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烤魚滅了火繼續順著小溪往上走,樹林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誰在哪裏?”王大勇以為是槍聲和炊煙吸引過來的戰友,沒有任何迴應,浩二有點緊張了,沒有迴應就意味著很有可能不是人,他悄悄拔下彈夾塞進去幾顆實彈防止樹林裏衝出什麽兇獸,窸窣聲停止了,一隻黑白相間的圓滾滾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原來是一隻國寶。13號一看是隻滾滾警惕心大減,他在溪邊掰下一根細竹試圖上去投喂國寶,“別去。”浩二出聲提醒,“大熊貓屬於雜食動物野生大熊貓具有較強的領地意識,有一定的攻擊性,而且力量奇大咬合力比猛虎還高。”作為大熊貓繁殖基地所在的錦城人,浩二去過無數次,也有飼養員給他們做過介紹,“這東西看著可愛還這麽危險啊。”13號一聽浩二的介紹嚇的扔掉竹子退到他們身邊,“慢慢的退出去,動作別太大激怒它。”浩二招招手,三人慢慢退出滾滾的視野,“你說它要是攻擊我們,我們把他幹死了會不會坐牢?”王大勇是第一次看見國寶,有點興奮,“獵殺國家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十年起步,而且這東西還有個別名叫食鐵獸,人類在不動用武器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它。”浩二沒好氣的說,“可惜了,不知道這東西肉好不好吃。”13號咂咂嘴,“你特麽真敢想啊?這玩意吃一口你這輩子就算完了。”三人找了個狹窄的地勢躍過小溪從另一邊繼續順流而上。


    這時候的張銳有點狼狽,他在山裏行走一不小心踏空掉進一個土坑裏,沒想到那土坑是一群野豬的家,這下如同捅了馬蜂窩豬窩裏兩頭大野豬立刻向他展開了攻擊,幾隻小野豬也狐假虎威的跟著一起襲擊他,張銳嚇壞了,山裏有一熊二豬三老虎的說法,是說在山裏遇到野豬比遇到老虎還危險,那家夥長長的獠牙露在嘴外,如果被頂上一下能把成年人直接頂個透心涼,張銳運氣既壞又不壞,壞的是踩到野豬窩,好的是野豬發起攻擊第一下獠牙頂在了背囊上,沒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看見這麽一窩野豬圍攻自己張銳不得已連開幾槍,奈何空包彈隻對近距離物體有傷害力,稍微遠一點就隻有威懾作用了,槍聲響起野豬們一愣,張銳趁機爬上旁邊一棵大樹,但是野豬們似乎不想放過這個破壞他們家園的兩腳獸,賴在樹下不走了,那表情是我看你能在樹上呆多久。


    “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槍聲?”王大勇止步,“我也聽見了,好像是東南方向傳來的。槍聲有點急促好像誰遇到什麽事情了。”13號也附和王大勇,“過去看看。”浩二把彈夾拆了下來把空包彈全部換成了實彈,張銳有點絕望,在這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大樹上他真的是上下不得,“難道要打信號槍求助嗎?”他摸了摸腰間的信號槍有點不甘心,這時一聲槍響一頭大野豬應聲倒地,這是誰帶了實彈進來?張銳很想感謝一下這位違紀的救命恩人,不多時浩二等三人從樹林裏探出身子,“我靠,你還真是關係戶啊?實彈都帶進來了。”13號看見浩二抬槍給野豬來了個爆頭有點吃驚,三人聽到槍聲後就加快了速度,過來遠遠的看見樹下一群野豬,樹上一個兵,浩二急忙開槍擊斃了最大的一頭,其餘野豬立刻鳥獸散。浩二抬頭看見是張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張班長請下來吧,已經安全了。”張銳慢慢的爬下來看見浩二手裏還冒著煙的槍口“媽的,人比人氣死人,關係戶帶實彈我們配空包彈。”張銳吐著槽,“張大爺,你以為是他們給的啊?這是你們上次射擊我裝彈的時候偷偷藏的,就三十發,還用了兩發,多一顆都沒有了。”浩二撇撇嘴急忙澄清關係戶也沒這待遇,王大勇用匕首挑了挑死去的野豬“晚上吃這個吧,這個好吃。”浩二看他一臉吃相忍不住說“你特麽還有什麽是你不想吃的?”


