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待船長一聲令下他們就要登上船島掃蕩去了,他們可是有船員牌的人。


    五個人站在船艏,寒冷的風吹僵他們青澀的臉,每個人肩斜挎一個包袱,從左肩至右腋下,唯有簫昊是個例外,他挎了兩個包袱,細瘦得像兩把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幹練!


    “附近有海盜,你們知道嗎?重要的東西都得帶上。”簫昊冷冷靜靜地說。


    “東西都不重要,因為我們不信有海盜。”


    “不信,那等著瞧。”簫昊的嘴可真靈驗,有一艘小漁船急速從慕容船前方飄過,後麵有一艘和慕容船差不多大並且囂張地揚起海盜旗的海盜船窮追不舍。


    海盜船橫著停在慕容船前,船上那些海盜氣哼哼兇神惡煞地盯著慕容船,看見這艘船那麽破敗,以為被其他海盜團體打劫過,又看見船要迎麵撞上他們的船,像貪生怕死之輩擔心這樣繼續下去會一命嗚唿,趕緊調轉航向繼續追不知名的小漁船。


    四人鴉雀無聲了一陣,陰森著臉罵簫昊是個臭烏鴉嘴,他叭叭嘴,用很無奈的口氣說,“我這是善意的提醒,善意。”


    “看來我們的氣場很強大,他被我們的威風給嚇跑了。”與非拉拉他被風刮歪的帽子,“就這樣還威風個屁,看見我們這個窮酸樣,肯定怕被我們反打劫。”


    “言之有理。”梅蘇抿嘴偷樂。


    “問題是這種鬼地方哪來的海盜?”司徒是個愛發問的孩子。


    簫昊解釋說,成為海盜的第一步是成為島上的正式居民,活不下去的人呢可以到有關部門申請成為海盜,等意圖成為海盜的人數量集齊到了一百政府就派一艘船給他們,隻要是航行中的普通船隻他們都可以打劫,此舉解決了很多島國居民的生存問題。


    “好可惡啊,”簫颯扭頭就走,“既然有海盜,這下挖牙齒的牙簽都彌足珍貴了,得帶上。”


    “怕什麽,海盜很死板的,運行中的船他們才搶劫,靜止不動的他們不敢碰。”


    慕容照例挎著包袱趕到,將簫颯的頭扭迴去拉迴欄杆前然後往右一推,將站在簫颯左邊的與非往左一推,他從中間穿過,扶著欄杆一舉跳下船隻。


    幾人像逃命的兔子跳下船,簫颯從被大炮豁了個大窟窿的隔板眼兒鑽出再跳下幾米高空,這個動作很靈活又很滑稽,像一隻在兩棵樹木之中蕩秋千的猴子。


    看見有破爛遊船來到,船島上控製升降梯的工作人員卯足了勁搖收鐵鏈,幾乎垂直於棧道又長又寬的、乃至於比慕容船身周長還長的樓梯移動了一點位置,不過這點變化並不很明顯。


    這裏的樓梯是在船身上設計成的,通俗來講,若把一艘船比作牆壁,那樓梯就是牆上的一扇門,這扇是牆壁又是樓梯的門獨此一家。這道門的一側由門釘固定住了,另外三邊是鬆動的,像一道可以開合的城門。假若有人要登上樓頂,工作人員就將安裝在樓頂與底部的鐵鏈縮短,人就可以登上去了,結構和城門既可以做門放下來又是橋同理,但這扇門是往上收而非往下放的。


    樓梯上拉角度不能太大,一則考慮人力難以合理控製質量如此之大的一道門,二則考慮來者的方便,角度越大,攀登起來也會較為艱辛。


    一旦暴風雨來臨,船島便采取閉關鎖國的政策,不再對外開放,如果在狂風暴雨中打開樓梯,海水翻卷進船體,會造成誰都承擔不起的大災難,不走運的話,船會覆沒在風浪中,船員也會在此殞命。


