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朝歌城的百姓皇帝是誰,他們估計會搖頭告訴你不知道,可如果你問他們元府在哪,他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元府,是朝歌城最大的宅子,裏麵的下人粗略估計有幾百個,占地麵積大的嚇人,光是元大人的妾室,就有十二位。


    可離譜的是,元大人光娶老婆不生崽,他的那些叔伯們,堂兄弟們,也和他一樣,生一個夭折一個,好點的是孩子死了,點背的老婆孩子一塊下地府,這就導致元家的小輩裏隻有一根獨苗——元行鶴。


    元行鶴這孩子長得非常討喜,經常穿著一身長衫在大街小巷亂竄,不僅長得白白淨淨的,眼角還有一顆淡淡的痣,哪個長輩見了都要誇他生的俊。


    好相貌的背後是成天成夜的不開心,因為他身上有他爹,他爺爺,他叔伯等一眾人的期待,他爹想讓他學做生意,賺大錢,他伯伯想讓他考取功名,當大官,他叔叔想讓他拜師學武,做將軍,他爺爺想讓他趕緊結婚,傳宗接代。


    大家都在替他著想,但沒一個人問他怎麽想的,他覺得非常非常鬱悶,於是從六歲開始,他就經常自己一個人在外麵瘋玩,有時候甚至一整夜都不迴家,隨便找個樹杈子對付一覺。


    白天迴家後,正常孩子都會挨一頓批鬥,他卻被一群人圍著,他爹恨不得跪下來求他別離家出走,反正就是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


    別人家孩子羨慕的要死,他卻鬱悶的要死,這個家對他而言就是個囚籠,他身上背負著整個家族的興衰,又累又煩躁。


    元行鶴有時急眼了,真的想離家出走,元府太傳統了,但他是個充滿朝氣,充滿活力的孩子,他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離家出走他也不是沒玩過,還沒走出這個城呢,就被元家家丁逮迴去了,迴家後繼續好吃好喝的供著,明明是做孫子,卻硬被捧成了祖宗。


    元行鶴十歲那年,認識來朝歌城乞討的南無夜,他身為朝歌霸主,自然要把這個小叫花子收服到自己座下。


    可這叫花子和別人不一樣,戰鬥力強的嚇人,一個人就能打敗元行鶴的幾十個同伴,渾身還冒黑氣,他對那黑氣的控製十分了得,該進進,該退退,不會要人性命的同時,還能讓人受點小傷。


    元行鶴挨了他一頓暴揍,心知這人不簡單,既然做不了部下,那和他當朋友也不錯。


    \"喂,這雞腿烤鴨炒飯,都給你吃吧,不夠跟我說一聲,一炷香時間小爺我給你做一桌。\"


    挨完揍的下午,元行鶴就帶了一堆吃的給他,南無夜有些警惕,他擔心食物裏下藥了,可肚子的饑餓占據了大腦,他咽咽口水,上去抱著烤鴨就開吃。


    \"哎,我說,你能不能吃慢點,這樣吃很容易噎住的。\"


    元行鶴略帶擔憂的看著他,誰叫他話音剛落,南無夜就因吃的太急而噎的喘不過氣。


    元行鶴大驚,連忙順著他的後背拍拍拍,南無夜吐出鴨胸肉後,喘了好一會,直到確定自己唿吸順暢了,才感激的和他說了句:\"謝謝。\"


    \"害,謝什麽,大家都是哥們兒。\"


    元行鶴小大人似的一把勾住南無夜,就這一頓飯,讓他交到了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十二歲那年,望天山收新弟子的布告飛的滿天都是,元行鶴一直想逃離這個家,看見收徒布告後,高興的滿大街瘋跑。


    \"仙界第一門派望天山開始招弟子啦!嗚唿,我要去!\"


    \"帶我一個!\"


    南無夜聽見他的唿喊,從巷子裏探出頭來,倆人勾肩搭背的滿朝歌亂跑。


    \"哎,元家那少爺怎麽又和他混在一起了?那叫花子可不是什麽好人,天天身上冒黑氣。\"


    朝歌的百姓見到二人,都要低頭嘀咕幾句,南無夜不是沒長耳朵,每次聽見這種話,他都又氣又難過。


    元行鶴擔心他衝動之下真的去殺人放火,所以每次都耐著性子安撫他,南無夜不想因為閑言碎語殺人進衙門,所以每次都硬憋下心中的不快。


    元家人聽說他要去仙山修仙,從上到下沒一個同意的,家裏就這一根獨苗,去修仙了,誰來接手家裏的生意?偌大的元府豈不是要斷代了?