    入夜,四人把野豬扛到小溪邊,浩二生起火堆,張銳把防蟲粉和雄黃粉細細的在溪邊一塊空地上撒了一圈,他們打算在這裏過夜得防止一些毒蟲和毒蛇鑽了進來,王大勇則和13號一起把野豬大卸八塊弄到溪裏洗淨切成條,然後片下一些豬網油把精肉裹了起來架在火上燒烤,不多時一陣肉香撲鼻而來,浩二不禁食指大動“要是有點辣椒和孜然就好了。”“再來點冰凍的啤酒好不好?”張銳忍不住杵了他一句,雖說跟著關係戶不愁吃喝不愁安全問題,但是作為曾經帶兵班長的張銳對隱約成為這隻小隊領頭人的浩二還是有點吃醋,沒辦法,人家能搞到吃的又有子彈個人實力還無比強悍,形勢不如人啊,看著狗腿子一般唯浩二馬首是瞻的軍官13號張銳又忍不住想:“你特麽身為軍官的尊嚴呢?為了一點吃的就這麽拋棄了?”浩二正吩咐13號去打點水來打算用行軍水壺外殼上的金屬飯盒燉一碗豬肉湯,13號絲毫沒有任何被新兵指揮的不適屁顛屁顛的去了,看到這裏張銳也釋懷了,人家軍官被揍了一頓還這麽拿得起放得下的我一個士兵還拿什麽架子。


    王大勇把一串烤好的豬肉遞給浩二,隻見那豬肉被豬油裹著烤,外表金黃冒著油花,看起來很有食欲,咬上一口油脂在嘴裏爆開裏麵的瘦肉烤的恰到好處,不生也不焦,想不到這黑狗熊還有這手藝,浩二吃的很是滿足“不夠還有,你們也吃啊。”王大勇又割下一塊肉架在火上烤了起來,張銳和13號也拿起肉串開始大嚼,雖然沒有鹽味但這頓飯吃的津津有味,一頭百八十斤的大野豬被幾人吃掉了一半,拍拍肚子浩二很滿足,這種最純粹的山珍別的地方可吃不到。王大勇又把豬肉割成薄如蟬翼的肉片扔進火堆上的飯盒裏,豬肉很薄落入開水中就變了色,不多會一盒肉湯就燒好了,他用樹枝小心翼翼的把飯盒挪出火堆降溫一會再喝。


    吃飽喝足,四頂單兵帳篷搭在了小溪邊,浩二往火堆裏添了一些大塊的木柴,確保火堆能燃燒到明早,因為晚上很有可能會有大型動物到溪邊來喝水,有堆火能有效的嚇走那些野生動物,“戰友們晚安,做個好夢,祝大家春夢了無痕。”13號賴文爭鑽進單兵睡袋跟幾人打過招唿沉沉的睡去。浩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槍的保險又取下彈夾放在槍邊上,他是確保晚上不會因為亂摸而走火,接著又把槍帶套在自己的手上才睡了過去,一夜無事。次日大家在小溪邊進行了簡單的洗漱喝了兩盒王大勇做的肉湯開始繼續順著小溪邊前進,臨走時王大勇又狠狠的割下兩大塊肉放用防水袋套上裝進背囊裏,夏日的天氣很炎熱,肉類不及時吃完容易腐敗變質滋生細菌,但幾個小時問題不大。順著小溪幾人爬到一個山頂,張銳拿出地圖打開指北針又看了一下太陽又看了看大樹的影子,“現在是早上十點的樣子,太陽正東,我們已經行進了約20公裏,直線距離大概還有60多公裏,這條小溪在地圖上有標注,根據等高線顯示我們現在在海拔九百米的地方,前麵那個山洞就是小溪的盡頭,我們還需要順著那個山洞側麵爬上去,翻過這座山然後順著山下那條河一直走才能到達目的地。”張銳方向感和規劃能力很強,連賴文爭這樣的軍官對他的規劃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大家沒有意見拿出攀登繩來到山洞邊的山崖“這次我來。我業餘愛好就是攀登。”賴文爭把攀登繩係在身上接著踩上岩石上的突出點就開始往上爬,他采用的三點式攀登法即雙手雙腳四肢有三個點穩固後才挪動,這個山崖不高,二十多米的樣子,山崖上還有很多伸出的小樹的灌木,他每爬到一棵樹旁邊就把攀登繩在上麵係一圈增加中途的固定點,不多會就爬到了崖頂然後找了一棵大樹係好攀登繩招唿下麵三人上來,浩二最後一個攀上繩子,順著繩索一步一步上去中途把係在小樹上的攀登繩給收了起來,鬼知道後麵還有沒有這樣的山崖需要用到攀登呢。爬上山崖頂部四人都有點累,浩二摸出一盒煙散給大家這是黑足貓手下留情給關係戶的照顧,他正準備弄顆子彈來引火忽然煙盒裏掉出一個打火機,點上煙浩二恨恨的想“媽的浪費兩顆子彈。”四人抽著煙從山上往下看,連綿起伏的群山,河流環繞,美景盡收眼底“真美啊。”王大勇不禁感歎,“大美山河值得吾輩用生命去守護。”賴文爭突然說,“對,祖國的大好河山需要我們用生命去守護,近代史上的悲劇不能重演。”張銳也發出了感歎,這是軍人的誓言,抽完煙幾人仔細的滅掉煙頭防止引發山火開始下山。


