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公子,您今夜住店,得先付房錢。”


    迴到了旅店,掌櫃見了他們,馬上迎了上來,一張蠟黃幹瘦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衛北潯皺了一下眉:“那位姑娘沒付嗎?”


    “您說的是那位綠衣姑娘吧?”


    老板搖了搖頭,“她說您租的那匹寶馬已經快花光了她的銀子,她沒錢幫你付了。”


    衛北潯在掌櫃的注視下,從身上摸啊摸,最後終於摸出來幾文錢,“你看這夠不夠?”


    掌櫃看了一下,皺著臉為難道:“客官,這……”


    “這個夠了吧?”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白衣女子突然拿出一錠銀子遞給掌櫃,“他以後的房錢。”


    掌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他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又笑眯眯地看著衛北潯,湊到他旁邊說:“衛公子真是好福氣啊!”


    衛北潯一頭霧水:“什麽福氣?”


    那掌櫃神秘兮兮地湊到他旁邊,悄聲說:“前有綠衣姑娘替你付馬錢,現有白衣姑娘為你付房錢,這等福氣,真是羨煞旁人!”


    衛北潯卻沒有被他的玩笑話逗笑,也沒有同他反駁,隻是盯著他手裏的那白花花的銀子,默不作聲。


    他如今竟潦倒到連一晚上的房錢都付不清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白衣女子的衣角,匆匆瞥過她的臉龐。


    她的選擇沒有錯,嫁給那個人,可以享盡榮華富貴、至高無上的權力。跟著他,就隻能顛沛流離、貧困潦倒。


    她一直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看著那依舊純潔素淨的衣裳,以及略顯蒼白卻素雅柔美的臉龐,這張臉很熟悉,熟悉到他在夢裏依舊能夠清晰地知道她臉上哪裏有一顆小痣,被幾縷頭發遮擋著。


    但是現在,她那決絕而冷漠的眼神,卻讓他有說不出的陌生感。


    在一天前,他巧妙地避開了地月門的重重把手,隻身一人上了梵靈山。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輕輕叩開了她的房門。


    她雖然已成婚,但並沒有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她依舊住在她的茶花小院裏。


    她一直喜歡比較安靜的環境,梵靈山頂峰的喧囂嘈雜她忍受不了。


    當看到那座熟悉的小院燈光依舊時,當時衛北潯心裏是萬分驚喜的。


    他在周圍巡視了一圈,從那個熟悉的窗口裏看到了她窈窕的身影。


    敲門聲很輕,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到了,警惕地問了句:“誰?”


    他那時內心雀躍卻又猶豫掙紮,過了好久才輕聲說道:“是我。”


    她很快便來開了門,門打開的一刹那她背光而立,他沒看清她臉上的表情,隻覺得那一瞬間她的眼睛亮如繁星。


    她緊張地把他拉進屋內,然後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遍周圍的情況,才坐下來問:“你怎麽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經……”


    “我知道。”衛北潯打斷了她的話,“我當時就在婚禮現場。”


    白衣女子驚唿一聲,睜大了眼睛:“你看到了?”


    衛北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我……是自願嫁給他的。”


    白衣女子看著窗外,語氣淡得如簾上的那一層輕紗縹緲。


    “為什麽?”衛北潯聲音沙啞異常,隻覺得胸口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快要喘不過氣來。


    白衣女子卻沒有迴答,轉頭看著他,淡淡地笑了笑:“你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嗎?”


    衛北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身體僵直地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這些年來那個人一直都戴著麵具,他隻在第一次來到地月門時見過他的麵貌,而那時,他隻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自從他來到地月門,那個人見了他一麵後,就戴上了一副銀色麵具,這些年從來沒有在旁人麵前摘下過。


    這十多年過去了,衛北潯確實不知道他長成什麽樣子了。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該會摘下麵具吧,一想到這,衛北潯不禁慘然地冷笑。


    白衣女子卻沒有接著往下說,隻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將話鋒一轉。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你曾經說過,隻要我有事求你,你一定會幫我,這話現在還算不算數?”衛北潯問。


    白初苓笑了笑:“你冒這麽大危險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是,我來找你要解藥。”


    “解藥?”


    柳葉眉微微蹙起,白衣女子打量著他,“你又中了什麽毒?不對……你怎麽會中毒?”


    “不是。”衛北潯搖了搖頭,“是我一個朋友中了毒。”


    “你……朋友?”


    白衣女子端詳著他,秀麗的眼睛裏是微微的驚訝。


    除了她,他居然會有朋友?


    這倒是白初苓沒有想到的。


    衛北潯頷首,語氣肯定:“是的。”


    白衣女子轉過頭去,看向窗外:“中了什麽毒?”


    “天山玄冰毒。”


    “那不是宋毒王特製的毒嗎?”白衣女子有些驚訝,“莫非……”


    “宋乾已經死了。”衛北潯淡淡地說。


    “什麽?”白衣女子眼裏的驚訝更甚了,“你一個人把他們四個人都殺了?”


    衛北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你那位朋友為何會中宋毒王的天山玄冰毒?”白衣女子問道。


    衛北潯想了想,不動聲色:“當時我們在吃飯,遭遇了宋乾的暗算,我們沒來得及躲,便雙雙中了他的毒針,那毒對我不起作用,但對她就不一樣了。”


    他又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是我連累了她,她已經毒發半個月了,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來找你了。”


    “解藥我有,但是天山玄冰毒是很特殊的毒,單憑解藥還無法將毒完全化解。”


    衛北潯忙問:“那應該怎麽辦?”


    白衣女子歎了一口氣:“算了,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就幫幫你,帶我下山去見一見你的這位朋友,再根據她的具體情況來製定解毒方案。”


    衛北潯目光閃爍了一下:“但是……你若離開了梵靈山,他日後發現了不會為難你麽?”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這個不需要你擔心了,我自有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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