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為何會這樣好心來告訴她這些?


    這是……想趕她走?


    她若離開便會和沈雲城以及衛北潯一同走,莫非這朱淮舒是有什麽陰謀,忌憚沈家,怕沈雲城留在這裏會壞了他的事。


    不過,就算他有什麽陰謀,也跟她無關了,她大不必留在這裏惹麻煩。現在朱陌璃這條線斷了,她還得盡早迴無鏡山去尋找新的線索。


    在客棧前堂吃晚飯時,見到了衛北潯,她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他。


    衛北潯聽了當即放下手中的碗,劍眉微皺:“金騰幫在錦城勢大,錦城明麵上是官府管轄,暗地裏官府也受金騰幫指使,而那朱淮舒所謀之事,必定與金騰幫有關。他讓你走你便走了,豈不正合他的意,你就不想看看他究竟有何陰謀嗎?”


    “管他有什麽陰謀,也跟我無關了,與我無關的事我為什麽要管?”薑璧川不以為然,“我還要早點趕迴無鏡山去看看,我不在的這些天,也不知道無鏡山上怎麽樣了。”


    衛北潯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驀然抬首道:“薑姑娘,我還想在這錦城多留一段時間,你和沈公子先行一步吧。”


    “你不和我們走?”薑璧川一臉驚訝,“你要留在此地做什麽?”


    衛北潯垂眸:“我還有一些事未完成,很抱歉,薑姑娘,餘下的路程你自己小心。”


    聽他說這話,薑璧川心裏竟生出些失望來,還夾雜著一些異樣的情緒,不舍。


    薑璧川暗自咬了咬牙:“你還有什麽事?”


    “我也不打算對你有所隱瞞,我見到朱陌璃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哪裏見過她。”衛北潯說。


    “你什麽意思?”薑璧川心裏莫名地很生氣,聲音也不由得加大了幾分,“所以你為了她要留在這裏不走了?!”


    “也不全是為了她,不過確實是因她而……”衛北潯突然打住,看著薑璧川越來越難忍憤怒的臉,“你為何這麽生氣?”


    薑璧川撇開臉,不耐煩道:“我沒。”


    衛北潯湊近,盯著她的臉看了看,皺眉道:“你這眼神像要吃人似的,還說沒生氣。”


    薑璧川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但忽然又意識到動靜過大了,周圍的人都朝她這邊看過來,她隻好壓抑住因憤怒而忍不住提高的聲音,沉聲:“找你的朱大美人去吧,老娘明日就走!”


    說完氣衝衝拔腿就往樓上走。


    衛北潯方才還不明白她怎麽突然之間就生氣了,聽她說那句話,才知道她是誤會什麽了,連忙追了上去。


    薑璧川走得飛快,但耐不住男人腿長,追得更快,在樓梯處就攔下了她。


    衛北潯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嘴角不由得揚起,輕聲道:“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說那朱陌璃熟悉,並不是對她有什麽私情,我隻是覺得她和地月門紫冥堂主有相似的感覺。”


    “關我什麽事。”薑璧川朝他挑了挑眉,轉身飛快跑上了樓。


    衛北潯則在後麵慢慢上了樓。


    薑璧川走到房間門前,突然想到什麽,轉頭望去,不遠處的衛北潯正在用鑰匙打開他的房間門。


    她趕緊跑過去,在他即將關上門的一瞬間竄進了他的房間,然後在衛北潯愣住的片刻,反手關上了門。


    衛北潯一手撐在門背後,將她攔在門口,好看的眉頭皺起:“你有什麽事?這可是我的房間。”


    薑璧川從他的腋下鑽了出去,衛北潯毫無防備,驚訝地看著她朝自己得意地一挑眉,然後走到自己床邊坐下。


    衛北潯著急地一伸手:“喂,我的床——”


    薑璧川衝他笑笑:“你的床怎麽了?你這屋內連個凳子也沒有,我隻能坐這兒了。”


    衛北潯按了按額角,正色道:“你有何事?”


    薑璧川道:“你方才說你覺得朱陌璃和紫冥堂主相像?”


    “不錯,我雖未見過紫冥堂主真麵目,但是我總感覺她們二人的氣質非常相似,不知是不是錯覺。”衛北潯說。


    “她們二人相似不相似與你有何關係?”薑璧川盯著他,目光如炬,“所以你特地留下來就是為了搞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你的錯覺?”


    “對,我覺得她們像是同一個人,我擔心是地月門有什麽陰謀。”衛北潯說。


    “你都已經離開地月門了,還管這些事做什麽?”薑璧川隨口問。


    衛北潯歎了口氣,苦笑:“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管,不弄清楚我心裏難受。”


    沉默了一會兒,薑璧川咬了咬牙,罵道:“你這個人就是一頭倔驢,你就可勁兒多管閑事吧!等哪天被地月門抓迴去有你後悔的!”


    衛北潯對她的咒罵毫不在意,反而問道:“你真的明天就要走了嗎?”


    薑璧川沒好氣道:“不然呢,難不成還要陪你這頭倔驢在這耗著?”


    衛北潯沒說話,卻也走到床邊,在薑璧川身旁坐下。


    薑璧川屁股朝旁邊挪了挪,警惕道:“你要幹嘛?”


    衛北潯凝視著她,一雙墨眸深邃無比,良久,才緩緩道:“薑姑娘,往後我們還能再見嗎?”


    “為何不能。”薑璧川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我當初救了你,你說你欠我一條命,莫非你現在想賴賬不成?”


    她輕點他額頭的動作像是長輩對晚輩說教一般,但衛北潯心裏卻非常欣喜,因為這個動作莫名有一種——寵愛的感覺。


    衛北潯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絕不賴賬。”


    “那你辦完事迴去後上無鏡山找我便是。”薑璧川說。


    “好。”


    衛北潯望著她。


    翌日清晨,沈家馬車列隊,一行數十餘人踏上了歸路。


    衛北潯目送著薑璧川走上沈雲城的馬車,揮了揮手。


    馬車遠去,那人的音容笑貌卻留在了他心中,揮之不去。


    一個人迴到客棧,衛北潯心裏感到空蕩蕩的,前堂沒有了那抹清麗的綠色身影,走到平時會不自覺關注的那個房間門前,發現裏麵已經住進了別的客人。


    客棧人來人往,不會因為少了她這一個客人而變得荒涼,而衛北潯的心裏卻會。


    吃著客棧裏與往常一樣的飯菜,卻感覺少了種調料,食之乏味。


    摸著客棧裏的床,那日她坐過的地方,仿佛餘溫尤在。


    這就是想念一個人的感覺嗎?她才剛走,他就開始想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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