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開學了,由於出了歌兒的事,如秀一再交代孩子們,以後上學的時候一起去,迴來的時候也等著一起迴,不能單獨行動,孩子們都老實地答應了。


    “有壞人就咬他,用劍劈死他。”歌兒奶兇奶兇地咧著牙,還拳打腳踢的比劃著。


    這孩子出了事也沒有怕,以至於白白浪費了姚大夫開的安神藥,反而有點越挫越勇的感覺,也不知道肖了誰。


    哥哥們就是想要繼續跟十五叔練好武功,這樣就可以保護弟弟妹妹了。


    開學還是叫三兄弟背書簍,既然設計賣給了賢淑坊還是應該有點法律意識,書包即便是自家用也打算預留一個月給賢淑坊大貨上架的時間。


    如秀和二叔婆全家都一起送孩子,連彩鳳和李姑爺都早早就趕來了,覺得貼了如秀家的福,搞不好自己家平兒以後也可以考個秀才,唐家村能跳級的孩子還是第一次。


    言娘子看到他(她)們兩家人浩浩蕩蕩的就覺得好笑,她是一個人帶了兩個孩子,言守丞要值守也沒有時間來。


    “你們可不要把書院的門給堵住了。”言娘子捂嘴巴吃吃地笑。


    “我們就是圖個高興。”二叔婆樂嗬嗬的,今天特意穿著新衣服,發髻也梳得非常光滑,還插了一支銀簪子。


    幾個小的跑在前麵,詩姐和喜哥在一旁護著,如秀和幾個大人走在後麵,說說笑笑去學堂,就差沒有唱什麽“小要麽小二郎。”


    一路上都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大部分人都認識言娘子,言娘子也給如秀介紹了好幾個家長,大家都互相道著要常來常往,如秀覺得一上午認得的人都比來住了那麽久認得的人多。


    第一天上學大家都來得早,學院的大門早早就打開了,但是家長不能跟著進去,門口比上次麵試的人多了不少。


    老生都是熟麵孔跟門房打個照麵就可以自己進去了,新生要在外麵等著。


    “臭要飯的,你們有什麽資格來文華書院。”一個尖銳的聲音惡意騰騰的,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這不是唐大福和唐二財嗎?身邊也沒見有家長陪著。


    喜哥、樂哥看到兩個二貨就胸口一挺,朝他們麵前站了過去,想是早都做好了準備,平子反應過來也向前兩步站到了樂哥旁邊,如秀拉住了想出頭的二叔婆,讓她看看孩子們怎麽應對。


    “你們要幹嘛?你們要幹嘛?想造反嗎?”還囂張叫囂的唐大福和唐二財反而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兩步。


    “我們能幹嘛?看看誰是臭要飯的唄。”喜哥笑著瞪他們。


    唐大福、唐二財身上穿的衣服也有八九成新,麵料也不差,就是衣服上斑斑點點的沾了不少油漬,想來唐大石那個覃平妻也對他們不怎麽樣,不然也不會開學都沒有來送一送。


    喜哥和樂哥臉相長得好,衣服嶄新幹幹淨淨,怎麽也是家庭過得去的人家,人群裏的家長小孩朝著那兩個矮肥醜嗤之以鼻。


    “這不是學院裏的那兩個小惡霸嗎?臨放假的時候聽說又打架給賠了不少錢,學院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讓這種害群之馬留在學院裏。”


    “就是,我家孩子就被他們欺負過,要不是他爹親自來賠禮道歉,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看到那些家長揭自己的老底覺得顏麵盡失,唐大福有點狗急跳牆,繼續對著喜哥和樂哥叫囂。


    “你們有什麽了不起?牛高馬大了才來讀書,讀到胡子白也考不上。”


    “書讀得早有什麽用啊?你今年再考就第三年了吧,再考不上就顏麵盡失了。”喜哥樂嗬嗬地說。


    在場的家長和孩子都哈哈大笑。


    樂哥覺得不解恨,還是想往前衝把他們狠狠揍一頓。


    “難道瘋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咬迴去嗎?”如秀從後麵拉住了他,大聲說。


    “你才是狗,你們全家都是狗。”唐大福和唐二財氣得跳了起來。


    “不是狗會當著那麽多的人亂吠嗎?”喜哥迴應道。


    “吠你們這些狗雜種怎麽了?你們都是賤貨、乞丐、賠錢貨,就應該死在唐家村。”唐二財又把蔣氏的話一一複原了,聽得家長們都皺眉,這是怎麽樣的家庭才教出這樣的孩子!


