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天上撒糖糖了。”


    歌兒上了馬車就醒過來了,眼睛一個勁地往外看不要那麽精神。


    “下雪了,這還是今年第一次雪呢!倒是比往年晚了。”十五在外麵說道。


    南方的雪不大,落到手上就化了,如秀連忙讓十五把馬車停了,跳下車。


    南方的雪是清秀的紛紛灑灑,非常的羞澀像少女的臉。


    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看到雪,前世長在嶺南,嶺南的冬天有時候可以看到冰淩,但是雪卻是很少看到的,即使有也是在山上,早晨就化了,隻有去北方旅遊的時候才看到過大雪。


    歌兒看到雪異常的興奮,連忙讓娘親給戴好帽子和手套,鬧著跟娘親一起走迴家。


    這麽冷的天離家還有幾裏地呢?唐二石抱著她坐在車轅上,又將如秀拉了上去。


    “莊子裏這麽大,隨便就可以看,別在外麵受凍。”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馬車進了莊子她們可就不幹,一定要跳下來,唐二石無奈又寵溺地跟著。


    小甜甜還沒醒,韋氏和譚家強也沒有那麽小孩子氣,讓十五直接趕車進去了。


    歌兒拉著如秀的手就往莊子裏撒歡,下雪後的空氣特別的清新,如秀仰著頭感受著空氣中的清爽,臉冰涼冰涼的,如秀卻神采飛揚。


    雪花落到地上就直接化了,但是青草上卻落了薄薄的一層,白茫茫的。


    如秀感歎:可惜了我的高像素萬能手機。


    可惜雪太小,下個幾天應該也堆不了雪人。


    莊子裏的山茶花前幾天剛剛開放,粉粉嫩嫩的,唐二石給歌兒摘了一朵,她樂得跑向如秀。


    又給如秀摘了一朵插在鬢上,幫她撥去頭上快化成水的雪花,看著眼前比花還嬌的娘子,唐二石有一瞬間的愣神。


    “師傅,師傅,娘親是不是很漂亮?”歌兒從來都覺得自己的娘親是最漂亮的,不漂亮師傅怎麽會看得都晃了神。


    但是這樣明晃晃的話讓如秀羞紅了臉。


    “娘親自然是最漂亮的,誰都比不上。”


    唐二石看著如秀自信的眼睛,眼裏放著光。


    “師傅師傅,我也漂亮嗎?”


    “我們歌兒像娘親,所以也很漂亮。”稱讚歌兒,都不忘撩撥人,真沒看出來唐二哥還是個悶騷型男。


    在雪裏泡溫泉景致是最美的,如秀的提議大家都附和,連譚秀才和高氏都高高興興地要去泡一迴。


    這迴是男丁占了兩個池子,高氏、韋氏、詩姐和如秀占了最小的一個池子,小孩子們都是跑來跑去,三個水池的水溫各有不同,他(她)們是玩得不亦樂乎,如秀披著塊大毯子,不時給他們倒茶水,讓他們補充水分。


    瑞雪兆豐年,預示著今年的好收成。


    譚秀才高興做了幾首關於雪的詩作,還以雪為題,考了幾個孩子作詩能力。


    霖哥和文哥雖然不能七步成詩,但是如秀聽著就感覺挺有才華的,不像現在的孩子,隻會背唐詩宋詞三百首和玩電腦、刷手機。


    意識到喜哥和樂哥從來沒有寫過,秀才抓緊教導了一番,又叫他們背不少大家詩作,且要求每天背三首,背個十來天就會四五十首了,熟練了自然就會信口拈來。


    說是學院測試的時候,有可能用得上,先生也教著學生臨時抱佛腳,如秀覺得好笑。


    由於下雪,晚上高氏和韋氏打起了邊爐,旁邊烤著炭火,一家人圍著兩個爐子感覺好溫暖。


    一個爐子燉著肉,另一個爐子是清水鍋,肉類都片成了薄薄的一片,菜也有好幾種,燙幾秒鍾就可以入口。


    如秀更喜歡吃清淡點的東西,蘸料調得比較淡,歌兒也可以吃,唐二石就坐在她們倆的旁邊,幫著她們涮羊肉,自己偶爾也吃幾口。


    飯後拿出過年特意買迴來的黃酒,味道很純,譚秀才給兒子和女婿各倒了一杯。


    品酒其實就是在品人生,入口時衝,仿佛年輕時的勇敢拚搏;迴味忘我時,仿佛收獲時的充實和滿足。


    “二石對於將來有什麽好的章程嗎?”


    幾年了譚秀才第一次能這麽靜靜地坐下來下來,和這個女婿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女婿算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好不容易才迴趟家,以後也不容樂觀,再也不想女兒再受以前的苦。


    “這兩年巴國不斷進犯,前線有點吃緊,要平息下來可不容易。”唐二石也想盡快結束這種舔著刀刃的生活,現在更是迫切地想能和妻兒在一起。


    “承蒙大將軍看得起,自然要護佑在他身旁,也想將來為妻兒搏個好前程。”說到妻兒,唐二石看了那邊的如秀一眼,特意壓低了聲音。


    “去之前你和如秀這事情不打算挑破?萬一~~”


    譚家強不敢繼續往下說,戰場上刀槍是不長眼的,就怕個萬一。


    “容我再想想。”


    唐二石還是有點舉棋不定,想著直接捅破會不會讓如秀反而因為憤恨而對自己有所抵觸,白瞎了自己這段時間培養的感情。


    如秀和二叔婆說過,心裏對自己是有憤恨的。


    高氏和韋氏不是沒有試探過如秀,這孩子在感情方麵總是不吭不氣的,重感情可以為家人掏心掏肺的,但是脾氣也倔得很,有什麽都喜歡悶在心裏不肯說出來。


    “二石什麽時候出發去軍營?”譚秀才問。


    “上元節後就出發。”唐二石平靜地說。


    想到不久後就要跟如秀和孩子們分開,唐二石傷感了起來。


    這樣的溫情,是唐二石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他已經變得有點貪戀起來。


    心情不好不由得多喝了幾杯,眼前都變得恍恍惚惚的,一會兒是貼著自己的豐潤的如秀,一會又是清瘦憤恨的秀娘,最後視線都模糊了。


    唐二石也是第一次喝醉了酒,在邊疆和將士們喝很高度的燒酒、和敵軍喝老雕都沒有醉過。


    這一次和最親的人在自己的家喝最溫和的酒卻醉了。


    唐二石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


    “你這兩天是怎麽了?”如秀感覺唐二哥有點不對勁,怎麽感覺老提不起精神呢?對自己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其實如秀自己也不對勁,知道他很快就要去軍營了,錯過了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麵。


    猶豫著要不要接受他的感情,即使接受,等待自己的又是更長久的分離,搞不好還會第二次成為寡婦。


    如秀頭疼!不會兩輩子都是克夫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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