    元行鶴得知他們的焦慮後,十分不屑的輕哼一聲\"封建\",然後一哭二鬧三上吊,鬧了五六次絕食,最後一次差點真餓死。


    元老太爺心疼孫子,沒辦法,隻能含著淚同意他去仙山,元行鶴一滴眼淚沒掉,依舊笑嘻嘻的。


    家裏人替他收拾了一堆行李,他一個都沒帶,錢倒是要了不少。


    朝歌城的街道旁,寅武帶著鬥笠,光著腳坐在冰晶鹿上,看著元行鶴和南無夜離去的背影,不由得皺皺眉頭。


    \"一個成仙,一個成王,都不簡單啊。\"


    朝歌城的百姓們對他的自言自語早就習以為常了,見沒人在意,寅武聳聳肩,騎著冰晶鹿悠悠的往北走去,朝歌城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倆人白天騎馬坐馬車,晚上住最豪華的客棧,不到三天時間就趕到了京城。


    京城報名處人山人海,祝融殿少主是個目中無人的家夥,剛報完名就和南無夜起了衝突。


    \"臭叫花子也來修仙?不給你爺爺讓路,擋在這兒跟個木樁似的幹什麽呢?\"


    上官澤抱著胳膊,眼中充滿了不屑,南無夜正欲發作,元行鶴就衝上來塞了他一拳頭。


    \"老子是朝歌城的元行鶴,把你的嘴巴放幹淨點,臭叫花子礙你事兒了?\"


    \"你!\"


    上官澤氣的磨牙,翻了個白眼拂袖離去,他爹今天不在,他不能太放肆,萬一被望天山的長老掌門看見,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毀於一旦了。


    \"蘇廣,我們走,看這倆人怎麽過考核。\"


    上官澤拉著新羅派少主,倆人看上去都不是善茬。


    \"阿鶴,下次別動手了,我能用煞氣偷偷弄死他。\"


    \"這種人,我不實打實的塞他一拳,我心裏都難受。\"


    元行鶴噘著嘴,他在朝歌城可什麽委屈都沒受過,來這兒就更不可能受委屈,他可是朝歌小霸王!


    \"哎,阿夜,你看那邊有個女孩好漂亮。\"


    元行鶴正在氣頭上呢,突然看見有倆個小女孩正盯著他,連忙把豎著的眉毛捋平,一本正經的抱著胳膊耍帥。


    \"哪裏啊?\"


    南無夜瞅了半天,元行鶴用眼神示意好幾下,他才看見對麵有倆個十二三歲的女孩。


    \"這人剛剛打了上官澤,以後要倒大黴了。\"


    忽夏勾勾嘴角,眼中充滿了期待。


    \"上官澤自己嘴欠,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仗著祝融殿有幾分勢力,天天欺負小門派弟子。\"


    白若悠悠吐槽,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黃山派獨有的藥香,\"不過他剛剛打的一拳實在太漂亮了,要是我的話,我也會打。\"


    \"哈哈哈,走,去交個朋友。\"


    忽夏戳戳她,倆人離開報名處,朝元行鶴的方向走去,元行鶴見她們來,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南無夜覺得他莫名奇妙的。


    \"剛剛看你打了上官澤,以後小心點,他是祝融殿少主,經常欺負人。\"


    \"啊?是嗎?我以後一定注意他。\"元行鶴結結巴巴的迴複道,\"謝謝你告訴我,你叫什麽?\"


