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過二牛這麽一說,一直坐著沒有搭話的李仁義爺爺倒是突然開了口,“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小時候我跟大山一起滿村跑著玩的時候,確實見過一個廢棄的窯洞。以前,我們那邊有一家做砂鍋養家糊口的,燒砂鍋和燒陶罐的窯,是不是一樣的?”


    李仁義的爺爺李壯,說的大山就是村長,他倆相差一歲,小時候都是在故土長大的。


    村長七歲、壯爺爺六歲的時候,故土幹旱活不下去,所以一路逃荒來到了這裏,估計也就隻有他倆還有對故土的零星記憶。


    壯爺爺撓頭,“小時候貪玩,滿山遍野的跑,那個窯洞是我們村裏小孩們的藏寶地呢,要搭的話,我估計也能搭一個出來,但是怎麽燒我就一點都不知道了,自打我有記憶開始,那窯就是廢的。”


    二牛馬上來了精神,“好呀好呀!等雨停了,我給壯爺爺打下手,一起搭一個窯出來!要真的燒成了,第一個給壯爺爺!”


    在二牛看來,窯,壯爺爺會搭,土,李少才說了是黏土,他要做的,不就是燒嗎?


    一直燒,不就成了?


    這有什麽難度?


    李少才一看二牛興致勃勃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轉頭問壯爺爺,“壯爺爺,那你知道是用什麽土燒成的砂鍋嗎?”


    雖然用砂鍋洗臉是有點奇怪,但要是燒成了,做飯、存水,那不是也非常實用?


    這才是完美替代品!


    不過可惜的是,壯爺爺搖了搖頭,“我隻聽說是用五合土燒的,好像是黑色的,我來柳樹村50多年了,也沒有見過那種黑色的土,估計是這裏沒有。”


    黑色的土?


    煤炭?


    李少才都有點懵, 煤炭還能用來做砂鍋?再一想想,自己以前吃的什麽砂鍋米線之類的,好像確實是黑色的,雖然砂鍋不掉色,但總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


    “黑色的土燒出來的是砂鍋,那咱們這裏的黃土燒出來的估計就是陶?”


    壯爺爺也不懂,“估計是吧。”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李少才也提供了一點自己微不足道,而且根本沒什麽用的支持,“二牛和壯爺爺挖窯,等做好了,我幫你一起捏土坯。弄土坯還有個機器,我迴頭跟栓子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弄出來。”


    “行!”二牛信心十足,村民們也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難。


    壯爺爺會挖窯,李少才會捏土坯,二牛負責燒,這不就成了?


    最大的難題,似乎已經解決,大家馬上又活躍了起來,身體最壯的前屠戶李豹伸手去夠掛在邊上的衣服,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這雨下的這麽大,總覺得有點浪費,有沒有身體底子好的,跟我一起出去洗個澡?這濕都濕了,不如幹脆濕透算了,順便還能洗洗衣服,搓個澡。”


    此言一出,馬上就有幾個身體不錯的壯漢站了起來響應,“豹子說的沒錯,反正都濕了,幹脆搓一搓,走?”


    “走走走!我先去隔壁喊我媳婦給找找絲瓜瓤,我們一塊兒去搓澡。”


    村裏身體不錯的壯小夥們,全都鬧哄哄的擠了出去,很快外麵就傳來了喊人要絲瓜瓤和草木灰的聲音,緊接著一大群的壯漢就樂滋滋的衝到了雨幕裏。


    說是身體不錯的小夥,其實就是村裏所有的年輕人!


    幹農活的年輕人,有幾個身體不好的?


    李少才進來的時候掃了一眼,除了小孩之外,就連年紀大一點的壯爺爺,身上都是結實的肌肉。


    加上年輕人火力壯,洗個冷水澡迴來喝一口薑湯,就能活蹦亂跳,現在留在屋裏的,就隻剩下了抵抗力不太行的老人和小孩們。


    和李少才。


    李少才羨慕的看了一眼外麵,他一點都不想洗澡,就是有一點想玩水了。


    不過,年輕人吵歸吵,鬧歸鬧,都還是非常可靠的。


    第一批洗完澡迴來的兩個年輕人,一進門就喊人,“我們臨時搭了一個小草棚子,你們要去洗個澡嗎?”


    李少才 幾乎是脫口而出,“要!”


    必須要!


    他都多久沒洗澡了?


    熱水澡!!!


    一定要的!


    不隻是李少才,其他的老人和孩子也都跟著出去了。


    年輕人洗完澡,冒雨給大家蓋了個草棚子,草棚子距離他們這裏也沒有多遠,幾根樹幹插到泥土地裏固定,上麵簡單的用麻繩捆在一起,再蓋上茅草屋頂防水,就做成了一個非常簡單的草棚子。


    有點像粗糙版的帳篷,住人肯定是不行的,四麵漏風,一腳下去能踩一腳泥。


    但臨時用來洗個澡,足夠了。


    熱水澡確實很香,但全村的老小男人們蹲在牆角,一人麵前放著半盆雨水,等著燒開了熱水之後兌進去洗。


    那場麵……


    唯一讓李少才慶幸的是,村裏年紀大的老人也隻有三個,壯爺爺、村長和栓子的爺爺李石頭。


    這種感受,實在是難以形容,李少才覺得自己家的浴缸建成之前,他都不想洗澡了。


    畫麵不太美麗,但草棚子裏一直燒著熱水,給人一種汗蒸的舒爽感,洗完了之後,有一種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的感覺,好像唿吸都輕了不少。


    是真的舒服。


    既然草棚子都已經搭好了,總不能馬上就拆掉,村裏的女子也三五成群的一起過來洗了洗。


    不過,這一晚上的舒爽和下雨帶來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


    最開始,大家還都坐在一起,興奮的聊天,把家裏所有能接水的盆,都拿出來放到空地上接水。


    但這場雨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之後,大家的心情就開始慢慢有了變化。


    村長開始頻繁的派人,去地裏看看有沒有被淹,大家坐在一起搓麻繩的時候,也開始時不時往外麵看一眼。


    一場秋雨一場涼,這麽一場大雨過後,溫度會斷崖式下降,可村裏的房子還沒有造好。


    地裏剛種下去的菜也不能被泡,不然怕是又白種了。


    幹旱的時候盼下雨,下雨了又盼他不要下太久,幾乎所有的村民都是同樣的想法,可惜天氣完全無法控製。


    大雨一連下了三天,依然沒有要停的趨勢,屋頂的草棚也開始慢慢漏雨,期間村民們還上去補了幾次茅草。


    好在下了三天之後,雨水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在雨停的一瞬間,村裏馬上就有人起身,大家第一時間趕著去地裏。


    李少才這才知道,當初開荒,為什麽把地都弄成一壟一壟的。


    種子種在凸起的高地出,凹下去的部分都是用來灌水的,水從凹處流走,想讓水留在這一壟多澆一會,就把盡頭堵上,可以用來控製水流在地裏停留的時間和流向。


    現在,幾乎每一壟都放開,讓裏麵的雨水盡快流走,壟的盡頭則挖了一條淺溝,引導著水流到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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