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林寺之中,雜役弟子占據了70%的人口,乃是二八法則的最底層。


    在正式弟子眼中,雜役弟子身份低賤,根本是不入流的存在。


    充其量,雜役弟子的身份,比之牛羊,地位略高一點罷了。


    而在大林寺的高層眼中,雜役弟子如草一般,可以隨意割裂。


    但是!


    你知道是一迴事,你說出來,那也是另外一迴事。


    身為大林寺的執法者,執法尊者公開承認,雜役弟子如狗!


    試問,那些雜役弟子,如何能忍?


    刹那間,七十二堂口之中,一個又一個雜役弟子,無不目帶怒色,一臉震怒。


    若非執法尊者太強,眾人無法匹敵的話。


    那麽!


    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弟子,會站起來殺人!


    “執法尊者,莫非在你的眼中,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都不是人?”鄧九靈,一臉冷笑。


    “雜役就是雜役,算什麽弟子!”


    執法尊者,冷笑說道:“雜役進階之後,那才能算是弟子!”


    “老夫這些話,的確有些傷人,但那都是實話罷了。”


    聲音落下,全場的憤怒,瞬間又增幅了幾分。


    雖說,執法尊者,是在說雜役,並沒說外門弟子。


    但在鄧九靈的引導下,很多外門弟子的眼中,都多了一分窩火。


    “那麽,是否在您的心中,唯有精英弟子,才能算真正的弟子?”鄧九靈,再次問道。


    “當然。”執法尊者,傲然說道。


    此事,眾人心照不宣,大家都知道。


    但這話一出口,執法尊者頓時發現,四麵八方的怒火,又增幅了幾分。


    這一次,就連很多內門弟子,那也是心中窩火,一臉震怒。


    雖說,這些都是實話。


    但人活在世,總要有些——尊嚴!


    有的人,注定一生,如螻蟻般卑微,碌碌無為一生。


    但是!


    若是你每天在他耳邊說,你特麽就是一個螻蟻。


    那麽!


    這隻螻蟻逼急眼了,也會殺人!


    螻蟻,也有螻蟻的尊嚴!


    現如今,執法尊者將大部分弟子,一腳踩踏到了泥土中。


    試問,眾弟子,如何能忍?


    “你既不將我們當人,為何還大林寺,還要收我們為弟子?”


    鄧九靈一聲大笑,笑的很是不屑:“難道,我們這些雜役、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以及長老執事,天生就隻能當狗?就隻能服務這些所謂的貴子?”


    轟隆!


    聲音落下,眾貴子,頓時大怒!


    雖說,這也是實話。


    但鄧九靈在這個時候,將這些話說出來,明顯是不嫌事大。


    “執法兄,切莫和這小子廢話,他這是拖延時間,轉移矛盾注意力!”


    玄冰尊者,冷笑說道:“雷鋒,就你這點修為,你是束手就擒,還是本宮親自拿下你?”


    聲音落下,執法尊者,頓時冷笑:“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輩,老夫一時不差,居然被你饒進去了。”


    “雷鋒,你給老夫聽好了,你今日公開摔碎弟子令牌,此乃大不敬的罪過。”


    “按照大林法典的規矩,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大林寺的叛逆。”


    “來人,將這叛徒抓起來,老夫親自廢掉他武功,將他驅逐出宗門!”


    什麽!


    轟隆!


    聲音落下,諸堂弟子,無不沸騰。


    “無恥!”周飛雪,勃然大怒:“執法前輩,為什麽外教弟子花缺,可以在大林寺殺人而沒事。”


    “而我師兄雷鋒,卻要被迫給花缺下跪認錯,而且還要被當成叛徒!”


    “我周飛雪——不!服!”


    這話一出,梅郎,赫然起來:“我西域梅郎——不!服!”


    “我玄三,不服!”


    “我林思明,不服!”


    ……


    “我……”


    刹那間,生死堂這邊,七十二殿主,成百上千的弟子,紛紛站起來,目帶激動。


    似乎因為鄧九靈剛才的話,觸動了很多底層弟子的心弦。


    很快的,在一個又一個堂口之中,很多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都站起來抗議!


    甚至!


    到最後,就連很多內門弟子,也站起來支持鄧九靈。


    “老子簫衍,不服!”一個聲音,隨風響起。


    轟!


    聲音落下,全場沸騰。


    簫衍是尊者弟子,他身為諸貴子之一,公開站出來支持鄧九靈。


    這還真是,恐怖如斯!


    “老夫,不服!”又一道蒼老聲音,隨風彌漫全場。


    轟隆!


    循聲望去,眾人都驚呆了。


    此刻,主席台上。


    藥尊者負手而立,渾身真氣沸騰,眼中滿是淩厲和睥睨:“執法兄,多年未曾一戰,今日誰敢動雷鋒,老夫——何惜一戰!”


    何惜一戰!


    轟隆隆!