    \"我叫白若,這是我朋友忽夏。\"


    \"我叫元行鶴,很高興認識你。\"


    元行鶴摸著後腦勺,伸出右手,白若自然的握了握,倆人都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忽夏雖然修的無情道,但在一旁也能看出點眉頭來。


    南無夜啥也不懂,愣愣的看著他們握手,眼中寫滿了莫名其妙四個字。


    \"白若,你竟然也來了?你哥不是成天跟寶貝似的捧著你嗎,怎麽舍得把你送來望天?\"


    上官澤見到她們,又賤兮兮的走過來,蘇廣站在他旁邊,臉上掛著同款壞笑,不過蘇廣有一點比他好,壞話沒他這麽多。


    \"用得著你管了?\"


    不等白若開口,忽夏就懟了上去,眼看幾人鬧鬧哄哄的快要打起來了,報名處的大鍾突然響起。


    \"哼,你們給我走著瞧。\"


    上官澤扔下一句話,和蘇廣坐上了藍雲,他們倆占著最中間的位置,別人隻能坐旁邊。


    \"走再多你也就這樣,不用瞧。\"


    白若冷笑一聲,拉著忽夏坐在了粉雲上。


    望天山的三關考核,對於南無夜而言太簡單了,有煞氣的輔助,他沒多久就連闖三關,元行鶴跟在他後麵,竟然意外的獲得了優秀弟子的頭銜。


    上官澤聽到他們一個第一,一個第二時,氣的臉都青了。


    元行鶴迴頭對他做鬼臉,誰料下一秒,掌門突然發話,他的鬼臉立刻做不出來了,因為掌門要趕南無夜走。


    \"你,下山吧,望天不收。\"


    最高位的掌門對南無夜揮了揮手,眼中充滿了憂愁,他知道這個孩子,未來肯定會攪得六界天翻地覆。


    \"為什麽?不公平!\"


    南無夜擰著眉頭,難道仙界也不歡迎叫花子嗎?


    高處的掌門捋捋胡子,歎了口氣,\"你天生煞氣,孩子,仙派不適合你。\"


    \"什麽,那我和他一起走。\"


    元行鶴聽後臉上一陣白一陣青,背起行囊打算和南無夜一塊下山,南無夜反手按住他,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上來的,你就別下去了。\"


    \"那你怎麽辦?\"


    \"我去江湖再轉轉,我運氣這麽好,肯定會有奇遇,別忘了小時候的約定,要讓我倆的名聲響徹雲霄!\"


    \"可是……\"


    元行鶴難過的不行,想說些什麽,但他擔心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不受控製的滾落。


    \"我們以後一定會再見麵的。\"南無夜在他的肩膀處不重不輕的拍了一拳,隨後看向白若她們,\"以後有緣再見。\"


    說罷,他轉身走出銀河殿,元行鶴追上去,扶著殿門大叫一聲,\"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話畢,他的淚水就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南無夜沒轉身也沒迴頭,甚至沒迴應他的話,因為他哭的喘不過氣,他現在一張嘴,肯定會露出破綻。


    分別的時候,有一個人哭就夠了,南無夜咬著牙,心一橫,下山的腳步走的更快了。


    元行鶴在望天山上,直到南無夜的背影消失在白雲裏,他才晃晃悠悠的昏了過去。


    望天山的修行對元行鶴來說有點難,但仙長們有心提點他,經常給他一個人單獨開小灶,元行鶴這孩子太招長輩喜歡了,就連掌門都會偶爾來看看他。


    上官澤和他依舊矛盾不斷,蘇廣雖然不挑事,但也不怎麽老實,忽夏和白若天天黏在一起,元行鶴有點喜歡白若但不敢說和她說,白若親手做了個香囊給他,他半夜盯著香囊,腦袋裏萌生了告白的想法。


