眷顧,賜予我這份福澤,我又怎能登上太後之位呢?再者說,我這生孩子的本事可也是一流的,否則怎會教養出如此優秀的孩兒們來?不像那盛長柏,跟我的兒子們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呀!真希望能讓老家的那些家夥親眼目睹我如今的輝煌,也好讓他們知道曾經小瞧於我是多麽愚蠢的行為!”說到此處,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與快意。


    就在林檎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盛長柏那邊卻一直沒有收到入仕消息。盛長柏握緊拳頭,心中滿是憤懣,他一直覺得自己兢兢業業,不比任何人差,可在盛長政自從做了皇帝就沒有重用自己得想法。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他深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盛長楓決定親自前往東郊馬場查看情況。到達馬場時,看到正在指揮修整工作的盛長政,他上前誠懇地說:“大哥,你們的想法固然很好,但太過激進恐生變數。”盛長政看著他,認真地迴答:“二弟,舊製必須打破,哪怕有風險。”


    而在城中,關於女子登科以及即將舉辦的馬球會之事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保守派的官員聚在一起商議對策,想要阻止這場變革。其中一位大臣冷哼一聲說:“哼,女子登科?簡直荒謬至極,絕不能讓它發生。”


    另一邊,林檎霜得知有人要阻撓後,眼神變得冰冷,她喃喃自語:“誰要是敢破壞我孩兒們的計劃,休怪我不客氣。”隨後她開始盤算著應對之策,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在那備受矚目的馬球會尚未拉開帷幕之際,早早就得到相關消息的汴京諸位貴婦人便已迫不及待地行動起來。她們紛紛帶著自家孩子,提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精心籌備起出席盛會所需的華美衣裳與璀璨首飾來。


    一時間,整個汴京城內的繡娘們猶如辛勤的蜜蜂般忙碌不停,飛針走線間,一件件巧奪天工的刺繡衣物逐漸成形;而各大銀樓裏也是熱火朝天,匠人們埋頭雕琢打磨著各式精美的金銀珠寶飾品。盡管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但他們的臉上卻洋溢著喜悅之情,畢竟這意味著大把的銀子即將落入囊中。


    與此同時,盛家的盛如蘭自然也不例外。此刻她正待在閨房之中,仔細挑選著將要穿著去參加馬球會的服飾以及搭配的首飾。正當她滿心歡喜地比劃著一件新製的羅裙時,恰巧路過的兄長盛長柏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妹妹手中的裙子,然後用一種不太友善的語氣說道:“哼!瞧你這般積極的模樣,難不成還真以為人家眼巴巴盼著你去呢?”


    盛如蘭聞言,頓時氣得柳眉倒豎,狠狠地瞪了盛長柏一眼後,毫不示弱地迴擊道:“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我看啊,你就是因為長政哥哥沒給你什麽好處,所以才故意跑來編排我們母女倆!”站在一旁的王若弗眼見兄妹二人又要吵起來,連忙出聲喝止道:“好了好了!都別吵啦!長柏,你若是不願跟我們一起待著,那就趕緊迴自己屋裏去,別在這兒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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