    “唐大福、唐二財,你們再不收斂,今天就不用入學了。”


    聽到門口吵吵嚷嚷的,孫院長走出來就看到這兩個龜孫子口放闕詞,沒有一句人話。


    “要不是蔣東家給你們做保,你們早就被開除了。”蔣東家是唐大石的娘家堂舅也是他的東家,大家都知道蔣東家是個大善人,樂善好捐。


    “你們兩個馬上進去大榕樹旁麵壁思過,不然就叫你爹你娘來領你們迴去。”


    一開學就被這兩個鬧這一出孫院長很生氣。


    兩個豬頭看院長的臉色不對,也不敢再多言,還蹬了喜哥、樂哥一眼才跟著進去。


    “娘親為什麽怕他們?就應該把他們狠狠地打過去,我們又不是打不過。”


    樂哥氣狠狠地說道,覺得被冒犯了。


    歌兒也氣鼓鼓的也非常不服,揮動的小手說:“打他。”


    “以後他再敢挑釁我們,直接把他們打瘸了。”一向溫和的平子也咬牙切齒的不服氣。


    “他們真的敢動手你們就給我狠狠地打,但是不能主動打人。”


    “如果他們在言語上挑釁你們,你們用同樣粗鄙的話罵迴去,你們跟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如果你們真的想爭氣,就想看最能扳倒他們的什麽?緊緊是肉體嗎?還是語言?”


    “對,他們以前不是一直說考舉人後要整死我們嗎?不是欺負我們這麽大才能讀書嗎?我們是要認真讀書,用最好的成績扳倒他們,氣死他們,看他們還怎麽囂張!”


    “所以不要被他們語言上的挑釁而失去理智,他們用語言挑釁就說明他們不夠自信,我們做人不要逞一時之快,就怕意誌消沉人窮誌短。”


    “嬸子,你說得真好。我們來這裏是拚學習的,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做出悔恨終生的事。”


    言前一直沒有進去,還等著他們一起,如秀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靜靜地聽,感覺嬸子說得非常對。


    “就是,聽你娘的話沒錯。”


    言娘子非常佩服如秀的冷靜,如果是自己早就為孩子們出頭了,雖然不知道她們跟那兩個皮孩子有什麽淵源,但是這樣教育孩子的做法非常讓她佩服。


    言前和娘親說過以前和樂哥、如秀認識的經過,對如秀一直都是很崇拜的口氣,能夠讓自己家兒子佩服的人可不多。


    旁邊不少家長對如秀的說法默默讚許,但是也有不同看法的,認為對這種蠻橫不講理的廢柴,就應該舉雙手把他們狠狠地打出去,讓他們下次再不敢囂張。


    等到老生都進去後,夫子才出來宣布新生的分班,唐喜進了甲(一)一班,唐樂也是乙(一)班,李平進了丙(二)班,言鬆則是丁(一)班。


    唐樂聽說能跟岩前同班一下就樂壞了,摟著岩前哇哇的大叫,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一點都沒有言前的矜持冷靜。


    知道他們幾個都是跳級,可把旁邊的家長們羨慕得不得了,怎麽這麽好的孩子都別人家的呢!


    叫到名字的孩子一個個地入內,大樹下有幾個學子做領隊舉著不同班別的牌子,孩子們直接去對號入座,由領隊領著去自己的教室。


    幾個跳級的則是由各班的夫子來領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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