    忽夏長得也很好看,幾年後長開了,在望天的追求者一下子變得很多,可她修的是無情道,所以這些追求者一個都沒能得償所願。


    蘇廣據說小時候有訂娃娃親,和女孩們走的非常遠,上官澤和他倒是恰恰相反,成天在望天山沾花惹草,弄得他爹幾次要跑過來抽他。


    黃山論劍十年一次,元行鶴他們入山時,上屆黃山論劍才剛過去一年,留給他們修煉衝刺的時間很充足。


    可比他們晚三年和六年入山的師弟師妹,就沒那麽幸運了,時間趕不說,碰到的對手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師弟師妹對他沒有威脅,元行鶴唯一的對手就是上官澤。


    黃山論劍那天,家裏來了一堆人,爺爺爹爹叔叔伯伯,小娘大娘姨娘奶娘,反正能到場的都來了。


    爺爺一看見他,就淚流滿麵,驚訝他已經二十二的同時,詢問他有沒有結婚生子。


    元行鶴聽的煩躁無比,隨便應付兩句就去弟子席上躲著了,元家人見狀,隻能默默歎氣。


    元行鶴一路過五關斬六將,上官澤在比賽中弄壞了白若送給他的香囊, 他一生氣,用了不要命的打法,竟然把上官澤擊敗了,奪得論劍冠軍。


    上官澤一時接受不了,比完賽就哭哭啼啼的迴祝融殿了,蘇廣沒待幾個月,覺得無聊,幹脆也迴家了。


    元行鶴作為冠軍,自然是美滋滋成了掌門首徒,忽夏和白若留在望天山,他在無疾宮修煉,隔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去一趟,倆人便用信交流,他每次收到信,都覺得格外幸福。


    日子就這麽不快不慢的過著,逃離元府後,他每天都很快樂。


    告白的事依舊在他的腦袋裏盤旋,他覺得自己應該挑個有月光的夜晚告白,或者下雨天的江南。


    幾個月後,白若給他來信,說新的香囊做好了,讓他半夜偷偷下來取。


    元行鶴激動的一整天都心事重重,老掌門看在眼裏,心裏擔憂但是嘴上不說。


    半夜,元行鶴偷偷溜下無疾宮,手裏攥著他在黃山買的白金項鏈,當年離家時帶的錢太多了,花了這麽久都沒花完。


    \"阿鶴,我在這裏。\"


    白若拍了他一下,他嚇了一跳,猛的迴頭,看著了麵前笑嘻嘻的少女。


    少女又送了他一個香囊,他也如願將項鏈戴在少女的脖子上,今晚的月亮恰好很圓,雖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亮,但也不錯。


    元行鶴心裏想了好幾種說辭,最終在遞交項鏈的那一刻,橫衝直撞的說了句\"我喜歡你\"。


    白若被他這種表白方式逗笑了,覺得無語又幸福,倆人在後山說了許多悄悄話。


    白若說想去他家看看,他想了想記憶中那個壓抑鬱悶的大宅子,如果白若現在去了,肯定會被爺爺爹爹叔叔伯伯念叨著傳宗接代,他有點惡心,不想讓白若體會到那種壓抑,便拒絕了。


    白若點點頭,沒再提這件事,倆人在月光下相擁,元行鶴終於牽上了她的手。


    苦命鴛鴦的愛,終究是有波折的,白淵的突然到來,不僅扇了元行鶴一巴掌,還嘲諷他是凡人出身,惹的他一頭怒火。


    他從白淵身上看見了那個傳統又封建的家,打著愛的名義,不管別人的想法,他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白淵就是一通罵。


    白淵氣急了,拉著他去找老掌門對質,元行鶴本來還天不怕地不怕的,聽到白淵要帶走白若時,整個人性子才軟下來,跪在地上求老掌門留下她。


    老掌門並沒有同意,白若還是被帶迴了黃山。


    元行鶴心痛的要命,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為什麽轉瞬即逝?他想不明白,跪在銀河殿裏哭了一夜,直到嗓子冒血才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他在無疾宮裏養了幾天,期間一直在用靈鴿秘密傳信給白若,黃山的結界很嚴,可不知道為什麽,白淵從沒有發現他的信。


