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迴來後,薑瑤直飛了雲南。


    鮑威爾導演帶著他的美國團隊第二天到達,劇組在香格裏拉舉辦了低調的開機儀式。事實上,作為保密需要,當天並沒有透露太多的新聞圖。


    網上資訊裏,也隻有一張正兒八經官媒得到的開機圖。能看出來,全妝的薑瑤狀態很好。一身素白衣衫,長發飄飄,跟在男主演員查爾斯身邊,氛圍還是很不錯的。


    但也有人發現了,張心亞似乎不在。於是,網上又出了不少水軍來陰謀論一番。


    不過畢竟事關中外合作,張心亞方很快就出來辟謠了。表示因檔期問題沒有參與,後續也會盡快進組。


    薑瑤將劇本從上往下捋了捋,好在張心亞的戲份不多,與自己也就隻有幾場重要的對手戲,所以晚點來的確沒有什麽影響。而且避免和她多接觸,未必不是好事。自從陳思語的事情後,她不能說對其人很有戒備,但總歸能少一樁事是一樁事。


    故事的主線大部分發生在中國,他們在雲南的拍攝周期將近兩個月,主要講述月和肖恩在逃亡路上發生的事。除了香格裏拉外,還有西雙版納、大理、麗江等。


    據說鮑威爾是個資深的“中國迷”,拍這部電影也是為了將中國的美景介紹給國際。當然他們私下相處的時候,他表示還有一個原因,其實就是為了旅遊。


    這一點,薑瑤很受用。她大學的時候來過一次雲南,不過隻去了大理。其實跟著劇組的好處多,能見識祖國的大好河山,記錄點點滴滴,人生的遺憾也能少一些。


    劇組中外工作人員都有,不過演員的話除了查爾斯外,還有一位是他在故事裏的摯友皮特。皮特是個流浪的畫家,因向往東方神秘大國而來到此地,遊走山川就是六年。兩人在異國他鄉遇見,也算再次並肩作戰,找迴昔日友情。


    不同的劇組會有不同的感受,薑瑤覺得,在這種中外合拍的劇組,也沒有什麽困擾。她和查爾斯之間日常會用英語溝通,而查爾斯自來到中國後,就對學習中文產生了深厚的興趣,一空下來就會虛心跟著薑瑤學上幾句。


    比如,現在剛結束戲份的薑瑤,遠遠就看見查爾斯坐在樹下,捧著個本子,左手握筆,正在努力地寫著什麽。她徑直走過去看,就見那本子上,畫了不少形態各異的……類似於文字的圖案。


    “你這是什麽?”薑瑤忍不住問了一句。大概能看出一二,應該是漢字?


    查爾斯微笑著,隨後站了起來。他很認真地思考,組織了一下語言,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學習漢字的方法。”


    不得不說,查爾斯的學習能力很強。他跟著劇組不過半個月,已經能對上幾句話。雖然有些時候可能語序會不通,也會用錯詞,可這潛力絕對是無限的。


    “陳老頭教我的。”


    薑瑤“噗”地笑出聲,陳老頭,是劇組的攝影大哥,因為行事古板,不少人私下會叫他“老頭”。但也隻是作為私下的外號稱唿,人實際也才三十多歲。


    看起來,查爾斯是真的很虛心學習了……


    可能因為覺得表達太難了,他又換迴英語,語速一下就上來了:“他給我提供了很好的學習靈感,漢字與很多繪畫形象很像,我這樣識記更方便。比如,這個‘傘’字,就用一個人打傘來表示,我能記得更準。”


    薑瑤忍不住給他點了個讚,他們聊了片刻,又轉入新的拍攝中。


    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是香格裏拉的普拉錯國家公園。在藏語裏,意為“神助乘舟到達湖的彼岸”。


    初來這裏時,薑瑤便被震撼了。


    藍天下寂靜的高山碧湖,掩映古樹之間的絢爛花朵。行走其間,就已經讓人沉醉。更不要說欣賞湖光山色,沐浴高原的和煦陽光,讓人的心情都跟著舒暢無比。


    他們接下來要拍攝的是一段打鬥戲,為避免造成對環境的破壞,劇組提前做了踩點和安全處理。這場戲也是比較重要的,是公主月與王叔派來追兵的正麵決鬥,亦是她和肖恩的第一次並肩作戰。


    薑瑤的底子好,稍稍和武指老師溝通過走位,又和查爾斯以及群演們確定位置後,便正式開始了拍攝。


    一身白衣的月,赫然站在林間的亂石之上。發絲飛揚間,那雙原本溫和的眼睛帶上了殺伐凜然之氣。她手中的長劍帶著嗜血的氣息,時刻準備沾染敵人的鮮血。


    “公主,隻要您交出小皇子,我們不會為難您。”


    月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嘴角輕輕一動,冷冷而道:“那也得問問,我的劍答不答應。”


    林間的衣袂飄飄,明明瘦弱的身影,此時卻有如這古樹一般神聖而端莊。肖恩站在一旁,全然忘了,自己曾是個騎士的身份。在這樣一位女子麵前,他已經黯然失色了。


    刀光劍影間,月出劍的速度快。她猶如一隻渾身帶著刺的白色蝴蝶,所過之處,皆若葉倒。看似溫柔的劍法,在她的手裏卻劍鋒淩厲。很快,她的白衣上開出了紅色的花,有些觸目驚心。


    “月!”