    繞著船島的各個方向停滿了各種船隻,有與罪行小島貨物貿易的,有來這采購食物的船,還有的是開船來這裏遊玩的人,也有不少壞掉的船隻。船隻難記其數,他們的眼珠子繞了一圈,在尋找一個可以讓他們的船隻停泊的位置。


    慕容看到船已下碇後,領著五人隨意走走。樓梯的下水位線上還有繞著船形修的棧道,是幾米寬的木板地和欄杆構成的。大家先沒急著上樓梯,跟著船長走在棧道上,招唿補船的船匠。


    船匠鋪有私人打理的,也有些是合營企業,綜合實力要比單幹的強一些,這些手工藝者隻需支付船島三霸一些場地費,這等同於三霸間接謀取了閻羅王的錢,但閻羅王也不好出爾反爾,既然已經把船島的統治權交付出去,隻要不背叛他,他眼裏容得下這些東西。


    不少經過的壞船都會到這來修一修,由於人們對船匠的需求量很大,這幾乎是一份穩賺不賠的營生,但因為從業人員數量眾多,但凡是實力不如他人者,早晚會被淘汰掉,在地獄,不管是什麽行業,競爭都是異常激烈的。


    慕容船受損嚴重,要找一個修船團體來對船隻進行修繕,這裏一共有不下三十個組織。


    船長慕容風澈逢人便問價錢,他好像那種起個大早挎著一個菜籃子,隻為清晨去菜市場買一把新鮮的蔬菜的農婦,大家不敢明目張膽地笑出聲來,但麵麵相覷時無一不在嗤笑他。


    “船長,走來走去走了有三遍了。我們有船員牌,你何必這麽精挑細選呢?”簫颯四肢乏力,饑渴難耐,想快點去吃吃喝喝一頓。


    “說什麽說,我身為船長得體麵風光一些,怎能用你們的船員牌?”慕容高傲地說。


    “切,你這不間接表明你是吝嗇鬼小氣鬼了嗎?”簫颯的理解是,船長又說要體麵,又整天詢價問價錢並且壓價 ,真是個有著雙重標準的矛盾體。


    慕容想了想,簫颯的話的確有道理,可他不甘屈服,“小孩子別多管,修船的費用不是船員牌能夠解決的,他們不認,船長就要付錢。修船起碼得花上十數天,如果不想天天忍受裝修的噪音,住客棧不得花錢啊?”


    簫颯伸手毫無忌憚地摸了把船長胸前挎著的包袱,裏麵裝著的可都是真金白銀啊!“我們有船員牌,想住哪裏住哪裏,你去哪裏住你自行解決就好了,你一個人用得著這麽多嗎?莫非……”他把眼珠子那麽一轉,露出一個壞笑的表情,“你想幹壞事。”


    “小孩子別多管。”這些囉哩巴嗦的小孩子可真難糊弄。


    最終船長選定了一個由五位船匠合並的單位,叫做“我為食亡”修船大隊,這個鳥名字,簫颯看上去就不爽。


    五位船匠為一尖酸刻薄的老頭和四個不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組成,應該是拜在他門下的四位徒兒。


    “他們連資格證都沒有,我們能相信他們嗎?”我為食亡四個人賊眉鼠眼窮兇極惡的,看著就不是什麽好人,細心的梅蘇觀察到了這點。


    “對,疑人不用,不能無條件信任他們!”簫颯絕對讚同梅蘇的懷疑。


    “他們開的價錢最低了,”簫昊說一句。


    “誰騙我們,我把它打殘。”司徒揮起他的雞毛撣子。


    慕容看到他們的牆麵上沒有掛著資格證後遲疑不決,那個牙尖嘴利滿麵麻子的老頭子迎了上來,“我們不騙人,可以修好船你們再付錢。”


    “定金也不用?”慕容試探地問了一句。


    “當然,”老頭子笑吟吟的,“冬天日照時間短,得給我們多幾天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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