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毒宗的總壇設在南邊的一個小島上,那個島名叫白罌島。


    島上遍布著各種各樣的毒物,到處都是毒蛇、毒草、毒蠍子等駭人聽聞的東西。


    毒宗的宗主名叫朱無訣,也就是之前雲晦海說的那個朱無訣,但是他不是雲晦海的師父,也不是毒蛇島的島主,沒有毒蛇島,隻有白罌島。


    那位白罌島流客繪製了一幅白罌島的地圖,指出白罌島上有一條密道,可以避開毒蛇和毒蟲,安全地通往毒宗的大殿。


    之後,章懿天便聯合武林各派高手,一同南下,前往白罌島。


    在那幅地圖的指引下,他們安全地通過密道,直搗毒宗的老巢,一舉殲滅了毒宗上下數百人。


    毒宗的宗主朱無訣被追到窮途末路,自刎而亡。


    但是,在那場血腥的屠殺中,卻沒有發現朱無訣六歲的女兒朱陌璃,應當是朱無訣想辦法讓她逃掉了。


    這樣看來,如今無鏡劍派掌門章懿天遇害,極有可能是毒宗的殘黨幹的,而朱陌璃的嫌疑最大。


    但是,自從毒宗滅亡後,朱陌璃也便隨之消失了,沒有人再見過她。而且,殲滅了毒宗後,白罌島也被無鏡劍派掌門章懿天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如今要找到朱陌璃,隻怕很困難。


    “姑奶奶,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快放了我吧!”雲晦海哭喪著臉央求道。


    看著那明晃晃的刀片在他的那個位置上方不到兩寸的距離,再這樣下去,他都要嚇尿了。


    這女人也太狠太另類了,麵對著這樣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居然絲毫也不感到害羞。


    雲晦海覺得自己的身材已經是非常好的了,但是見這女人看他時的表情,他仿佛隻是案板上一塊待宰的肉而已。


    簡直太傷他自尊了!


    薑璧川想了想,最後又問了一句:“那你師父是誰?”


    “姑奶奶,我沒有師父,我所有的武功都是自學的。”


    薑璧川睨了他一眼:“是麽?”


    雲晦海著急道:“真的沒有騙你,我家有一本祖傳的武林秘籍,但是因為過於陰毒,家裏不允許修煉,但偏偏出了我這麽個不孝子,偷學了一些,後來被發現了,我因此被趕出了家門。我現在會的很多功夫都是從那本秘籍裏麵學的。”


    薑璧川看他現在也不像是敢撒謊的樣子,便就放過了他,從剛才進來的那道門出去了。


    薑璧川走了好久,雲晦海才驚魂稍定,暗自歎了一口氣。


    無鏡劍派大弟子果然是女的,不過要製服這女人可有些困難啊!


    要是能把她壓在身下,那該得有多銷魂。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身上氣血翻騰。


    …


    薑璧川迴到洪福客棧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在寒冷的冬季裏,傍晚是很少能看得到夕陽的,很多時候一整天連太陽都看不見,在冬季,能夠知道快到晚上的標誌是便是看見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薑璧川進入洪福客棧的廳堂時,看到衛北潯正坐一個角落裏吃飯。


    衛北潯也看到了薑璧川,遠遠地問了一句:“薑姑娘,我點好了菜,要一起吃嗎?”


    薑璧川愣了一愣,驚訝地看著他。


    她沒有想到衛北潯居然會主動邀請自己吃飯,這有點太不同尋常了。


    薑璧川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看見他點了滿滿一桌子菜,驚訝地問道:“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舍得這麽破費。”


    衛北潯不是個有錢人,這點薑璧川知道。他平時吃的菜幾乎都是很簡單的素菜,今天卻是大魚大肉的,還有美酒。


    衛北潯淡淡道:“快要過年了。”


    快要過年了,他也想要吃好一點。


    一想到過年,薑璧川心裏竟有些惆悵起來。


    快要過年了,別人都是與家人朋友團聚的日子,唯有他們,還孤獨地流浪在外。


    兩個人靜默無言,隻聽得到碟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聲音。


    良久,薑璧川問:“過年你不迴家嗎?”


    “家?”


    衛北潯抬起頭來,緩緩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窗外,“我沒有家。”


    “這樣啊。”


    薑璧川不知該說什麽,低著頭默默地吃飯。


    一個沒有家的人,無論你怎麽安慰,他心裏的痛苦也不會減少哪怕一丁點。


    “你呢?”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聽不出有什麽情緒波動。


    “我也沒有了。”薑璧川的語氣同樣也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感。


    在師父和淩森師兄還在山上時,薑璧川可以說無鏡山是她的家,但現在師父章懿天離世了,而淩森師兄也早已離開了無鏡山,那裏便已經不再讓她有歸屬感。


    衛北潯愣了一下,將視線從窗外移迴來,深深凝視著她。


    “同是天涯淪落人。”


    衛北潯語氣很輕,他放下筷子,拍開酒壇子的封泥,問薑璧川,“喝酒麽?”


    薑璧川搖搖頭:“我不會喝酒。”


    “喝一次就會了。”他酌了一杯酒,推到薑璧川麵前,“試一試?”


    薑璧川看著酒杯裏清冽的酒,倒是很想嚐一下是什麽味道。


    在無鏡山上,師父是不允許弟子喝酒的,但是下了無鏡山,一切便可以由自己做主。


    她端起酒杯,一口下肚,瞬間感覺又辣又澀,喉嚨像是被火燒了似的,嗆得她眼淚直流。


    衛北潯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第一次不要那麽急。”


    薑璧川趕緊接過水喝了一大口,才感覺舒坦了一點。


    看薑璧川反應好了一些,衛北潯道:“繼續?”


    薑璧川連忙擺手:“我不喜歡這東西。”


    衛北潯愣了一下,心想這迴答倒是頗具她薑璧川的風格。


    “多喝幾次,你會喜歡上它的。”


    衛北潯倒了一大碗,仰頭一飲而盡。


    薑璧川看著他脖子上一上一下滾動的喉結,突然感覺格外的誘惑。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杯中剛才喝剩下來的白酒,端起來抿了一口,發現確實要比剛才她喝一大口時的感覺好很多了。


    看著薑璧川小心翼翼地將那杯中的酒飲完,衛北潯漆黑的瞳孔越發地沉了。


    他又默默地給她酌了一杯。


    薑璧川此時已有些醉了,白皙的臉頰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喝了第二杯後,薑璧川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衛北潯無奈地歎了口氣。


    酒量怎麽這麽差……


    衛北潯一個人把一壇酒喝完,又悠閑地吃了些菜,默默地看著對麵趴在桌子上昏睡中的女子。


    她是真的在他麵前喝醉了,沒有一點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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