    駐訓場裏,黑貓站在一座木頭搭建的觀察塔上四處張望,“搞乜啊,兩天了一個打信號彈的都沒有。”他發著牢騷,花臉貓的酒昨晚就被幾人分著喝完了,飛行員不敢喝酒吃了點零食,他們不能因為幾個家夥的酒蟲犯了就單獨飛到外麵鎮裏去買酒,總得有個起飛的由頭吧,現在幾隻貓守著大堆的下酒菜卻沒有酒有點難受,大隊禁酒,好不容易出來駐訓沒人管卻沒有酒喝,“我說周星,你確定你把他們藏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兩天了就沒一個餓的受不了的?”黑貓衝著下麵的黑足貓大喊,“肯定都拿出來了啊,我你還信不過?”黑足貓隻給浩二放了水其他人他可是檢查的很嚴格。“最近的小鎮離這裏大概二十公裏,你跑一趟弄點酒迴來吧?”黑貓繼續衝著黑足貓喊“你港乜?你自己咋不去?”二十公裏山路迴來起碼半夜了,黑足貓也不傻,他學著黑貓的口音迴懟。他們不知道浩二小隊正烤著豬肉抽著煙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那是什麽?”王大勇指著百米開外山梁上一個似牛非牛似羊非羊的動物說道,“耗子,來一發,豬肉吃完了把這東西打了晚飯就有著落了。”“吃吃吃,你特麽還能想點別的嗎?那玩意吃一口待遇不比熊貓差,之前上課的時候你幹嘛去了?那叫羚牛,是這秦嶺大山裏特有的保護動物。想死我給你子彈你自己幹。”浩二抬頭看了一眼那動物就知道不簡單,王大勇一聽又是一個牢底坐穿獸也老實了,“黑狗熊說的對,晚飯還沒著落呢,這特麽鬼地方動不動就是保護動物,能吃的沒幾樣。”張銳也發牢騷,“趕緊的吧,天黑之前到河邊就能抓魚吃了,那玩意可沒多少保護的。”賴文爭催促大家繼續上路,浩二從一棵樹上薅下一大把桑葚果扔進嘴裏一顆“酸酸的挺開胃,你們也嚐嚐。”他把桑葚果分給大家,這酸東西一下肚幾人更餓了,“這玩意我們就算把這棵樹啃光了也吃不飽啊。”王大勇發牢騷,“走吧走吧。”浩二杵著槍站起來帶頭向山澗走去,邊走邊扔一顆桑葚果在嘴裏,他們不知道別的隊員沒有他們這條件已經在生吃蛇蟲了。山澗小河邊有一大片竹林,竹林深處一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賴文爭進去看了看又出來:“這可能是護林員巡邏休息的房子,但是應該很久沒人住過了,估計我們進去折騰一宿就得塌。”“睡帳篷吧。給人家留點好。別說我們軍人來了專搞破壞。”張銳看著那茅草屋估計來陣大風都得倒,“紮營,覓食。”浩二扔下背囊就打算砍竹子做竹槍去紮魚,“什麽動靜?”王大勇支著耳朵聽到竹林裏傳來的聲音,“不會又是國寶吧?這麽大一片竹林,那東西打不過還不能殺,如果是熊貓今晚又得重新找地方紮營了。”賴文爭想起那個牢底坐穿獸就頭疼,“不是大家夥,動靜沒那麽大。”王大勇扔下背囊提著匕首鑽進了竹林,大約一支煙的功夫他提著一隻灰仆仆的動物出來了“哈哈,好東西,晚飯有著落了,這是你們家遠房親戚吧。”這隻肥碩的竹鼠已經被大黑熊一刀斃命了,“你們家親戚才長這樣呢。這玩意能吃嗎?”耗子浩二忍不住還嘴,王大勇很得意“當然能吃,那天上課教官講了這可是美味。”“合著你特麽不能吃的一個沒記住能吃的一個沒忘是吧?”浩二覺得這家夥的腦子肯定有點不一樣,“我可不吃這玩意,看起來太惡心了。我紮魚去”張銳看著還在滴血的竹鼠有點想吐,他砍斷一根竹子從中間破開削了一支竹槍出來,“那半邊竹子給我,我也不吃這玩意。”浩二接過另外半邊竹子也削了一支竹槍出來,兩人走到小河邊開始專心紮魚,賴文爭也對這大老鼠缺乏食欲,他拿著一支竹槍也來到河邊,“看那石頭下麵,有條大魚,幹掉它夠我們三人吃了。”賴文爭指著一塊突出的大石頭激動的叫,三人呈包圍圈圍了過去,那大魚受到刺激爬出石頭張嘴口吐芬芳“哇哇哇。”一陣嬰兒哭聲,“草,水裏也特麽有保護動物。”浩二很掃興,那魚叫聲一出大家都知道了,二級保護動物野生娃娃魚,這玩意也吃不得。


    王大勇生起火把一隻竹鼠烤的噴香,他招唿水裏幾人“過來一起吃啊。這隻不小大概五六斤重,夠我們幾人一起吃了。”張銳很是不屑:“我張銳今天就是死,就是從這山裏跳下去我也不吃這惡心玩意。”可是紮魚三人組今天運氣確實不太好,除了那條娃娃魚一條大魚都沒有,天黑了幾人坐在火堆邊,張銳啃一口鼠肉“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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