    元行鶴盤算了一下自己的錢,打算帶白若私奔,去哪裏都好,反正錢不夠了還能再迴元府要,倆人去浪跡天涯也好,闖江湖也好,做散修也好,隻要能和白若在一起,他去哪都願意。


    天色漸漸暗沉,元行鶴連夜趕去黃山的屯溪街,她知道白若一定迴來,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白若竟然失約了。


    他不死心,又等了三天三夜,最終等來白若接任掌門之位的消息。


    他以為白若放棄了,不喜歡他了,想安穩一點,便垂頭喪氣的迴了望天山,跪在殿裏跟師父認錯。


    上午剛認完錯,下午白若請求老掌門替兄報仇的信就寄來了望天,元行鶴這才得知,原來白淵被鬼王殺害了。


    他不知道白若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來的,他有點擔憂,因為掌門很難做,他想知道白若做這個掌門開不開心。


    白若的事還沒想明白,他自己的大麻煩就來了,老掌門與鬼王同歸於盡,望天山一時間群龍無首。


    他身為掌門首徒,必須接任掌門之位,匆忙,慌亂,許多別派弟子在他上任後,都陸續迴自家門派了,好在望天山內部的本派弟子非常團結,元行鶴這個突然上位的掌門,做的也勉強安穩。


    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白若不相上下,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普通的凡人弟子了。


    可他沒有去找白若,白若也沒有來找他,倆人就這樣朦朧的相愛,明明心底在思念對方,可就是不說,也不見麵。


    到底倆人都是掌門,就算再躲對方,不可避免的相見還是會有,元行鶴在看見帶著白參的白若後,心頭隱隱陣痛。


    她脖子上的項鏈沒了,他不想去打擾她現在安穩的生活。


    倆人在宴席上,隔著走道對望了一眼,明明兩雙眼睛都充滿愛意,可是兩雙眼睛卻都黯然無色。


    自此之後,元行鶴便釋懷了,他沒有喜歡上別人,也一生未娶,他變得更加自由散漫,每次去人界都要散給窮苦的百姓一大筆錢,望天山財務閣防他跟防賊一樣,他錢花完了,就去找別人借,忽夏的蜀山派最有錢,他欠了忽夏不少。


    白參十四歲入山那年,他有心留意了一番,白參不像他姑姑,反而和他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元行鶴有些難受,但畢竟是白若的侄子,他還是在暗地裏諸多照拂。


    這一批弟子裏,還有個特別勤奮努力的孩子,叫趙山眠,元行鶴對他很滿意,誰料三年後的下一批,強悍者更多,林子衾天賦異稟,蕭和穩步上升,蘇廣家有些柔弱的蘇公子,在理論方麵永遠是第一,忽夏的徒弟柳淼竟然也在,還有上官澤那家夥的兩個兒子……


    元行鶴看著成群的孩子,想到了自己當年做小弟子時的場景,心裏忍不住一陣高興。


    這屆黃山論劍結束後,他覺得自己應該收徒弟了,便將趙山眠,林子衾,蕭和三人一並收入門下,十年後又收了一個小幺兒。


    四個孩子是他無聊生活的中的一抹光,他把心思全都放在徒弟身上,可每次在夢中驚醒,眼角都掛著淚水,白若這個人,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每次夜半夢醒之時,元行鶴就坐在床邊看月亮,月亮時圓時缺,像他們告白那夜,也像他們分別那晚。


    他的注意力想全心全意放在月亮上,可他身為掌門,有些事他必須要注意,比如魔界最近動蕩的厲害,南無夜橫空出世,一掃六合將散亂的魔界合並為一,他成了魔界有史以來最出名的一號人物。


    元行鶴得知後,站在無疾宮的露風石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倆人果然像小時候約定的那樣,各自的名聲都響徹雲霄。


    隻是這成名的代價有點大,他雖是仙界第一仙派的掌門,可他失去了師父,也失去了少年時的一腔愛意。


    這份愛他隻能在午夜夢迴之時,和夢中的白若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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