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左手環握右手,半彎著腰喊痛,整個人縮成一團,身體發抖,發出淒厲的叫喊。簫昊看了一眼地上逐漸擴大的血泊和不遠處那隻蹦躂的活手,他膝行想把那隻手撿迴來叫梅蘇給他安上。


    “混賬東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破壞比賽規則的壞念頭,是不是不想活了?”出手傷人的慕容風澈振振有詞地說。


    簫昊抓起那隻活蹦亂跳的手,厭惡地瞪了慕容一眼,欺人太甚。


    “他差點殺了你,我幫了你忙,你瞪我做什麽?”慕容為簫昊的舉動感到別扭和莫大的恥辱,“還幫敵人,你不趁機殺他讓他來給你收屍啊,你果真那麽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啊!”


    “對,是敵人,該殺。”小劉的右手在簫昊雙手中蠢蠢欲動,他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他好像做了什麽不該幹的驚世駭俗的事情,他使盡渾身解數把那隻手扔進海裏。


    簫昊起身,可是直不起腿,蹣跚著走至小劉麵前,看他就像看待一個可悲至極的惡人,他張開手虎口,掐住小劉的脖子,拇指在一側,其他四根手指都在右側,將他整個人推到隔板上,左手撐著隔板借力,右手狠狠地讓小劉窒息。


    片刻之後,氣若遊絲的少年七竅流血,充血的紅眼睛無情地用看待可憐人的眼神看待簫昊,嘴角輕微上揚,血染紅白牙,他仿佛在說,在這個世界上,真不知道活著是一種幸運還是死去才是幸運呢!


    小劉越是做出這種表情,簫昊心中的怨念越是深刻,他的手幾乎要把小劉的骨頭給掐斷,血流運流不暢,似要擠破血管,他的脖子好似被放血的公雞般呈現一片丹紅。


    小劉沒有了氣息,簫昊怒氣衝天,對於自己過於殘忍的脾氣卻發泄在一個死人身上。他暴筋的手向上一提將,本來上半身就懸在海麵上的少年身體一漂一沉,頭部率先栽入海中,濺起濁色的浪花。泡泡破裂了,人就消失了。


    前些日子八個人和睦相處,他還和小劉有說有笑過,到了今天手足相殘,怎能不痛心?


    簫昊跪倒在地,心被炙熱的烈陽灼燒著。


    連孟婆都不禁灑淚,還有神靈氏,唯獨慕容風澈無所作為。


    “我們要不要下去安慰簫大哥。”與非問。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要安靜,安靜……”簫颯看到其他兩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他的紅眼眈視慕容,慕容無所畏懼,“你做得很好。”


    聽到那樣沒有感情的話,真不知該作何感想,簫昊失魂落魄地動身迴慕容船,趕迴宿舍,眾人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和斜斜短短的影子,被他的思緒牽引著,也飄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之前殺過的人手指腳趾都數不過來,可這一次,他最是痛心疾首,像是心被很多尖刺包圍著,每跳動一下都會被戳出千萬個洞眼來,對一個陌生的朋友已然如此,假若真到了與宿舍親近的兄弟打鬥的時刻呢?


    不,最好想都不要想,他不會讓這樣的情景出現的。


    梅蘇的尾巴鮮亮,流光溢彩,宛若孔雀開屏,如今她可是隻有九條命的貓,她的尾巴向少女伸長,這個姿勢不像鬆鼠像蠍子了。


    小李對貓尾巴左打打右踢踢,不鋒利的攻擊奈何不了梅蘇,這場單純的人與動物係能人的戰鬥注定梅蘇略高一籌。


    尾巴發力像蟒蛇像綢緞一樣將小李圍繞幾圈,逐步拉緊縮身,梅蘇的實力已比宿舍群戰時的自己長進許多,她將少女提升到半空。


    小李成了作繭自縛但羽翼未豐不能破繭成蝶的毛毛蟲,她感到貓尾巴的縮緊和發力,她漸漸乏力無意識,髒器相繼破裂,肝膽俱裂的煎熬難以啟齒。


    梅蘇之所以拋下心中善良本性,是為了趕快結束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趕緊迴去陪簫昊。


    小李的生命體征聊勝於無,求生的渴望薄弱,命如履薄冰,梅蘇的尾巴緩緩降下,懸在海麵上,離海平麵距離咫尺時,她將背朝大海的小李溫柔地放入海中。


    繼而梅蘇收迴她的尾巴,一步跳迴慕容船,迫不及待進了艙門,簫昊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她沒說什麽,一語不發,隻是默默守護著。


    如果說,簫昊與小劉的戰鬥悲慘的話,那麽梅蘇與小李的戰鬥便是可歌可頌的綺麗華美,分不出哪場好看不好看。


    看客火速趕往船尾,而船尾的打鬥已結束,慕容抬起小孫血跡斑斑的屍身往海下扔,小孫已武功全廢,肝腸寸斷。


    司徒的眉梢、冷眼被打架時甩下來的頭發遮住了,他痛快地拍了拍手,看看天空逍遙快活的兩人,嘴角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羨慕。


    慕容的眼睛閃著高傲的白光,他果然沒看錯人,司徒莫測前途無量,在地獄殺人者冷血方可鑄就豐功偉績。


    天上應與非和簫颯可是司徒殺人的目擊證人,司徒說用腿就用腿,先飛到空中對準小孫的胸膛接連踹去,速度奇快,小孫節節敗退,體力不濟,倒地難起。


    他闊步趕來,對準小孫的要害一腳下去,廢了他全部武力能效,小孫口吐白沫,司徒又是一腳將小孫踢飛。


    飛到船尾角落的小孫休克,當場吐血,不治而亡,全身多處骨折,多出淤青淤血,麵目全非,狀如腐屍,衣服塵埃遍布。


    “太可怕了。”與非對司徒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有什麽好怕的,我比他更厲害。”簫颯坐著說話不腰疼,牛頭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來的寒顫。


    簫颯由心地認為,司徒不用雞毛撣子比他用更厲害,雞毛撣子是他扮豬吃老虎的裝飾物、幕後黑手,事實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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