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的二兒子二牛見大家的氣氛突然沉悶下來,笑著打哈哈,“我聽說,咱們縣裏很多村子都沒人了,也不知道是都去逃荒了,還是也有跟咱們一樣進山了。”


    二牛在縣衙裏當衙役,所以消息比較靈通。


    在大梁,大部分百姓能見到的衙役都是賤籍,正式編製的那種一般人根本見不著。


    這些衙役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最致命的是不能跟良籍通婚、後代不能參加科舉,所以大多數人雖然怕衙役,但要不是街頭混混、地痞無賴之流,好人家輕易不願意做衙役。


    要不然,二牛這種沒家世沒背景又沒錢的,也當不了衙役。


    最近因為縣裏交稅的百姓越來越少,縣令實在愁的頭禿,幹脆又招了一大批的衙役專門收稅。


    這些衙役縣衙是不給工錢的,主要負責的就是收夠每年規定的稅錢就行,至於他們問百姓要多少錢,那就跟衙門沒有關係了。


    也就是聽說了這個消息,二牛馬上就迴來跟自己的老父親和村裏唯一的讀書人李少才商量,接下來要怎麽辦。


    商量的結果就是,在這狗縣令手下,遲早是個死,得收拾東西趕緊跑路,這才有了進山避禍這一出。


    李少才猜測,“不一定所有消失的村民都去逃荒,肯定也有一些人躲到了深山裏,這深山裏藏上幾萬甚至幾十萬人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幾萬?”二牛都驚呆了,“咱們全縣怕是都沒有那麽多人。”


    “我是說,能藏那麽多,不是真的有那麽多。”


    李大牛撓頭,擔憂的看了一眼二牛,畢竟二牛是扔了縣衙裏可以代代相傳的差事,跟著他們一起隱居的,在他看來,這犧牲可不是一點半點。


    隨即,又擔憂的看向李少才,李少才更絕!他放棄的是可以改換門庭的機會!是功名利祿!


    “少才,咱們都能猜到山裏藏了這麽多人,縣令會不會猜到啊?要是他來搜山,到時候會不會把我們抓住?咱們也就算了,你和二牛會不會……”


    “沒事,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大牛這個憨厚的漢子頓時唉聲歎氣,他是真的為李少才和二牛兩個人而感到惋惜。


    不隻是大牛,幾乎村裏所有人都給了李少才一個同情的眼神,李少才可是他們村的天才,就是可惜生錯了時候……


    年紀最大的村長清了清嗓子,瞪了一眼大牛,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非要在少才傷口上撒鹽?


    “我記得小時候也是一連幹旱了幾年,也是全村逃荒,不過隻有我爹他們兄弟幾個活下來了,慢慢才在這裏安頓下來,要是能再太平上一代,咱們李家也能發展成一個大村子啦!”


    不過,村長也看得很開,發展不發展的,現有的人都活下來才是正經。


    “等咱們在峽穀裏安頓下來,以後誰也不用因為交不起稅而溺死自己的骨肉啦!”


    這兩年交不起稅,村裏也溺死過兩個剛出生的嬰兒,這都是大人們心頭的痛,此言一出,馬上就有幾個婦人忍不住抽泣起來。


    “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啦!”


    村長高聲鼓舞了大家一句,迴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李少才也順著村長的視線看過去。


    山巒起伏,李少才隻能看到四周高聳的山壁,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從哪條路走過來的。


    不過,這一進山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出來了,姑且看上最後一眼吧。


    感慨了兩句,村長又馬上又低聲喃喃起來,“久旱必蝗,希望這麽多高山,那些蝗蟲進不來吧。”


    還沒有安頓下來,就又有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了老村長的肩膀上。


    旁邊的李少才聽到了村長的喃喃,馬上想起自己看過的短視頻,似乎有博主科普過,一般大旱之後就會有蝗災,據說是什麽生存環境適合還是什麽的。


    他們現在已經幹旱了兩年,等到下一次豐收的時候,總不能大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最後全都便宜了蝗蟲吧?


    一想到鋪天蓋地的全都是蟲子,李少才幾乎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村長有人帶著雞嗎?到時候多養點雞,雞吃蝗蟲,就不用怕成災啦。”


    老村長憂愁的皺起眉,“村裏倒是還有雞,但也就隻有幾隻老母雞,這幾隻老母雞在逃荒的路上嚇到了,也不知道還下不下蛋,不頂事啊!”


    李少才也有點發愁,他能知道雞將軍和鴨將軍治蝗已經非常不錯了,別的方法,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李少才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鑽牛角尖,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安慰安慰自己,“說不定峽穀裏有野雞呢?或者,蝗蟲翻不過這麽高的山?”


    村長沒有說話,但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來,到時候得抓點野雞迴來養著,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吃蝗蟲的東西。


    嗯。


    什麽東西吃蝗蟲來著?


    麻雀?不行。


    青蛙?嗯,可以考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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