    這聲音說的蕩氣迴腸,聽的眾弟子,頓時熱血沸騰,感覺到了震撼。


    “藥兄,你……!”執法尊者,勃然大怒。


    “藥尊者,我們是按照大林法典規矩辦事,你這樣做,是想成為叛逆嗎?”玄冰尊者,一聲冷笑。


    “若這樣也算叛逆,那老夫——不如叛逆一次好了。”一個淡漠聲音,隨風而來。


    聲音落下,愚尊者的巍峨身影,站在了藥尊者麵前。


    “該死,居然兩個尊者,都支持雷鋒那廝。”


    執法尊者,目帶怨毒,有些窩火:“媽的,一個雜役垃圾而已,至於這樣嗎?”


    局勢發展到如今,大林寺積壓多年的矛盾,因為鄧九靈的原因,徹底浮上了水麵。


    本來,諸尊者的內鬥,一直都是交給麾下弟子,彼此並不出手。


    但如今,矛盾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執法尊者想要和稀泥,隻犧牲鄧九靈一個人,似乎已經不太現實。


    “執法兄,玄冰兄、藥兄,愚兄,能否聽本宮一句?”一道悅耳的聲音,從後方而來。


    聲音落下,眾人的目光,匯聚成流水,齊刷刷望向觀音尊者。


    “觀音兄,你有何高見?”執法尊者,頓時皺眉。


    鄧九靈是觀音尊者的準女婿,觀音尊者能有啥好意見?


    眾目睽睽之下,觀音尊者,淡淡說道:“雷鋒這次的確過了,此乃無法洗刷的黑點。”


    “不過,若隻是憑借這一點,就視他為叛逆,這似乎說不過去,也無法讓眾弟子服氣。”


    “執法兄,你莫要忘記了,當年因為我們的一念之差,導致他武功被廢,被驅逐出宗門。”


    “而他走後多年,我大林寺亂成什麽樣子,你也看到了。”


    “今日,殺一個雷鋒不難,難的是人心這東西,一旦失去,那就無法迴來了。”


    轟隆!


    聲音落下,執法尊者,頓時色變。


    鄧九靈如今遭遇的一切,和多年以前,他遭遇的一切。


    曆史,竟然有驚人的重複!


    當年,他本要位列至尊,甚至有踏入先天的機緣。


    但因為嫉妒,以及權力爭奪,以及各種原因。


    最終,他成為了犧牲品,被眾尊者圍剿。


    不過!


    在眾尊者的逼迫之下,他並沒有反抗,而是自廢了武功,跳下了懸崖。


    不過,對外宣傳之時,則說他是叛逆,被大林寺廢掉了武功,從虛空扔了下去。


    事實上,以他當時的武功之高,若他真要反抗的話。


    那麽!


    就算他注定一死,當時的大林寺尊者,都不知道要死多少!


    也正是因為,哪怕是到跳崖,他都拒絕認罪。


    甚至!


    臨死之前,他展露的天賦,震驚了整個大林寺。


    而他跳崖之前,說的那些話,也讓諸位尊者,感覺到了羞愧和內疚。


    然而!


    曆史已經過去,有些人一旦失去,那就再也迴不去了。


    當年他的事情,乃是諸位尊者心中,一個永遠也不願意提及的傷疤。


    然而!


    沒有人想到的是,時隔多年以後,類似當年的一幕,竟然驚人的重現!


    這一刻,眾尊者,一片沉默,目帶複雜。


    原本肅殺的氣氛,似乎開始減弱。


    然而就在這關鍵之時,玄冰尊者的不屑聲音,隨風彌漫全場:“當年他是何等風采,而眼前的雷鋒同誌,又算什麽東西?”


    “雷鋒這卑微的燒火雜役,也配和他相提並論,呸!”


    聲音落下,執法尊者,頓時點頭:“觀音兄,或許你說的不錯。”


    “但你不要忘記了,大林法典至高無上,任誰都無法違抗!”


    “若是你,還有其他尊者,真要為了維護雷鋒這小子,從而和我執法堂對抗的話。”


    “那麽,你就休要怪老夫,請出祖師爺留下的執法金令,催動我大林寺的終極力量!”


    轟隆!


    聲音落下,觀音尊者。藥尊者、愚尊者,勃然色變。


    這些年來,無論諸堂如何內鬥,都有一定的規則,不會觸碰底線。


    這個底線,那便是——執法金令!


    先天武者大林祖師,親自創建的宗門,豈能沒有底牌?


    這個底牌,上可以庇護宗門,防止外敵入侵。


    下,則是可以,懲罰宗門叛逆,防止眾尊者作亂!


    “為了一個第三代弟子,就要請出金令,執法兄,你這樣做,真的好?”藥尊者,一聲怒喝。


    “這是你們逼的,我們這些尊者,就算彼此混戰,也無法殺死對方。”


    執法尊者,一臉冷笑:“不過,若是請出金令,那今日眾尊者,恐怕要隕落幾個了!”


    轟隆隆!


    聲音落下,全場震動!


    刹那間,現場的氣氛,變得一片肅殺!


    不過!


    就在這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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