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微微側過臉,那張絕美卻冰寒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就那麽淡淡地掃了紫霄一眼。


    “紫霄仙君,”她的聲音清冽,“你偷偷摸摸鑽研那些上古禁術,費盡心思開啟了通往下界的傳送陣……這事兒,焚陰還蒙在鼓裏吧?”


    這句話,不輕不重,卻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了紫霄的心頭!


    紫霄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是害怕焚陰仙帝知道此事,而是,這件事……


    淩波仙尊……她怎麽會知道?!


    為了開啟這通往下界的傳送陣,他耗盡了多少心血!


    這期間,他與多位能人日夜不休,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反複推演,確保萬無一失。


    他自詡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絕不可能走漏半點風聲。


    可現在……淩波竟然就這麽輕飄飄地,像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揭開了他隱藏的秘密!


    這讓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懼?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活在淩波的監視之下!


    “淩波仙尊……”紫霄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您在說什麽?我……我實在聽不懂。”


    他甚至不敢去看淩波的眼睛,生怕從那雙冰冷的眸子裏,看出什麽可怕的東西。


    “聽不懂?”


    淩波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那弧度很淺,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她緩緩轉過身,麵對著紫霄。


    “紫霄仙君,你當真以為,本尊是閑得發慌,才跨越萬裏仙域,跑到你這地方跟你說這些廢話?”


    她的話語依舊清冷,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同一座巨山,壓得紫霄喘不過氣來。


    淩波頓了頓,似乎是給紫霄留出一點喘息的時間,然後才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本尊今日前來,並非為了揭發你,恰恰相反,本尊是想與你……合作一番!”


    “合……合作?”


    紫霄的瞳孔猛地一縮,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更甚。


    合作?


    淩波仙尊竟然要和他合作?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讓人難以置信!


    他腦海中飛速旋轉,卻怎麽也想不通淩波的意圖。


    通往下界的傳送陣,在仙界,這倒算不上什麽十惡不赦的禁忌。


    很多年前,各大仙門勢力都曾投入巨資進行研究,試圖打通仙界與下界的通道。


    隻是,成功的例子寥寥無幾,久而久之,也就沒什麽人再在這上麵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紫霄也是機緣巧合,從某人手中奪得一卷殘破的古籍。


    那古籍也不知道是哪位隕落的古仙所留,上麵記載的,正是關於這下界傳送陣的研究心得。


    這些年來,紫霄如癡如醉地鑽研這本古籍,按照上麵的記載,不斷嚐試,不斷改進,終於在不久前,成功開啟了通往下界的傳送陣,並且與下界取得了聯係。


    甚至,在前幾日,他還成功地將一件仙器送往了下界!


    淩波仙尊並未立即迴應紫霄的疑問,她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越過紫霄,投向了遠方。


    她的視線最終落在了那無邊無際的蒼穹之上,那裏,雲霧繚繞,深邃莫測,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而就在那深邃的目光中,竟罕見地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像是冰雪消融後,露出的第一抹春意。


    “有件事……”她的聲音變得輕柔了一些,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需要有人……替本尊去下界……做個了結!”


    這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懷念,有決絕,還有一絲……淡淡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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