    她有些分身乏術,背後那一把長刀即將落下時,肖恩手裏的劍終於拔了出來。他曾發誓不會再用劍,不再參與戰爭。可看著那白色身影,他無法再袖手旁觀。


    “很好,換個角度再來一條!”鮑威爾示意兩人。


    薑瑤和查爾斯微微點頭示意,或許作為不同國家的人,會有文化和語言上的差異。但在演員這個身份上,他們有著同樣的信念。


    兩人按照導演的要求又把這段過了五六次,以確保他後期剪輯時能有足夠的鏡頭選擇。等過完第七次後,才終於聽到了那聲“cut”。


    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為止,薑瑤和查爾斯告別後,帶著小朱在湖邊走了走。想到很久沒有犒勞微博上的粉絲了,便又讓小朱給自己拍了幾張。


    她持劍立在湖邊,逆著光的身影尤為俏麗。最後發博時,她還是美化了一下,挑選一張看不出造型的照片,連帶著風景照發了九宮格。


    @薑瑤v:“天氣很舒服,雲南是個好地方,下次不拍戲一定要再迴來![太陽]”


    蹲著微博的瑤蜜們齊刷刷地開始評論,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搶到前排的是一個熟悉的id。


    @段嘉珩:好。[愛心]


    不是,姐夫這8g在線衝浪嗎?


    這下,瑤蜜們可都坐不住了。


    不過,薑瑤並沒有顧得上看微博。收工後,他們第一時間返迴酒店。直到洗漱完畢,簡單地換了身衣服,她打算跟著小朱去街上吃點特色美食。


    論發掘美食,小朱若是第二,沒人敢和她搶第一。


    薑瑤點了一份涼拌酸芒果,加了一碗米線。別說,吃涼拌酸芒果,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第一次小朱讓她嚐試的時候,薑瑤是拒絕的。但真的吃了後,就停不下來了。這酸中帶著微甜,辣椒的味道融合其中,是奇妙的體驗。


    吃飽喝足,她們在街頭轉了轉。西雙版納的夜市是比較熱鬧的,她們混在其中,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瑤瑤姐,這個好看。”


    薑瑤看著比試衣服、飾品的小朱,現在她已經完全融入這裏了。要知道,第一天來的時候還喊著說太陽大,曬得黑。


    “買買買,都給你買。”


    白天雖然熱,不過到了夜裏還是有些許涼爽。


    薑瑤站在路邊,正打算給段嘉珩迴消息時,忽然感覺腳邊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蹭了蹭自己。


    她看去,那竟然是一隻黑色的小圓球。若不是那雙眼睛還有點光,她真的要懷疑,那就是一團煤球。


    “小家夥,你幹嘛?”


    那小煤球就搖著尾巴,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看起來是一隻小奶狗,應該是小土狗。隨著薑瑤的手指晃動,它也跟著跳動。


    “你從哪裏來呀?”薑瑤細細地看了看,這煤球身上沒有項圈,也沒有標牌。再看它身上還有些髒兮兮,小腿處還有傷口,應該是一隻流浪狗。“你是在流浪嗎?”


    小煤球隻是眨著眼,看起來很高興。


    小朱這時候已經迴來了,就見薑瑤蹲在路邊和一隻狗說著話……得虧那是她的瑤瑤姐,要不然她都要懷疑,那是個傻子。


    “瑤瑤姐——你別動,萬一受傷……”


    可惜,已經晚了。


    薑瑤已經將那煤球給抱起來,好在,它看起來很聽話。


    “小朱,你找人問問,這小家夥有沒有主人。我看它都受傷了,得趕緊帶去醫院看看。”


    小朱是有苦難言,我的姐……髒……


    但她還是找了附近的攤販問了問,過了一圈後才迴來。


    “瑤瑤姐,好像是沒有人要的,那幾個老板說,它一直都在這附近流浪,他們有時候會喂它吃點……”


    薑瑤摸了摸那煤球的頭,有些戀戀不舍。最終,還是說出了小朱最怕的話。


    “那我們收養它吧。”


    收養……


    直到隔著玻璃窗,看著那煤球在醫生的檢查下嗷嗷亂叫,小朱都還沒有緩過神。她的瑤瑤姐,就這麽在路上撿了一隻狗。再看看一旁的本尊,正開心地和小段先生打著視頻電話,興奮地給他看那煤球。


    “怎麽樣,可愛吧?”


    視頻裏的段嘉珩坐在書桌前,細細打量了鏡頭裏的那隻黑不溜秋的家夥,笑著道:“就是黑了點。”


    薑瑤跟著笑笑,這會兒獸醫已經將它抱出來了。


    “沒什麽問題,除了腳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另外,疫苗也都打了,直接帶迴去就可以了。”


    “謝謝。”薑瑤說著就將它抱了過來,將鏡頭再次對準了段嘉珩,“來看看,叫它什麽名字好?”


    段嘉珩的鏡頭裏已經完全被那黑色煤球給擋住,隻有那雙眼睛倒是明亮。他稍稍調整了鏡頭,沒有絲毫猶豫說道:“星星,叫它星星吧。”


    當晚,瑤蜜們發現薑瑤竟然又更新了一條微博。


    @薑瑤v:“我也是有星星的人啦~[愛心]以後跟著我吧,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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