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娥在旁邊看的越來越懵。


    這老頭看著也不像是季懷安的戰友啊?


    不是說,倆孩子都是收養的戰友的孩子?


    “季團長,你雖然是曉雪舅舅,也比不上我這個親爹親,你當初不顧我的意願把孩子帶走,現在我想孩子了。”


    “我們當初白紙黑字簽過合約的,你別在這裏血口噴人!”


    “等一下!”張小娥越聽越不對,上前一把扯住季懷安胳膊:“他說你是曉雪的舅舅?這到底怎麽迴事?”


    “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怎麽會是舅舅?怎麽迴事……”張小娥踉蹌的後退幾步,嘴裏一直嘟囔著,重複著剛才的問題。


    “什麽談好的條件!你就欺負我不認字,我告訴你,我這次來就是替自己討迴公道的,你一個月給那點錢,打發誰呢,必須在那個基礎上再給我加五,不,加十塊!”


    “你怎麽不去搶!”


    江浩在旁邊憤憤不平道:“我家老大當時見到小雪的時候,人瘦的就剩下皮包骨頭了,還得了那麽重的病,是你自己不肯要了,才答應讓我們帶走的。”


    “你現在就是看著孩子病好了,也大了,就想迴來占便宜,你算什麽父親!”


    老頭滿不在乎:“那又怎樣?她就是我親生閨女,我想怎麽對她就怎麽對,你管得著嗎?”


    “混蛋!”


    “江浩。”


    江浩看到自家老大遞過來阻止的眼神,這才將怒火壓製住。


    當初,得到老大姐姐消息的時候。


    就是他陪同老大過去的。


    那樣的場麵,這輩子都不會忘。


    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一點都沒誇張。


    唿氣多進氣少!


    醫生都說,再晚兩天,命絕對沒了。


    這些年,老大是怎麽含辛茹苦帶著這兩個孩子長大的,他們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個老東西!


    雖然不和那些人販子一夥,可把人買走之後,也沒好生對人家。


    非打即罵,把人當牲口用。


    要不是因為這個,又怎麽可能會難產而死!


    畜生!簡直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可他知道,季懷安心裏更難受,所以就是再氣也不好再說什麽。


    “懷安,他到底是誰?”


    張小娥在問這些話的時候,身體都已經開始發抖了。


    見季懷安沒迴答,直接撲上前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告訴我他到底是誰?曉雪又是誰?為什麽你她的舅舅?這個男的又是誰?”


    “怎麽?老太太你不知道?”


    “你給我閉嘴!”


    老頭見季懷安是真的怒了,嘲諷的聳了聳肩,拿起旁邊掉落的汗煙袋磕了磕又重新給自己點上了。


    林嬌嬌立馬上前抱住張小娥:“媽,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


    “所以你也知道?”


    “我……”


    啪!


    張小娥一巴掌狠狠摔在季懷安的臉上,崩潰的追問:“我問你曉雪到底是誰!”


    “是姐姐的女兒。”


    雖然張小娥已經猜到答案,但真正聽到結果的那一刻,還是難以接受。


    “媽!”


    季懷安擔心的趕忙抓住即將倒地的張小娥。


    “那你姐呢?她在哪裏?”


    “她……”


    “懷安!”


    林嬌嬌看著張小娥的情緒越來越不對了,趕忙開口阻止。


    可季懷安卻並沒停下:“她不在了。”


    “不,在了!”


    “媽!”


    “媽!”


    兩人一聲驚唿,慌忙扶住了暈厥過去的張小娥。


    季懷安趕忙打橫抱起:“江浩,先把人扣起來。”


    “老大,你放心!”


    ……


    醫院裏。


    林嬌嬌剛拿著飯盒進來,就看到床上的人悠悠轉醒:“媽,你醒了?”


    “……”


    林嬌嬌沒有得到迴應,臉上的表情稍稍一滯,隨即坐在床邊打開了飯盒:“您餓了吧?都是你愛吃的,我喂您?”


    “我要我女兒。”


    “……”林嬌嬌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就對上了張小娥絕望痛苦的神色。


    想起之前季懷安所說的那些話。


    還有今天看到的那個惡心的糟老頭!


    雖然從未謀麵,卻有些心疼那個慘死的大姑子。


    “媽,先吃點東西吧。”


    “告訴我,我女兒到底怎麽了?那個老頭又到底是誰?告訴我!”


    “好,我通通告訴您,醫生說您不能激動的。”


    林嬌嬌知道瞞不住了。


    剛才季懷安走之前也說過,如果實在瞞不住,就隻能把事情真相說出來。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麵,就是結婚的時候懷安向我坦白過。”


    林嬌嬌隻能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張小娥的臉色隨著真相逐漸展開,一點點慘白起來,整個身體也跟著顫抖:“是我!是我害死了她!都怪我,都怪我……”


    林嬌嬌一把將激動的人抱著:“這不是您的錯,那些壞人都已經得到了懲罰,懷安當時找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怕告訴您真相,您受不了打擊才隱瞞的。”


    “那個混蛋!”


    張小娥突然想到什麽,一把推開林嬌嬌就要下床,眼神裏滿是仇恨:“我要殺了那個殺千刀的,是他害死了我女兒!”


    “您冷靜一點,當年那件案子已經判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姐姐留下來的孩子。”


    “對!曉雪!曉雪在哪?”


    “那個人暫時還不肯說,不過肯定是安全的。”


    林嬌嬌說到這,生怕她又要去找那個男人,又安撫道:“懷安當初能把孩子帶出來,這次也一定能把孩子找迴來,我們應該相信他,不應該給他添亂。”


    “說的對,不能添亂……”


    張小娥的情緒終於不再像之前那麽激動,隻很快又變得消沉起來。


    像是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無論旁邊的人怎麽勸,也不搭話,不吃也不喝。


    嘴裏一直念叨著曉雪和女兒。


    ……


    晚上。


    江浩悄悄過來找林嬌嬌。


    兩人一塊去了季懷安辦公室。


    剛進門就看到蹲在角落裏的老頭,以及被季懷安抱在懷裏驚魂未定的曉雪。


    看到曉雪平安無事,林嬌嬌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放下:“曉雪,我是媽媽。”


    “媽媽?媽媽!”


    曉雪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眼旁邊熟悉的麵孔,哇的一聲哭著撲進了林嬌嬌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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