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妍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是的,笑著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杯子和酒:“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很感激你為我的事情奔忙。”


    “不管怎麽樣,旁聽生就是旁聽生,就算再努力到最後的文憑也隻是一個掛靠,和正兒八經考上的人完全不同,而我又不像那些人有出國深造的底子,將來……倒不如像你之前跟我說的一樣,是農大,將來由你安排,也肯定活得很好。”


    “那你怎麽?”


    慕延津沒想到秦思妍竟然全都明白。


    “去京大是我自己思索再三確定的答案,一方麵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另一方麵在那裏可以接觸到別的地方,根本無法接觸到的師資,學生,我也不瞞你說,還有人際關係,我不想一輩子靠你,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不管將來咱們……會怎麽樣,我都希望是平等的。”


    慕延津看著秦思妍炙熱的眼神,心情一時有些複雜,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咱們共同舉杯,慶祝一下吧!”


    “怎麽想起來喝酒?你要是真高興,我去買瓶汽水迴來吧!”


    “放心,度數不高的,就喝一杯,可以嗎?”


    瞧著秦思妍眼神裏的殷殷期盼,慕延津終究還是妥協了。


    隻是一旦開始,就不再受控製。


    兩人越喝越多,直到夜色深沉,桌上的飯菜都涼了,才迴過味來。


    慕延津視野模糊的抬頭看著旁邊兩頰通紅,神色迷離的秦思妍,還有他們兩人緊緊抓著的手,忙鬆開抽了迴來:“不行,時間太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迴了。”


    “別走!”


    誰知他還沒站起身,胳膊再次被秦思妍抓住:“留下來,陪陪我。”


    “別胡鬧,時間真的不早了,飯菜就讓他待在桌上,我明天一早過來幫你收拾,你一會直接去休息就成。”


    “……”秦思妍眼神熾熱的看著慕延津,踉蹌的站起身來,一步步向著他的方向靠近,直至兩人的距離小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唿吸時才開口:“你真的不能留下嗎?”


    溫柔的聲音重重的擊在慕延津的胸口,詫異的低頭就看到了近在咫尺隻印著自己的雙眸。


    秦思妍停頓半刻之後,再次上前靠近了半步,踮起腳尖,慢慢的向慕延津的嘴唇吻去。


    這是在即將插進他嘴角的片刻,麵前的人突然大步後退:“不可以!”


    突然被找了興致,秦思妍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是清明,再次向前靠近並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我明明能感受得到,你對我是不一樣的,我相信你也能夠明白我對你的愛,為什麽咱們就不能更進一步?是因為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此話一出,慕延津瞬間清醒了一大半,趕忙將懷裏的人推了出去,略慌張的後退了幾步:“別再靠近了!”


    “所以你是真的嫌棄我。”


    “當然不是!”慕延津反應迅速的否定,滿臉的赤誠:“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將來也能嫁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你的人,可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秦思妍的心口一顫。


    今天她確實是有意要將慕延津灌醉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現在所有事的走向已經徹底偏離了上輩子。


    京大沒考上,還被慕母嫌棄。


    慕延津這邊也是遲遲沒有進度,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還會在恆生變故。


    既然如此,那不如趁早有個了斷。


    可即便都已經這樣了,得到的答案竟然還是這麽殘忍!


    秦思妍的聲音裏夾雜了幾分哽咽:“為何?你難道一點點都沒有喜歡過我?”


    “我……”


    “你忘了我們曾經通信說的那些話?你忘了你來找我時,我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麵?還有我們在兵工團過的那些點點滴滴,你對我的幫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你會忘記嗎?你還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這些話難道都忘了?”


    慕延津還想說什麽,麵前的人再次衝進了懷抱。


    緊接著,一個灼熱透著些許酒氣的吻便撲麵而來。


    迫切,迷離,炙熱……


    “不!不能這樣!”


    可就在他搖擺不定時,一張熟悉的臉瞬間出現在了眼前。


    他的身體先於思想,本能地將人猛地推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秦思妍直接被推了一個踉蹌,倒在了附近的桌子上,不敢置信的迴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慕延津也懵了,反應過來趕忙道歉:“對對不起。”


    可滿腦子裏都是林嬌嬌的臉。


    隻是那張臉的表情跟平常的林嬌嬌完全不同,眼神裏充滿了埋怨失望,絕望,痛恨!


    那樣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刺穿了他的胸口,讓人疼的窒息。


    一秒鍾都不能在這個地方多待了。


    秦思妍看著逃也似的,離開的人影,踉蹌的從桌上站起身來,臉上早已沒了半分的醉態,隻剩下了陰翳。


    自己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逃了?


    明明上輩子他對林嬌嬌……


    唿啦啦!


    叮呤咣啷!


    她一個掃手,便將桌上所有的鍋碗瓢盆全部砸倒在地:“林嬌嬌,你真是陰魂不散!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不去死!”


    從秦思妍所住的胡同裏出來,深秋的晚風狠狠的砸在臉上,慕延津終於清醒了。


    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她懊惱不已。


    不過……


    怎麽會突然想到林嬌嬌那樣的表情?


    就好像,好像以前看到過,經曆過。


    嘶!


    哪怕隻要一想想,那種難以窒息的悲傷感就會席卷而來。


    慕延津捂著自己發痛的心口,甩了甩腦袋,快步向前走去,壓根沒注意到拐角陰暗處,一雙陰毒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次日一早,秦思妍被準嘈雜的敲門聲驚醒。


    還不懂她詢問是誰,紅姐的聲音就透過門縫傳來:“別在裏麵給我裝死,滾出來!真是沒想到,你這死丫頭,竟然給我來這套!”


    門吱呀一聲打開。


    兩人四目相對。


    紅姐被鋪天而來的酒氣熏的往後退了半步,忍不住嫌棄的捂住了鼻子:“什麽味?你喝了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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